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聽了沈魚的話,有點不好意思,就說:“那……那就打擾了。”然後轉頭就要走。
沈魚看姑娘要走,就趕緊追上去,說道:“姑娘也彆着急走。”
那姑娘說道:“我錢不夠……”
“無妨,姑娘喜歡,二十兩就二十兩,我也是第一次做,多點少點也不是很在意,不過姑娘對外千萬別說是二十兩。”沈魚對那姑娘笑着說道。
那姑娘看着沈魚對自己這麼大方,又發覺沈魚眉清目秀脣紅齒白,她就更不好意思了。
“這……這多不好。”那姑娘低着頭,紅個臉。
沈魚直接找了塊布把娃娃包起來,說道:“沒事,姑娘要是覺得好,就告訴自己的姐妹,以後要是想買娃娃就來我這攤子,我這接定製,保證滿意!”
那姑娘接了沈魚的娃娃,心翼翼的擡頭看向沈魚,眼神也不敢直盯着沈魚,就說:“那就多謝公子了。”然後給了錢之後就跑了。
沈魚捧着手裏沉甸甸的銀子,忽然覺得人生是如此美好!
“看到了嗎?一個娃娃,值這麼多!”沈魚很是激動,剛纔去叫住那姑娘主要原因是二十兩也不少,別說二十兩,哪怕那姑娘給五兩她都賣了!
秦懷瑾看着沈魚這樣,也是笑着,說道:“以後還會更多的。”
沈魚知道秦懷瑾不把這點錢當回事,人家啥場面沒見過,她不一樣,見了錢眼絕對開!
“你在這等着,我馬上就回來!”沈魚說着就跑開了,這麼多銀子她不能放身上,變成銀票才更好保管!
秦懷瑾看着沈魚就這麼跑了,苦笑着看着攤子,兩個“大男人”看着攤子還好,他一個人看着,還有些不自在呢!
把銀兩變成了銀票,沈魚回來的路上也輕鬆不少,二十兩的娃娃,成本連一百文都不到,剩下的也都是花的功夫,不過現在她有了新的想法,既然大店不敢做的娃娃,那她就做!
回到了攤子,沈魚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這時候,攤子上來了一個婦人,看到沈魚攤子上放的紙紮大公雞,就問道:“接紙活?”
沈魚點頭:“接!”說着就拿出紙筆來。
那婦人說道:“明天傍晚,能幫我送到萬柳衚衕最裏面的一家嗎?”
沈魚點頭:“成,我們給送,不過夫人都想要什麼呢?”
那婦人說道:“一對童男童女。”然後就問了價錢。
沈魚報上了價錢,那婦人直接給了全款,說道:“明天傍晚的時候,一定要來啊。”
沈魚點頭:“夫人放心,一定不會誤了夫人的事兒,一定按時到!”
那婦人放心的走了,沈魚就說:“有活幹了!”
第二天沈魚做好了紙人就準備送過去,東西雖然不重,但是佔手,之後秦懷瑾扛着一個童男,就和沈魚一塊出了門。
因爲對京都陳的地形不熟悉,兩人還提前一會兒出門,打聽到了地方之後,就早早的到了,不過萬柳衚衕最裏面一家的大門卻是四敞大開的。
沈魚皺了皺眉,也不知道這家人是怎麼個情況。
“有人在嗎?”沈魚在門口喊了一句,直接進去也不太好。
這時候就聽房門裏傳出“啪嗒”一聲,好像什麼東西倒了。
秦懷瑾聽了這動靜,頓覺不好,扔下手裏的紙人直接就衝了進去。千千
沈魚嚇了一跳,就說:“哎?你別直接往裏衝啊,主人家會不高興的!”
“出事了!”秦懷瑾只說了這麼一句,就直接踢門進去了。
門一開,沈魚嚇了一跳,就見昨日來定紙人的夫人正掉在房樑上,這會兒已經無力掙扎,表情猙獰翻了白眼了!
秦懷瑾趕緊上前去把人給抱下來,沈魚也趕緊過來,捶着那夫人的後背,幾拳下去,那夫人終於能正常喘氣了。
沈魚看人救回來了,終於鬆了口氣,剛纔那麼一嚇,這會兒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了!
那夫人醒來之後就開始號啕大哭,秦懷瑾就勸道:“夫人,就算有什麼難處,也不至於這麼尋了短見了吧!”
沈魚回頭打量了一下,這宅子雖說不大,但是拾掇的闆闆整整的,看樣子也不像是過不下去的樣子。
“夫人,你先牀上躺會兒吧。”沈魚扶着婦人就先躺到了牀上。
聽了婦人的哭訴,才知道,這婦人夫家姓劉,她孃家姓趙。
趙氏一年前自己的獨子病死,之後丈夫也抑鬱而死,整個家裏就剩她一個人了。
“夫人,忍一忍,一定能過去的。”沈魚說道。
趙氏聽了沈魚的話,就說:“你不知道,沒有一個親人的滋味,我實在熬不住了,你能知道這種滋味嗎?我以爲我能熬得住,可是天一黑,我看哪都害怕,這日子實在是沒有辦法過了!”
秦懷瑾看向沈魚,知道找事的話對沈魚一定也有影響。
沈魚先是苦笑,之後就說:“我知道這滋味,有時候一閉眼睛,我還能感覺到父母親人就在身邊,他們就好像平日那樣和我說這話,可是我出聲應,人就醒了,醒了之後發現什麼都沒有了。”
秦懷瑾看着沈魚,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沈魚都是在自己扛着。
趙氏聽了沈魚的話,更忍不住哭,抱着沈魚倆人一塊哭。
沈魚眼圈紅着,就說:“活人還是要活着,我爹當初寧可趕我出家門,也要讓我活,我相信夫人的家人也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你要是真的尋了短見,怕是到了地下也是要受他們埋怨的!”虧得他們爲了找路提前到了,要是真的傍晚來的,怕是這趙氏就只剩一句屍體了。
從劉家離開的時候,趙氏的情緒也穩定了,也不一心尋死了,沈魚回來的路上就感慨:“人活着那麼不容易,連死都敢,爲啥就不敢繼續活呢!”她無法理解那些隨意輕生的人,明明大家都一心努力的活着!
秦懷瑾看沈魚好像心情不太好,就說:“你現在還有我。”他是想讓沈魚知道,她不是孤單單一個人,下次夢在醒來,一定能看到他在。
沈魚心中動容,她發覺自己越發的依賴秦懷瑾了。
回了家,兩人緩了緩氣,然後秦懷瑾就去了廚房準備做晚飯。
沈魚把這些日子賺的錢都清點了一下,在加上秦家之前盤纏身下的錢,已經有八十兩銀子了,暫時生活是不用擔心了。
這時候門外有人敲門,沈魚去開門,見是送信的信差。
“秦懷瑾是這家的嗎?有信!”信差說了一句。
沈魚點頭:“是這家!”然後就去接信。
秦懷瑾探出頭來,說道:“一定是娘來的信。”
沈魚把信遞過去,說道:“夫人該是聽想你的!”來了京都城之後,秦懷瑾也就往家裏送過一封信而已。
秦懷瑾手裏正拿着面盆,就說:“你幫我念一下。”
沈魚點頭,拆開了信封,拿出裏面的信,展開之後就念起來。
信的前半部分還行,說的都是秦家的家裏事,到了後半部分,沈魚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兒了。
秦懷瑾聽着也覺得有點不妙,不過還是繼續聽着沈魚念着。
沈魚唸完了,就說道:“夫人還是看重薛怡君……”後半部分基本都是講錢月梅和薛怡君的日常,錢月梅這樣在家書裏把薛怡君帶着,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秦懷瑾說道:“不用管我娘,她喜歡薛怡君,我又不喜歡薛怡君。”他在家的時候也和親孃都說明白了,他就只想娶沈魚,其他的姑娘再好,他也都不考慮,早就告訴他娘不要老找這個姑娘那個姑娘的,可是錢月梅偏偏不消停!
沈魚撅着嘴:“薛怡君也是官宦姐。”
“他就是公主,我也不娶!”秦懷瑾笑着說道:“何況現在我人在京都城,我娘就算有想法,我如果不點頭,她也不會亂來的!”
沈魚有些放心了,不過信封裏好像還有什麼,倒出來一看,是一張銀票。
“有銀票。”沈魚說着就展開了銀票,是二百兩面值。
沈魚嘆氣:“夫人還是心疼你的。”原本就是想逼着秦懷瑾過不了苦日子就會低頭,現在反倒送來銀票,一個母親的心情實在也複雜又讓人心疼。
秦懷瑾看了一眼,就說:“這銀票一會兒直接寫封信夾回去。”
“不要?”沈魚挑眉,二百兩銀子真的不少了。
秦懷瑾搖頭:“不要,讓我娘也知道,我不是隨口說說的。”如果接了這銀票,他娘也一定會覺得他還是頂不住,到時候肯定也要勉強他娶薛怡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