沈魚看秦懷瑾大年初一就這麼用功,也很是欣慰,也不去打擾秦懷瑾,自顧自的拿了笸籮繡自己的花。
京都城越是過年越是熱鬧,從大年初一開始就有營業的,沈魚繡了些喜慶顏色和圖案的帕子,決定明天就拿到街上去賣了。
第二天一早,沈魚起得早早的,先是燒了火盆,然後秦懷瑾就起來做些喫的。
“京都城和遼陽城還真是不一樣。”秦懷瑾說道,來了京都城,感覺眼界也放寬了不少,遼陽城已經成爲過去時了。
沈魚的生意依舊好,只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她的生意好了,別家也就有看得眼紅的了。
按照沈魚的說法,京都城這麼多人,別說多出她一家,哪怕再多出十家,也對其他人的生意沒有什麼大影響。然而,就是有人看不慣她,還偏偏過來找麻煩。
這一天,沈魚正準備收攤子,說是收攤子,其實東西幾乎都賣完了,把架子收一收就能走人了。
秦懷瑾正在用繩子捆着架子,攤子前頭就有一個姑娘過來了。
“咱家帕子賣完了,姑娘明早再來吧!”秦懷瑾嘴裏說着,以爲是來了客,結果沈魚就捅了捅他。
秦懷瑾一擡頭,見是一個姑娘,身後還跟着倆個年輕力壯的夥子,還有些不明白情況。
這時候沈魚就說:“姑娘有事?”她是記得這姑娘的,之前還來她的攤子冷嘲熱諷過。
那姑娘一撇嘴,說道:“你們不是京都城本地的吧?不知道這有什麼規矩你們就敢擺攤?!”表情很是不屑。
沈魚說道:“我麼那的確不是京都城本地人,不過這些擺攤子的也不都是京都城的人吧,至於規矩,我也問過衙門,交了攤位租子,按時擺攤按時收攤就行,其他的規矩,我可沒聽說過!”她的語氣也不善。千千
秦懷瑾這算是看出來這姑娘來者不善,還帶着人來,怕是要搗亂的!
“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秦懷瑾現在沈魚身前,萬一一會兒動起手來,別傷着。
看着秦懷瑾已經有了“一家之主”的覺悟,沈魚就笑着說:“沒事,給他們膽子他們也不敢!”
秦懷瑾不明白沈魚的話,就聽沈魚對那姑娘說道:“大家都是混口飯喫,這麼多攤子你專門挑我的攤子,無非就是打量着我好欺負!”
那姑娘眉梢一挑,看沈魚還是個硬茬子,就問道:“你哪家的?”在這擺攤的多數都是有門店鋪子,一般沒有鋪子的也都低調,她也是看沈魚沒有鋪子撐腰纔敢來找茬的,難不成是自己看走眼了?
“問我哪家的,你總得自己報個名吧?”沈魚說道,好歹她也市井混過,這丫頭想要鎮她的場,也要問她答不答應!
那姑娘冷笑說道:“說出來嚇死你,我是錦繡布莊的,我叫程靈思!”
沈魚一聽,就點點頭,錦繡布莊的確是京都城的大布莊,不過……
“你就算是大布莊的,殺人不犯法還是犯法沒人管?”沈魚一句話給頂回去,這京都城商人不少,但是京都城最大的還是當官的,士農工商,最後纔是商人,錦繡布莊還能牛氣到哪裏去?
沈魚一句話把程靈思說的愣了,隨即臉一紅,知道沈魚是在諷刺她!
沈魚直接說道:“我叫沈魚,就是剛來京都城的,也沒有人給我撐腰,你要是看不慣我們,也就忍着,我們一不殺人二不犯法,在這擺個攤子還要受你的氣?信不信我一把火燒了你們錦繡布莊,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沈魚也是受氣被氣大的,這程靈思出來胡鬧,她也奉陪,誰怕誰!
“你……!”程靈思沒想到這看着乾巴瘦又矮個子的“臭子”竟然這樣有種!原來還以爲大男人賣女人用的東西這人肯定娘呢!
沈魚說完之後就對秦懷瑾說道:“收拾好東西咱們就走,回家多繡點帕子,明天生意更紅火!”說完就衝着程靈思撇撇嘴,牛氣哄哄的就走了。
秦懷瑾抗起架子,回頭的時候差點掄到程靈思後面帶着的倆人,然後也牛氣哄哄的走了!
程靈思氣得夠嗆,這擺攤的街上誰都要給她幾分薄面,這次真的顏面掃地了!
沈魚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對程靈思也完全不懼怕,反正她也什麼都沒有,也不怕程靈思報復!
秦懷瑾心裏很是痛快,就知道沈魚不會慣着這些人的!
這次那夫人身後跟着兩個丫鬟和兩個打手,五個人站在院子門口,沈魚就算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你們回來了,我也剛好到。”那夫人笑着說道。
今日這夫人不像那天的狼狽,氣色也好很多了。
“快請進來坐吧。”沈魚說道,這位夫人的確是大戶人家的沒錯了。
幾人跟着進屋,沈魚就先燒水,不好意思的說道:“家裏平時都是現燒水,夫人稍等一會兒哈!”
那位夫人笑着搖頭:“不礙事的,今天本來也是來感謝你的。”說着就把那日借走的衣服送上來,已經是漿洗乾淨的了。
沈魚接過來,說道:“夫人太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
那夫人又讓身後的丫鬟斷了一個托盤過來,掀開上面的布,沈魚眼珠子都要飛出來了。
“這是那日的酬謝。”那夫人說道。
沈魚看着一整托盤的白銀,哈喇子都快留下來了。
秦懷瑾倒是見怪不怪了,說道:“夫人也不用這麼客氣,這銀兩還是收回去吧。”
沈魚趕緊回神,也點頭說道:“是,銀子雖然好,但是這麼點事兒也不至於就收錢。夫人還是把銀子收回去吧!”她也是有原則的,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麼!
夫人看兩人不肯收錢,就讓丫鬟先把銀子放下,然後讓僕人們都去外面等着了。
“其實,我也是想讓二位幫我一個忙……”那夫人說道。
沈魚一聽,就好奇了,這夫人看着家裏也是有錢的,就算幫忙,她和秦懷瑾現在這麼一窮二白,能幫上什麼?
“夫人有話直說無妨。”秦懷瑾說道。
那夫人說道:“那天的事兒,還是希望二位不要和別人提起……”
“嗨,我當什麼事兒呢!”沈魚直接拍了大腿,說道:“這點你放心,我們沒事和人說這個幹嘛?”
秦懷瑾也說道:“的確,夫人不用擔心。”而且他們人生地不熟,和誰說去?
那夫人鬆了一口氣,說道:“如此就多謝二位了,我和官人說那日只是被搶了錢,也沒說衣服被扯的事兒,官人也說要重謝二位,這些銀子,你們就收下吧,要不然我也……”
沈魚看這夫人這麼糾結,就看了看秦懷瑾。
秦懷瑾點頭:“既然夫人這樣堅持,我們就收下,這回夫人也能放心了吧!”
那夫人點頭,說道:“多謝二位了。”
那夫人把禮送了,也就離開了,沈魚把人送走了,關了大門,回頭就奔着屋裏去。
“這是什麼狗屎運?還有人上趕着來送錢!”沈魚看着銀子很是激動!
秦懷瑾笑着:“這錢也不算多,估計那爲夫人是哪位高官的女眷,爲了清譽纔來送錢的。”
沈魚點頭,她心裏也有數,不過這錢給的也是真的大方。
沈魚把銀兩收起來,現在再加上自己賺的,她覺得也是時候把錢往錢莊存一存了,放在家裏,不放心。白日裏萬一遭了賊,怕是血本無歸了!
收了錢,沈魚先幹活,秦懷瑾就去讀書,中午喫過飯,沈魚就去錢莊存了錢,等再回來的時候,發現蕭庭來了家裏。
“蕭公子來了?”沈魚驚訝,蕭庭怎麼知道這裏的?
蕭庭笑着:“沈兄弟回來了啊?”說話的功夫手就摸上了沈魚的笸籮看着熱鬧。
“這些都是沈兄弟繡的?”蕭庭隨便拎起一件,沈魚就趕緊衝過去。
秦懷瑾笑着,蕭庭拿起來的是沈魚準備賣掉的肚兜!
“蕭公子,咱們先坐!”沈魚扯下肚兜就先把笸籮和繡好的成品都收起來,不能再讓蕭庭摸了。
蕭庭也有點不太好意思了,說道:“沈兄弟還真是手巧啊,每日繡着這肚兜,也算是風流韻事了!”
秦懷瑾笑着說道:“先坐吧。”怕這蕭庭再胡說八道一會兒,沈魚就要打人了!
蕭庭坐下,就說:“我從俞先生那知道你們住在這的,原來你們兩人在京都城是自己有營生的。”雖然這營生有點“特別”,但是相比那些只會讀書不會生計的人,倒是強了許多了。
“今日蕭公子來是有什麼事兒嘛?”沈魚這時候端着茶壺過來,嘴上說道:“家裏也沒有什麼好茶,蕭公子別嫌棄,我們平時都喝白開水的。”言外之意有茶就不錯了,再嫌棄就喝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