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劍起滄海 >第十一章 晚宴之後
    須環六島的人離開之後,白滄在島主府內逗留了片刻,與吳驚池寒暄一陣,再一次談到了浮波祕境,他說道:“既然只剩下咱們兩家了,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須環島的人,反覆無常,終究是信不過。當年懾服於雲歌老祖的聲威而歸降,待老祖百年之後,又是反叛。

    接着爭鬥百年,纔在你我兩家的合力夾擊之下敗北,哪怕至此境地,仍是賊心不死,百年前的慘案,也是須環六島那邊的人鬧出來的幺蛾子。實話實說,白某人是真心信不過他們。”

    他意猶未盡,接着道:“關於浮波祕境,我先前隱藏了一些線索。六百餘年之前,我島的雲歌老祖進入浮波祕境之後,探索極深,所見所得俱是非比尋常。他從浮波祕境中出來之後,之所以告誡後人,莫尋浮波的真正原因,其實是他老人家,在祕境裏遇到了別的東西。”

    “別的東西?難道真有人能找到浮波祕境的路,悄悄進去了?”吳驚池詫異的問道。

    白滄沉聲一笑,說道:“確實有東西進去了,可惜卻不是人。浮波祕境在千里海領神出鬼沒上千年,有這般機緣巧合,能進去可不止是人。當初雲歌老祖進去之後,竟然在一處池塘裏,發現了一條丈長的紫雲鯉。”

    “丈長的紫雲鯉?怕不是一隻海怪吧!”吳驚池驚呼道,紫雲鯉本是海中珍品,十分稀少,能長到一臂長的成魚,就已經是罕見了。前不久,他剛受高浪之託,出海獵得一條紫雲鯉,廢了不小功夫,對此印象尤深。

    緊接着白滄從腰間一抹,取出一塊紫金色的古怪手串,遞給吳驚池。並說道:“這就是那紫雲鯉身上的鱗片所製成的附身符。

    這條紫雲鯉邪門的很,不僅長到了丈長,連鱗片都紫中泛金,堅若鐵石。不過到底是福緣不夠,遇上了雲歌老祖,三兩下就被錘斃。屍體被帶出了浮波祕境,只是顧及影響,沒有外傳罷了。”

    吳驚池手裏拿着那塊鱗片翻來覆去的看,鱗片厚實堅固,輕輕敲擊竟有碰撞金屬般的響聲。

    丈長的紫雲鯉,稱呼爲海怪也不爲過。但想到浮波祕境的玄妙之處,能養出一條如此驚人的紫雲鯉,想來也是有可能的。

    吳驚池略一沉思,遞還那護身符,說道:“既然如此,想來浮波祕境中的生物應該不止這一條魚吧。”白滄點點頭,說道:“那是自然,雲歌老祖在浮波祕境裏闖蕩之時,就遭遇了不少的怪物,齊人高的海中蝦蟹,動輒丈長的海魚飛鳥,在外頭難以一見的海上稀罕之物,在祕境裏簡直像是成羣養的。其中有幾隻棘手的,令他也花了大力氣才擺平。所以若是真的打算進入其中,於此方面當早作安排。”

    吳驚池與白滄正說着,高浪送走須環島的諸人之後,再度回返了。

    白滄又將此事說與他聽,高浪得知之後,正想再問幾句,白滄卻道:“天時不久,我還要趕回連雲島呢,須環六島來勢洶洶,四個八重境的武夫,七艘獵鯊舟,恐怕火併一島都夠了,其圖謀不軌之意,顯而易見。今日幸好是我等三人在場,才令他們四人不敢輕舉妄動。試想若是換做其他島上,僅有一位八重境的武夫坐鎮,還真不一定能壓住他們。我還當連夜趕回連雲島,多做籌備。另外五島就有勞高島主派人傳遞消息了。”話音一落,擡手告辭,轉身就走,絲毫不給高浪追問的機會。

    徒留高浪與吳驚池兩人在那裏面面

    相覷,半晌之後,吳驚池苦笑着問道:“島主,不知島上可有什麼與浮波祕境相關的記載?”高浪一愣,而後訕訕一笑,心裏暗自發虛。他任島主十六年,習武成癡,修爲高絕,在八重境中都算是好手,因此纔會有“高一浪”的別號。

    往日裏,縱然閒暇之時,也多會陪着兒子,爲其紮實武道根基。嚴格而言,這個島主做的頗爲愜意,不少事都囑託給吳驚池,就像半個甩手掌櫃。甚至有許多島主應當翻閱的島中祕冊都敷衍了事。毫無疑問,像是浮波祕境此類相比情報,更像奇聞異事的祕冊,根本就沒怎麼看,以至於今天事發突然,兩眼捉瞎。

    吳驚池也清楚高浪的性子,一看這樣子就知道結果,身爲島中宿老不由勸誡道:“高島主,你身爲亂波島一島之主,我本不該說你什麼,但是好歹是一島重擔盡系你身,還請多勞神些,等哪天萬一我這把老骨頭臨走之時,也能放心不是。”

    正此時,高乘來到了府中前廳。

    他起先從陵園的常蛟之靈出得來的一副竅穴圖,至今仍然深深烙印於腦海之中,本來打算等到夜深人靜之時,在與父親細說。不曾想好事多磨,突如其來的須環六島打亂了計劃。他只得在後院中待到深夜,直至前廳的燈火漸暗,賓客散去,他才迫不及待的來找高浪。

    吳驚池見到高乘過來,也不欲再打攪這對父子的相聚,找了個天色已暗的由頭,匆匆離去了。

    見到吳驚池離去,高浪不由舒了一口氣。

    那神情令一旁的高乘也忍俊不禁。不過礙於父親的顏面,只能偷偷摸摸的咧個嘴。

    隨即正色道:“父親,我今日去給母親上香。那根香火是從剛到的飛魚商會一戶散商那裏購得的,是一根奇形怪狀的黑香,看着頗有一些年份。我以爲是根古香,就買下來。之後帶着上山祭奠。不曾想,竟是惹來了異象。我看到了常蛟老祖宗,還得了親傳一部據說是脫胎於翻浪掌的武學。”

    高浪聽得雲裏霧裏,分外詫異。他滿臉狐疑的瞧了自家兒子一眼,甚至還伸手摸摸高乘的額頭,這小子沒發燒啊。

    高乘被父親這一連串的舉動弄得哭笑不得,幸而他早就有所準備,當即從懷中取出一沓皮紙,上面是他粗繪的騰蛟踏海步竅穴圖。他將此圖遞給高浪,後者只看了一眼,臉上的神色便瞬間凝固。

    高浪接過兒子遞來的竅穴圖仔細觀摩,雖然繪製略顯粗糙。然而圖上一門門竅穴之間的聯繫,緊密非常,足可以見圖上所繪之武學的創立者,武道造詣之高深莫測。絕不是高乘一個四重境的小修士就可以胡亂杜撰的。

    高浪越看越心驚,身爲亂波島的島主。他對於作爲看家功夫的翻浪掌自然是熟練至極。這一副竅穴圖上處處可見翻浪掌的痕跡,乍一看,還以爲是一卷島主嫡傳竅穴圖的摹本。然而細細覈對過去,竟然在不少的細微之處有所變動,似是而非。

    但是,正是這些細微之處的改動,逐漸引發質變,生生將一門掌法化成爲一門極爲契合的步法。

    毫無疑問,此武學的創立者對於翻浪掌可謂瞭如指掌,造詣猶在高浪之上。至少高浪自認,他自己絕無此能力對於經過無數先輩千錘百煉的翻浪掌做出什麼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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