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道爭鋒 >第六章 少清弟子
    隨着此言一出,一名清秀俊逸的年輕修士便駕着一團清氣,來到這幾人面前。他脣紅齒白,嘴角笑意若有若無,讓人生不出任何惡感來,但偏偏他這個模樣卻叫在場諸人噤若寒蟬,仙市之內更是針落可聞,竟無一人敢再出言相爭。

    這卻不是這仇昆自家威勢過人,而是少清派實在兇名太盛。

    近百年來,只是因爲對少清派弟子出言不遜而被誅除的門派,便不下十餘個之多。

    而且少清派弟子由於修煉的功法緣故,常常一言不合便會出手邀鬥,甚至藉故挑戰,一戰下來通常都是不死不休,且這玄門第一大派舉派上下都是極爲護短,動輒滅人滿門,在場諸人誰沒有同門親友?哪個又沒有顧忌?因此誰都不敢輕易開口,怕惹了這位少清弟子,平白招來禍端。

    片刻之後,那七層樓臺上突然傳出了聲音,原本懶洋洋的語調突然變得有幾分正經,“既然是少清派的弟子欲求此物,在下當退出。”

    仇昆輕輕一笑,朝那裏拱手道:“多謝了。”

    見有人開口,這位少清弟子似乎也無動手之意,那面上有深痕的老者躊躇了一下,最後強笑道:“原來是少清派高足,不過是區區一株靈草罷了,老夫願意拱手相讓。”

    他雖然說得好似毫不在意,可任誰也能看出他眼中的無奈。

    那青衣修士也是臉色變幻了幾次,原本孤傲的神情中竟出現了猶豫之色,似乎心中正在經歷着矛盾掙扎着,最後重重一跺腳,轉身回了裏間,竟然一句話也不說了,顯是已經放棄。

    底下衆人目光不由自主集中到那臨清觀大弟子宋泓的身上,他已是場中最後堅持一人,不過此刻他的臉上也是現出萬分爲難之色,

    而仇昆卻是並不逼迫他,只是在那裏微笑而立,然而此番作爲,卻給了宋泓萬分壓力,額頭上也有汗珠隱現出來。

    終於,他喟嘆了一聲,搖了搖頭,朝着仇昆一拱手,道:“既然是少清派道友有意,我宋泓自當退出。”

    他的語聲有些顫抖,可以想見心中是怎樣的不甘和無奈。

    然而就在此時,卻飛閣中跑出來一個俏麗少女,拉着他的衣袖使勁搖着,急道:“師兄,師叔他正等着我們的消息呢,你怎可如此,少清派又怎樣?你怎麼怕成這樣?你往日的氣概哪裏去了?”

    “住口!”

    宋泓突然大吼了一聲,神情陡然變得無比嚴厲,向內一指,沉聲道:“米晴兒,此地哪有你說話的份,你再多說一句,我罰你三十年內不得出觀一步,還不給我滾回去!”

    那少女一怔,自她記事以來,師兄便如溫厚長者,淳淳君子,從未對她發過火,甚至連重些的話都沒有,如今突然之間對她如此疾言厲色,怔怔望着宋泓,雙目不禁一紅,只覺心中委屈無比,強忍住要掉下的眼淚,捂着嘴一扭頭跑進了裏間。

    仇昆見此,微微一笑,道:“這是令師妹麼?倒是天真爛漫。”

    宋泓臉色一變,道:“在下師妹不過第一次出得師門,有口無心,若有失言,還請仇道友不要計較。”,

    仇昆不由失笑,這年輕修士露出一抹好看的笑意,道:“宋道友多慮了。”

    宋泓默默對他一拱手,黯然退了下去。

    遠處沉香教一衆女弟子倒是看得美目異彩連連,少清派不愧是東華洲玄門第一大派,威勢赫赫,只是出來一名真傳弟子,就無一人敢與之相爭。

    仇恩雖只是玄光一重修爲,在場能勝過他的也不是沒有,但這些人儘管心中不服,卻誰也不敢冒得罪少清派的風險,因此都是忍了下來。

    張衍在樓臺內向外望了一眼,卻笑道:“只是七千靈貝麼,既然再無人出手,那我便要拿下這枚靈草了。”

    君玲兒一驚,面有惴惴之色,囁嚅道:“仙客,那可是少清派……”

    張衍瞥了她一眼,搖了搖頭,站起身踱到樓臺前,將禁制一撤,走了出來。

    原本場中氣氛僵滯壓抑,他這裏一有動靜,所有目光不禁往他身上投來,但他好像渾然不覺,“九千靈貝,這函葉宣真草我要了。”

    九千靈貝!這一數目震得場中衆人頭暈目眩。

    然而這還不算什麼,此人非但有膽量出來,竟還不顧少清派弟子的臉面,難道是嫌自家活得太長了麼?

    場中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誰知道,衆人所料想的翻臉動手的場面卻並未出現。

    那仇昆聞聽後,臉上現出訝然之色,想了想,嘆了一聲,搖頭苦笑道:“九千靈貝,仇某出不起,此物怕是道友的了。”

    張衍微微一笑,對他略一點頭,便轉身回去了。

    衆人看得恍若夢中,這還是少清派弟子麼?何時變得如此好說話了?莫非此人是假冒不成?

    隨即他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仇昆腳下那清色玄光如虹似芒,一望而知是少清派的祕傳。

    這時,卻有一清衣雲鬢的女子踏着法器來到仇昆身邊,輕聲道:“若是仇師兄手頭緊,我沉香教願相助師兄。”

    仇恩淡然一笑,道:“潘師妹好意我心領了,這靈草縱然稀罕,也不值萬枚靈貝之數,這價已是極高,再多無益。”

    “這……”這女子氣憤道:“師兄千里迢迢來此,便是爲了此物,難道就這麼送給了此人不成?”

    仇恩灑然一笑,道:“我正要去拜訪這位道友。”

    張衍神情平靜地回到桌案後,君玲兒望着他又驚又懼,這一位應該來頭不小,但是又怎能大過少清派去?竟敢當衆拂了少清派弟子的顏面,難道就不怕對方找上門來麼?

    她正胡思亂想時,卻聽禁制外響起清朗的聲音,道:“不知道友在否,仇恩來訪。”

    君玲兒臉色大變,身軀不禁顫抖起來,此地舟主雖然背景深厚,修爲也自不弱,但是卻是不敢得罪少清派的,若是這少清派弟子一怒之下殺了張衍,最終還是她來做替罪羊。

    正要出聲提醒不要答應,卻見張衍隨手撤了禁制,微笑道:“道友請進。”

    君玲兒頓時面若死灰。

    仇恩笑着踏步而入,他雖然身上不帶絲毫煙火氣,但卻有一股氣勢卻壓得君玲兒喘不過氣來。

    張衍瞥了君玲兒一眼,道:“你出去吧,我與這位少清派道友有話要說。”

    君玲兒如蒙大赦,拖着幾乎虛脫的嬌軀轉身出了樓臺,竟是再也不敢在此地停留片刻。

    仇恩進來之後,未曾對君玲兒多看上一眼,對着張衍鄭重一拱手,道:“少清派真傳弟子仇恩,見過道友,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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