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道爭鋒 >第兩百四十八章 踏浪乘鯉驚四座
    胡長老見張衍似有可能不來赴宴,他眼神微動,手往鬍鬚上撫去。

    雖已是答應了陳巧菱要設法打壓張衍一番,但晚宴上若是遇不到,那也怪不了自己。

    他與張衍又無深仇大恨,不過看在那兩枚神光符貝的份上,纔不得不出面罷了,宴飲之上能順手料理了那是最好,既然見不到,那也無需多惹麻煩,陳巧菱也不能怪自己不賣力。

    不過方纔自己徒兒那番話還是太過出挑了,倒需設法替他兜轉了回來,免得好處未得,還平白得罪了人。

    他左右看了一眼,擡手指了指那名弟子,道:“諸位是有所不知啊,我這徒兒也算也幾分機緣,曾在山野間得了一脈散仙劍傳,還託師門長老煉了一枚劍丸,自得此法後,他日夜苦練不輟,自從聽聞溟滄派的張衍道友擅長飛劍斬敵之術,還是千古罕見的丹成一品修士後,便心存有比較之意,未能見得張道友,想來他也是失望,一時口不擇言,倒叫諸位見笑了。”

    衆人詫異看去,方纔知曉此人竟也是一名劍修,難怪口氣如此之大。

    這時坐在那處的鐘穆清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忽然開口道:“這位道友要想要張師弟切磋,那也容易,張師弟洞府便在那昭幽天池,改日我帶你前去登門造訪便是,想來他還不至於推拒不見。”

    平都教那名弟子方纔在席上被師傅當着衆人之面一誇,頓覺渾身發熱,興奮起來,似有些蠢蠢欲動,聽的鐘穆清此言,登時不假思索,想要答應下來。

    胡長老眉頭一皺,卻伸手一按,阻住他話頭。

    他也是頗有心計之人,隱有幾分感覺,這鐘穆清似是有意在挑動自己去與張衍相鬥,雖不知其目的爲何,卻也不能就如此就隨了此人之意,便喝道:“徒兒,這位張道友雖是名聲極響,但在溟滄派中不過排名第九,此處在座,哪個排名不在他之上?你要討教,總能尋得對手,又何必捨近求遠?”

    鍾穆清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再多言。

    胡長老本是準備就到此爲止了,然而他這名弟子卻是會錯了自家師傅之意,並不做坐下,而是回過身來巡視一圈,拱了拱手,傲然道:“在下丁蔚,願意向諸位請教高明。”

    胡長老纔拿起酒杯,動作卻是頓住,愕然看了自家徒兒一眼,心中暗罵。

    溟滄派座上諸人,除了蕭倜露出幾分饒有興趣的神色,諸如杜德,寧衝玄等人卻都是恍若未聞,神色淡淡,彷彿面前此人根本不值得他們在意。

    丁蔚見得不到迴應,不免有些尷尬,就又大聲了說了一遍,可是仍然無人理睬,他頓時羞惱不已,感覺有些下不來臺,跺足一頓,一道青氣隱隱的劍光激射出來,懸在背後,冷笑道:“莫非溟滄派中人皆是無膽之輩麼?”

    這話一出,他人還未如何,黃復州卻冷笑一聲,揮袖放了一片燦燦星光出來,直奔其面上而去。

    丁蔚見有人出手,神色頓爲之振奮,把飛劍引動,要將這星光斬去,以往對敵,他劍光所指,無往不利,本以爲一劍之下,就能將此光斬破,然而結果出乎他意料之外,

    劍丸與那星芒一顫,卻似是跌入渾濁泥濘之中,那星光碎裂開來,再一點點往劍丸上附去,霎時就蒙上了一層黑氣,原本輕靈翔動的劍丸卻是挽上了重擔,轉動間沉滯了許多,便連神意之中的感應也漸漸淡去,好似要與自家脫離一般,不免大喫一驚。

    黃復州神情不變,他這“兩極星羅磁光”本是專以剋制劍修的法門,昔年還未曾練成時,就險險戰敗劍仙洛元化,雖是門中大比時又敗在張衍手下,可論其真實實力,卻也是十分了得的。

    他露了這一手,平都教另幾名弟子都是驚訝望來,便是吳函承也是動容。

    丁蔚的本事他也是知道的,雖是傲氣了一些,但在他們這幾人中,也算得上是出挑了,

    黃復州名聲很大,可到底不是溟滄派十大弟子之一,他雖是平日與其談笑風生,但卻並未真正看得起,全然沒有想到此人有這等能耐。

    黃復州面上很是誠懇言道:“丁師弟,請恕黃某多言,若你只這點本事,恐還不是張師弟的對手。”

    丁蔚登時漲紅了臉,他這脈劍傳其實別有門道,劍中藏有一青蛟精魄,實是厲害非常,若是放出,也不會這麼輕易被制住,只是他太過大意,一招失機,便被那兩極星羅磁光裹住了劍丸,隔絕了靈識,現下連使出這招的機會沒有了。

    吳函承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不願同門落了臉面,正欲出手解圍,然而坐在下首的周用眼神一拐,卻是一抹嘴,把手中酒壺一拋,張嘴一吐,霎時一道黃氣噴出,內中有一塊拳頭大小的土石,懸在高空,似要落下,其中威懾之意不言而喻。

    吳函承登時不敢動作了,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那塊土石給他感覺似是重若山巒,若是砸下來,非要將這大殿震碎不可,他是來此赴宴的,又非生死相搏,又何必弄得這麼不好看。

    平都教三名長老互相看了看,心中驚凜不已,溟滄派果是萬載門派,底蘊之深,無法忖度。

    無論您周用還是黃復州,他們皆無資格與十大弟子同席而坐,可偏偏卻如此厲害,觀二人修爲手段,教中平輩弟子能與比較的,恐只有寥寥二三人罷了。

    陳夫人蹙了蹙眉,她乃是大族出身,認爲玄門修士,總要有幾分仙家的風采氣度,若要比鬥,待宴席進半,興致上來後,再和氣過得幾招便可,現在半杯水酒未動,卻已經弄得劍拔弩張,她着實是不喜,覺得這幾人都不懂規矩。

    此時丁蔚雖被制住,卻不肯認輸,而其餘人等迫於周用在旁施壓,也無法出手解圍,局面頓時僵持住了,

    霍軒身爲主宴之人,覺得也不好太削平都教的臉面,微微坐直身軀,正要開口勸解,可就在這時,卻是神情一動,猛然轉首向外看去。

    席上衆人忽有一股奇異感覺籠上心頭,桌案之上,酒杯盤盞俱是微微跳動,殿外燈籠也是左右搖晃不止,便連那些燭火被壓低了一截,不過幾息時間後,外面陡然風狂雨急,腳下劇動更甚,似是乘在一方風雨飄搖的小舟之上。

    這番異像,惹得殿中諸人驚異,不知發生了何事,忽然間光華一黯,圍在殿外的那些盛光亮彩驟然遠去,陳夫人玉容一寒,立起喝道:“怎麼回事?”

    一名手持長鞭的婢女匆匆奔入殿中,惶急道:“夫人,那些含珠錦鯉不知爲何,忽然棄島而去,婢子怎麼也使喚不住。”

    陳夫人心情變得更是惡劣,今夜浣江夜宴她本是費心佈置,眼下還未開席,先是莫名起了爭鬥,現下又突然鬧出了這樣的笑話,叫她的臉面往哪裏擱?強忍住將那婢女打殺的衝動,一指外間,斥道:“怎麼如此五用,我不管你用何法,都去給將那些虐畜喚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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