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道爭鋒 >第七章 法威凜凜 借名生勢
    “艾師兄,此事若教公子得知,必定饒不了卞某人的性命,還請艾師兄救上卞某一救啊。”卞橋對着當面的年輕人一個大禮拜下去。

    千丈巖前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三觀下院弟子幾乎無人不知。不過卞橋失了顏面還是小事,那篇經詩原本胡勝餘另有用途,當日他只是拿來爲難張衍,沒想到反被張衍藉口拿走,這卻是掐住了他的命門。

    他本有心奪回,怎奈他身邊的這些人欺壓下普通弟子還好說,對上張衍這類築元修士無疑是自取其辱。

    幸好胡勝餘常年閉關修煉,爲人又孤傲,來往的好友並不多,所以至今還沒人在他面前說起這事。所以卞橋今天特意來請三觀下院知名的艾仲文出面調解,索回經詩,無論如何,也要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

    艾仲文雖然只是一個記名弟子,但一來他出身玄門世家安豐艾氏,二來他交遊廣闊,三來他與張衍同位善淵觀弟子,上院觀主石守靜上師有意收他入門,遲早也是入門弟子,所以三觀上下多數人都願賣他一個面子。

    艾仲文笑道:“卞師兄莫急,待我先問問這張衍來歷。”

    他揮了揮手,身邊長隨會意,自身後書架上點檢出一本名冊,翻了翻,道:“張衍,東華定陽人,承安十七年上山。”

    艾仲文詫異道:“沒了?”

    長隨點點頭。

    艾仲文若有所思,修道界雖然有不少精通蝕文的奇才,但大多都是玄門世家弟子,因爲他們都有家族中教授解讀道書的法門,張衍既然精通蝕文,自然不會是沒有來歷的,只是之前爲什麼沒有聽聞?

    這時,他身邊一個不屑的聲音說道:“原來不過一無名小兒,我還以爲是三頭六臂,不知道從哪裏得來了上乘推演法門,居然敢欺辱到卞兄頭上,卞兄放心,你的事自然是我的事,我自會幫你討回公道,也叫那小兒知道什麼是規矩!”

    卞橋聞言大喜,當即拜倒,道:“林師兄若肯出面,卞某人自然感激不盡,事成之後當有厚禮送上。”

    “林師兄”本名叫林通,有一族兄林遠爲善淵觀入門弟子,他與艾仲文向來交好,今次他上門來尋艾仲文喝酒,恰好撞見了此事。

    艾仲文看了林通一眼,提醒道:“聽聞張衍也是築元有成,林師兄萬不可小看此人。”

    林通哈哈大笑,道:“我上山九載,得我大哥林遠指點,直至兩年前方纔‘凝元顯意’,他張衍上山纔有多久?我看多半是以訛傳訛,虛詞誇大而已!”

    卞橋眼神閃爍不定,張衍的修爲當日他是親眼所見,斷然是不會錯的,但是此刻當着林通的面卻是不便說出來,心中卻是暗喜,若是林通出頭,不管最後結局如何張衍小賊都討不了好去,若是能惹出林遠那是更妙。

    艾仲文皺眉不語。

    那邊林通卻是不管這麼多,他向來自大,林家在大魏朝也是世代勳戚,再加上在蒼梧山有林遠做靠山,養成了目無餘子的習慣,哪會把張衍放在眼裏?當下藉着酒勁,拉着艾仲文一起出門,臨走時扔下話道:“卞師兄且在這裏靜候我等佳音,哈哈。”

    艾仲文卻沒有林通這麼樂觀,初始聽聞張衍一日解讀三本各有來歷的道書,當中甚至不需要竹籌推演,心中也是大爲喫驚。

    要知道普通道書還好說,深奧繁難的道書解讀起來向來靡費時日,比如一本數千字的道書,愚笨者往往七八年不能參透。他自己手中便有一本《心問》,他細推默演,用了五天才將全篇三千六百一十二字全部解讀出來,這足以在同門之間稱傲,但比起張那還是遠遠不如。

    他聽說這世上有些天縱之才,只是單單依靠稟賦悟性便能解讀蝕文,但是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莫非這個張衍就是如此?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可能,一是張衍近來得高人看中,得祕授籌卜之法,另一個則是張衍隱瞞了自己的出身。

    他這麼想是有道理的,只要籌卜法門夠高明,哪怕是悟性差點,解讀道書也不算什麼難事,只不過這種法門不是尋常人能得到的,如今大多數都手握在各大玄門世家手中,每個世家都有解讀蝕文的獨特法門,底蘊越深厚,傳承越深遠的世家,法門便越是高明。

    他並不知道,張衍雖然沒有高深法門,但是一來他在蝕文解讀上天資極高,二來用超過常人十倍的時間來推算,哪怕法門再差點,也足以拉平差距。

    在艾仲文看來,張衍如果是玄門世家出身,哪怕是沒落世家,有了這番作爲也毫不稀奇。

    但假設前一個推斷如果成立呢?

    “觀中高人……”

    艾仲文心中一動,猛地升起一個念頭,莫非是老師靜極生動,又想收一個入門弟子?

    張衍上山三年來默默無聞,今番卻一鳴驚人,他越想這種可能越大。

    他這邊想着,腳步卻有些落後,漸漸被心急的林通拉開一段距離。

    林通正待走上通往張衍洞府的棧道,此時一擡頭,卻見一人正迎面走來,不耐煩道:“誰人攔路?好狗不擋道!還不與那你林大爺我讓開?”

    對面那人一聲冷哼。

    艾仲文突覺一陣心悸,連忙收住了腳步,只見對面的林通已經躺倒在地,不禁大驚,脫口道:“道友,還請手下留請。”

    那人冷冷看了艾仲文一眼,他頓覺如一盆冷水從頭澆下,寒徹肺腑,手足僵木。

    幸好那個人沒有多說什麼,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艾仲文怔怔看着這人背影,過了一會兒,這才上前將林通攙扶起來,問:“林兄無恙否?”

    林通茫然半坐起來,他當時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等回過神來時,卻已是莫名其妙躺在了山道上,他拍了拍腦袋,眼神中露出一片駭然,道:“艾師兄,那是誰人?好高的修爲?”

    他雖然自大,但這會也知道這是遇上修爲高深的同道了,

    艾仲文面色凝重,對方身上剛纔隱隱有云霞捲動,分明是開脈之後纔有的異象,與他們這等人已經是仙凡兩隔,想到這裏,他也是一陣後怕。不過他覺得那個人似乎有些眼熟,暗道:“看這人面龐,莫不是定陽周氏的周子尚麼?”

    去年他跟隨着祖父在東華洲諸派大會時遠遠見過周子尚一眼,玉霄派畢竟也是不亞於溟滄派的大派,但是兩個人位置可是天差地別,周子尚是長老親傳弟子,周氏又是玄門世家,他艾仲文雖然出身安豐艾氏,但不過只是一個旁支,還不夠資格上去攀談。

    他望了望前方,這周子尚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來拜訪張衍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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