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我記錯了?還是董卓那老賊又暗地裏悄悄派了人來暗殺袁紹,只不過被袁紹躲過,不知於衆?
馮度有些無語,這個任務看似近在眼前,但馮度既不知道袁紹什麼時候來,又不知道追捕他的人有哪些,而且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沒有弄清楚——袁紹長什麼樣子?
這個時候又沒有照片網絡什麼的,我怎麼知道袁紹是個什麼模樣?就算他站到我面前,我也未必認得哩。
正想着,城門口急急忙忙趕來一個胖子,此人兩眼少神,膀大腰圓,身體肥碩,壓得他坐下那匹明顯是奇獸的好馬都有些喫不消了。
這人此時正擦着汗,一臉焦急,嘴中嘟囔着什麼,目光逡巡着,似乎在搜索着什麼人。
馮度一看這人慌慌張張的樣子,暗暗思忖道:此人莫不是袁紹袁本初,否則怎會如此匆忙地奔來東門?
只是袁紹此時當有一言不合,便敢拔劍叱董卓的威勢,即便是後來變得優柔寡斷,也不至於成了這副肥胖無能的模樣吧。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馮度正有些失望的時候,那邊的胖子也看到了馮度與段景住兩人。
他同樣納悶道:岳父下令不讓追擊袁紹,讓我務必將兩個追擊之人擋回來。莫非追擊之人便是這兩人麼?瞧他兩那副樣子也不像啊。
一個人身材瘦小,頭髮赤紅,看起來倒像是街上不知事的少年混混,另一個?如果說這個人還算有些特點的話,那那個人完全就是丟在人羣當中,就不要想再找到的那種。
這兩個人,岳父讓我追回的人就是他們?袁紹那小子雖然功夫不怎麼樣,但就算讓一隻手也能輕鬆打敗他們吧......
這正是董卓讓來追張遼與高順兩人的武將,董卓的女婿——牛輔。只因呂布新歸順董卓,牛輔只認得呂布,還沒見過張遼與高順,所以他此時也有些摸不準。
牛輔順着人看過去,看到了馮度與段景住牽着的馬,眼睛一亮,果然是兩匹好馬。牛輔之前便聽的衆人說了,此兩人有兩匹奇獸好馬,一匹乃是踏雪青鬃馬,另一匹是馱山褐鬃馬。
這......想來不會錯了。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牛輔在心中發出了和馮度同樣的感嘆。
牛輔當即上前對着馮度、段景住問道:“兩位可是爲了袁紹而來?”
馮度一愣,他怎麼知道我是爲保他而來?莫非他有什麼神通可以辨別敵對方和友方?
這袁紹果然不可小覷。
馮度恭敬道:“正是爲了中軍校尉而來。”
牛輔心道,果然沒找錯人,嘿嘿,看來我認人的功夫還是不錯。
牛輔輕咳一聲道:“咳咳,辛苦你們了,只是你們不必再繼續呆在這裏了。快回去吧。”
馮度又是一愣,回去?回哪裏去?不是要保他出洛陽嗎?哦,對對對,現在已經是在洛陽的東門口了。自然不必在乎這幾步路。
想到這裏又有些暗氣:這袁紹,既然知道我們好心來護送他,連聲謝謝也不說,果真是豪門出身的貴族,看不起我們。
牛輔看着馮度不說話,不知是何意思。暗思道:難道是我哪裏得罪了他二人?不可能啊,我連面都沒和他們見過。
牛輔纔想起道:“忙着說事,我好像還沒介紹自己,我是......”
馮度忙擺手,道:“我知道,我知道,你雖然不認識我,我兩人卻已是久仰你的大名了。”
牛輔一聽也十分高興,想不到我還這麼有名氣。
那這頓酒就更要請了,牛輔也倒還算是個仗義性格,豪爽道:“兩位兄弟若無甚事,不若去陪我喝碗酒如何?”
馮度再次愣住,你不是要逃跑的嘛?怎麼還有閒工夫來喝酒?
“這不大好吧......”馮度猶豫道。
牛輔只當是在客套,道:“有什麼不好的,快跟我來,就在這家。”
城門口本來有不少店鋪,爲的就是賺一些來往商人過客的錢。牛輔拉着馮度兩人,不顧兩人驚訝的神情,隨便走進一家,坐了下來。
“把你們上好的酒,上好的肉都拿出來。銀子,少不了你們的。”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大包金銀之物來,亮晃晃的,閃人之眼。
店主見到如此多的金銀,也知道此人不同於普通人,菜上得極快,幾壺酒,幾斤牛肉,一下子就擺滿了桌子。
段景住悄悄對着馮度道:“跟着大哥果然是不一樣啊,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酒肉可以上的這麼快的店子。”
馮度暗汗。
“而且這酒,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三十年以上的陳年美酒。”
店主道:“這位小兄臺果然是識貨的人,這正是小人家中存了許久的杜康酒。若不是知道是貴客前來,小人還捨不得把這酒拿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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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牛輔、馮度、段景住三人均是笑了起來,牛輔率先打開話題,道:“不知兩位在呂將軍手下事得可好?”
馮度這次真的是大喫一驚,要說這眼前的“袁紹”能辨認友敵兩方,馮度還可以說這是袁紹的神通,勉強能夠接受。
可是袁紹竟然知道自己在呂布手下幹過一段時間,這可就是非人力能爲之了,簡直就是神仙手段。
馮度不知該怎麼回答,只是道:“尚可尚可。”
牛輔正要繼續說,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馮度循聲看去,是一匹黃驃馬快速奔來,別的都不甚出奇,唯獨那馬的四蹄,如同黃金打造,耀人眼目,每一下擊在地面上都發出重重的聲音,如聞琴箏,如鳴佩環。
坐在馬上那人卻比馬更奪人目光,那人頭戴一頂八寶鎏金盔,身着一套黃金鎖子甲,足踏一雙追風玉履。劍眉星目,身姿挺拔,端的是相貌堂堂、威風凜凜,令街上無數女子均投目以看。
他正靠近城門的時候,牛輔道:“今日兩位可是白忙活一場了,董公已經下令,不但不殺袁紹,還要賜袁紹一個太守的職位。哼,也不知那袁紹走了什麼運頭。”
那騎馬之人一來後,給街上人們帶來極大的震撼,街上的喧譁都一瞬間消失無影。此時幾乎是滿街寂靜。
牛輔與馮度等三人本在靠門之處坐下,牛輔又是個大嗓門,這話幾乎是讓全街的人都聽到了,更是一片無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