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道爭鋒 >第七十五章 妖修謀議 因丹起爭
    棲鷹陸洲深處,嘯鳴峯爲最後一座爲妖修盤踞的山峯,爲化丹妖修之一金嘆公的洞府,再往後已是退無可退,所以前幾日任溟滄派如何攻殺,這一處都是不曾放棄。

    四名陸洲之上原本各據一方的化丹大妖,因受了溟滄派逼迫,如今都棄了自家的洞府,聚在此處。

    身軀三丈高下,金髮金眉,體型魁偉的金嘆公站在山頂眼望前方,嘆道:“再過個兩日,溟滄派便又要來攻打我等了,聽聞那裏化丹修士近日又多了三名,如今足足已有六名化丹修士,看來我這嘯鳴峯不日也要捨出去了,若是再不走,可只有死在此地一途了。”

    在他身後是一方棱角分明的大石桌,線條粗硬,一看就知是刀劈斧鑿出來的粗濫貨,上面擺滿了烤得酥黃焦脆的豬羆虎狼,山果佳釀。此刻三名化丹妖修正圍成一堆,各自啃咬大嚼,推杯換盞,臉上一點也看沒有被溟滄派逼得有家無處歸的窘迫。

    聽了金嘆公所言,其中一名禿髮癩皮,瘦骨嶙峋的妖修轉過頭來,嘿嘿一笑,道:“金洞主何必可惜,溟滄派這幾日已經入甕,還當真以爲我等無力相抗,待我等來日一走,啓了這島上的‘八方顛倒亂迷陣’,管叫把這些溟滄派弟子困在其中,這便有了和溟滄派討價還價的本錢,這洞府還怕從金洞主手中跑了不成?”

    “藍兄說得對,我趙雄的小王山儘管不及金洞主的氣派,但在陸洲前段也是數一數二,還不說棄就棄了?羅潭主都說了,有舍纔有得嘛,單師妹,你說是不是?”

    開口的這名妖修身材肥碩,突脣齙牙,一開口便是隆隆震響,他腦後有一道深棕色的鬢毛,說話時迎風抖動,時不時伸出去手去捋動一番,還拿色迷迷的一雙眼睛去瞄對面的那名的女妖。

    這女妖面如桃花,腰肢如柳,皮膚細膩的如同羊脂白玉,眼瞼上是粉膩膩的一層淡紅香妝,一雙眼睛勾魂攝魄,柔媚的彷彿要滴出水來,只是卻對趙雄不感興趣,小指勾着一隻酒壺,慵懶地半依在石桌上不發一言。

    金嘆公冷笑一聲,道:“我豈是惋惜洞府?我等妖衆,縱然沒了居處,再去奪一座來就是了,我只是感嘆羅潭主不費一人,只是給了我們一道令牌,一套陣旗,便令我等不得不在此處拼命出力,其中分寸拿捏得頗爲恰當,手段當真了得。”

    那姓單的女妖嬉笑一聲,道:“金家哥哥何必如此說,我等能心安理得地退下來,還不都是因爲有了羅潭主的應承,將來就是收不回來洞府,最壞也不過去他府裏做個供奉,如是住不慣,走了便是,如你我這等修爲,還怕沒有妖王收留麼?”

    她一開口,趙雄連忙接上,道:“是極,是極,單娘子在我等之中心思最爲玲瓏,跟着你走當是不錯的。”說話間,他不停抖動腦後鬢毛,自覺威武不凡。

    女妖心中膩煩他,啐了一口便別過臉去,趙雄卻不以爲意,見了她的嬌俏模樣,還樂得哈哈大笑起來。

    金嘆公回到桌前坐下,伸出大手拿了一隻水缸大小的酒甕往嘴裏一倒,咕咕幾聲之後,一抹嘴,哼了一聲,道:“說來說去,還是羅潭主不肯使出自家力氣,他如是肯遣兩個元嬰修士過來,我輩又豈會如此難堪?”

    單娘子嗤笑一聲,道:“溟滄派中元嬰修士豈又少得了?若是硬拼起來,多半是羅潭主損折大些,金家哥哥又不是不知,不靠了這些元嬰族人,羅潭主怎麼壓制其他部衆?不逼到眼眉上,他又如何捨得?碧血潭丟了,他憑了手中這些修爲高深的族衆,大不了再去奪一座洞府,這些族衆沒了,他有了偌大的洞府又豈能佔得住?”

    先前那禿髮癩皮的妖修呵呵一笑,出言道:“諸位還是莫要心糾了,羅潭主如不給我們陣旗,我等又能如何?便是那日寧衝玄這個殺神直接殺進來,我等也擋不住啊。”

    金嘆公聽到這裏也不免心驚,唏噓道:“可嘆竹節島的陸柯與我等修爲彷彿,卻被寧衝玄一劍便殺了,還好那日不知出了什麼緣故,溟滄派居然沒有一氣殺過來,這才讓我等有了時間慢慢佈置。”

    禿髮妖修一舉杯,道:“金兄,趙兄,單娘子,來,同飲了此杯,來日我等便給溟滄派一個狠的,一泄這幾日來的悶氣!”

    這幾日來,溟滄派中攻打棲鷹陸洲由於愈發深入,常常一兩日才能迴轉,看着對方後勁愈發不足,葛碩也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下一回就是一鼓作氣發動的時候了。

    如今除了他和範長青,以及方洪三人外,另有三名化丹修士到來,麾下玄光修士也有了近四百之數,這些人合在一處,也可佈陣抗敵,又有六座飛宮倚爲屏障,便是尋常元嬰修士也奈何不得。

    不過人數越多,丹藥也就越稀缺,葛碩甚至不惜將一功提升爲兩功,指望張衍能多練出一些丹藥來。

    張衍的“生化丹”如今誰都知道是好東西,便是自家不服用,拿回去給同門換些得用的法器也是好的。

    墨天華那日在楊瑩面前做了承諾,便把向張衍討丹之事記在心上,他於事先打聽清楚,張衍每隔三天便開一爐丹藥,之後必然會出門走動,直到黃昏之後纔會迴轉,那個時候必定可以尋到他,因此掐準了時辰,提前到了丹房門前截住張衍。

    墨天華雖然也只是玄光一重,但向來自視不凡,心中暗想:“我堂堂一個長老嫡傳弟子,在丹房外等候一個丹師,也算是誠意十足了吧?”

    沒有等候多久,他便看見一個挺拔的身影從遠處走來,他之前從未見過張衍,縱是打聽了名字,也從沒放在過心上,但此刻一見張衍相貌俊偉,神態沉穩有度,身上道氣盎然,也不禁收了幾分輕視之心。

    待張衍到了近前,他上前稍一拱手,道:“可是張師弟,在下墨天華,平日在蒼孤峯上修行,平素裏在戚長老門下聽講道法,想必張師弟也曾聽說過?”

    他臉上掛着笑意,看似親切,其實卻有着幾分矜持之意。

    張衍見墨天華擋在丹房門前,只一看此人的做派,便對他的來意心知肚明,這些日子以來,也有不少溟滄派弟子聽說了他煉丹的本事求上門來的,都被一概打發了。

    他淡然回禮道:“原來是墨師兄,不知何事來此?”

    墨天華輕輕一笑,道:“無他,想請張師弟煉上一爐清璃丹,報酬好商量,自是不會虧了師弟的。”

    張衍每天都要修煉真形逍遙篇,就算是煉所謂“生化丹”,也是爲了應付葛碩,又何曾真正放在心上?哪裏又會爲墨天華去煉什麼丹藥?

    他神情平靜地說道:“要叫師兄失望了,我如今要爲諸位師兄弟煉生化丹,怕是沒有閒暇爲師兄解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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