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安的手臂包裹着厚厚一層紗布。
陸羿辰的一槍,射穿了他的手臂。
宋成安低頭看着受傷的手,望着走廊裏,已經遠去的陸羿辰的背影。
“這個仇,早晚會加倍討回來!”
宋成安咬牙。
接着,對身邊的手下人吩咐,“去讓少奶奶過來!自己的丈夫躺在醫院裏,她卻沒了影兒,像什麼話!”
宋成安必須想個辦法,他不能讓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唯一孫子,淪落在外。
慕容蘭一直沒有離開醫院。
她心情不好,正好遇見沈美冰,兩個人就在醫院的茶餐廳,坐一會。
慕容蘭不會將心裏的煩心事對沈美冰說。
沈美冰一手撐腮,看着窗外暖人的陽光,還有繁花盛開的美麗春色,嘴裏一直說個不停。
“慕容姐,你說,到底什麼是愛啊?”
慕容蘭蒼白無力一笑,“不知道。”
“你說,一個人的影子,總是在眼前跳來跳去的,是不是愛啊?還有,就是連做夢的時候,想到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都能笑出聲來。”
“還有還有,喫飯的時候,會想他有沒有喫飯,喝水的時候,會想他是不是也在喝水,就連走路的時候,想的也都是他。”
“還會想,他有沒有像我想他一樣的想念我。”
“每天恨不得與他見面的時候,時間可以停止,不然和在他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沒一會兒就又要道別了。”
“每天還擔心他,有沒有定時喫飯,又擔心他喫飯只是喫一些沒有營養的垃圾食品。恨不得耳提面命交代好他生活裏的全部事項,每一樣都用自己的眼睛盯着,才放心。”
沈美冰唉聲嘆氣地搖頭。
“真的是操碎了心,還是覺得不夠,恨不得將整個人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他身上。”
慕容蘭噗哧笑了,“冰冰說的是誰?能將我們小可愛冰冰的芳心俘獲的這麼徹底,到底是何方神聖?”
慕容蘭故意明知故問。
沈美冰和顧若陽那點小心思,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是這兩個好像沒長大的小孩子,誰都沒有挑破那一層岌岌可危的窗戶紙。
沈美冰嘆口氣,“還能有誰呀。”
“都已經用盡心思了,肯定就是愛上了,怎麼不說出來?”
沈美冰爲難地低下頭。“我還不確定啦!之前……我那麼喜歡少瑾哥哥,也是費了好大一番力氣就追他……可最後……”
想到這個,沈美冰還是很傷心的。
不管怎麼說,祁少瑾都是她的初戀,第一個那麼用心愛上的男人。
現在面對顧若陽,多多少少都有些怯步,生怕還會受到那樣撕心裂肺的傷害。
“誰都有屬於自己不愉快的經歷!你有,若陽也有,沒必要因爲過去,舉步不前。”慕容蘭勸道。
“沒有哇!我只是覺得……”沈美冰更加傷心了。
“我就是覺得,若陽哥哥好像還沒有完全忘記丁丁姐姐。花店已經開業了,若陽哥哥和丁丁姐姐之前的房間……他還原樣保存着,只在一樓店裏打地鋪。”
慕容蘭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
“忘不掉一個人,就是忘不掉,豈會因爲身邊另外一個人的出現,就能輕易忘掉?那樣,自己和替代品,有什麼差別!”
慕容蘭的心口,好像被針尖劃過了一樣的難受。
替代品……
“慕容姐姐,你說我該怎麼辦啊?我現在真的好喜歡若陽哥哥,可是……又擔心他沒有完全放下丁丁姐姐,我好難過,好糾結。”
“冰冰,若陽有你這樣好的女孩陪在身邊,真的是好事。我爲若陽感到高興,也要代替我弟弟謝謝你,若陽受到傷害後,終於因爲你,可以得到幸福了。”
慕容蘭握住沈美冰的手,沈美冰卻紅着臉低下頭。
“慕容姐姐,田丁丁的事,和你弟弟又沒多大關係,是田丁丁自己隱瞞了腹中孩子的真相。”
慕容蘭想到被席老強行打掉的,田丁丁腹中的孩子,不禁心口還生生的扯痛。
想到麗莎也懷孕了,慕容蘭難免不會想到,自己當初生下的那個孩子。
似乎時間越久,年齡越大,母性便越加濃郁,對那個孩子也愈加想念。
尤其看到街上或是哪裏,有差不多大的孩子,就要站在那裏,看上很久很久……
最後,忍不住溼了眼角。
“若陽哥哥那麼可愛,像個可愛的孩子似的,我就是喜歡陪在他身邊,而且想好好照顧他。”
沈美冰一想到顧若陽,就會笑得小臉好像開了花似的。
慕容蘭看着沈美冰,臉上也浮現了淡淡的笑容。
愛上一個人,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怎奈愛情裏面,沒有那麼多的十全十美,不是你愛上的那個人,也會如你一樣,徹徹底底,真心真意地愛着你。
宋家的保鏢來找慕容蘭。
“冰冰,我先上去了。”
“慕容姐姐,你確定,你的心情很好?我怎麼總覺得,你好像有心事?”
慕容蘭笑笑,“真的很好,只是身邊的人生病住院了,有些擔心吧。”
“慕容姐姐,你放心,我們醫院裏的醫療,那可是全球出名的,一定會治得好的!”
慕容蘭點點頭,便轉身上樓了。
沈美冰只是護士,怎麼會知道醫院最頂層,被保密完好的內部祕密。
宋秉文中槍生命垂危的事,不能傳揚出去,否則會引起宋家內部動盪。
宋成安也不能接受,自己差一點殺了自己的兒子。
慕容蘭上了樓,就看到宋成安坐在走廊裏舒適的椅子上。
正有護士給宋成安手臂上的傷口換藥。
宋成安一直不放心宋秉文,便始終都要在走廊的窗口,時時刻刻盯着宋秉文。
慕容蘭看得出來,宋成安是在擔心宋秉文。
從小慕容蘭就知道,宋成安最疼愛的兒子,就是宋秉文。
只是宋成安嘴硬,從來都不親口承認,對待宋秉文也很嚴厲,凡事都用最嚴肅的表情對待。
“小蘭,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宋成安對慕容蘭道。
包紮好傷口,宋成安就讓走廊裏的閒雜人等,都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