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道爭鋒 >第五十一章 巧計誤歧路
    諸派修士在潮頭崖上候有一刻,此時已是巳時,日近中天,青天碧海,白雲悠悠,澹澹海波上滿是金光流淌,忽聽得極天之上忽聲響徹天穹,罡雲驟分,一道虹光降下,楚牧然身軀一顫,激動道:“是掌門師兄,是掌門師兄回來了。”

    涵淵門中弟子個個喜動顏色,諸派修士哪還不知這場鬥法是張衍勝了,也是紛紛擁到崖前,齊聲恭賀。

    而那兩名龍湘宗弟子和那道童不見邵中襄身影,不禁有些神色惶惶。

    遁光自雲中下來,落在崖前,再徐徐散開,張衍自裏緩步走出,他擡手手將一封遞給楚牧然,道:“師弟,此是我自邵中襄身上尋到,你拿去傳諸位看了。”

    楚牧然忙接下來,匆匆一覽,頓時心下有數,運起一道法力護住此信,送至空中,指着說道:“諸位請看。”

    衆人拿眼一瞧,發現卻是邵中襄與蟒部往來書信,下面還有印章法契,他們都是明白人,只一轉念,就知此是其故意留下,以防備蟒部過河拆橋,這刻卻是成了其勾通蟒部的明證。有人頓時怒不可遏,大喊道:“請執掌下諭,鏟滅龍湘。”

    此言一出,立時惹來衆多附和,周圍俱是一片聲討之聲。

    還有許多人看向那兩名龍湘宗弟子時目光頗爲不善,二人頓時嚇得魂不附體,拉着那道童一同跑至韓王客面前,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跪下磕頭,乞憐道:“韓道長,求你救我等一命。”

    韓王客微一皺眉,放了一道靈光過去,將三人圈住,道:“雖我與你掌門也不過是初時,只你三人也算與我一道前來,便暫且護住你等,可若張真人執意處置你等,我也不好阻攔。”

    儘管周圍修士對他滿是敵意,可他畢竟是元嬰修士,倒也無人敢近得前來。

    張衍這時朗聲道:“諸位同道,龍湘宗勾結妖蟒,邵中襄現已伏誅,但其門下弟子也是尊師命而爲,罪不及死,將之逐出神屋地界即可,不必太過爲難。”

    他轉目看向溫良,道:“溫師弟,此事交由你去辦了。”

    溫良大聲應命道:“小弟這便前去。”

    韓王客不禁點頭,他對那兩名龍湘宗弟子,揮手道:“你等也聽到了,早些離去吧。”

    那二人如蒙大赦,因派此間修士仍尋他們麻煩,哪敢久留,拖起那名道童,駕起一座飛舟就慌張逃離了此處。

    邵中襄一死,第三場自無比過必要,韓王客徑自走至張衍身前,傳音道:“張師弟,貧道也告辭了。”

    張衍稍稍一思,自袖中拿出一道靈符過去,道:“此是我門中飛書,師兄今後若有事,可來涵淵門中尋我。”

    韓王客沉吟片刻,還是伸手摘了下來,遲疑了一下,道:“張師弟,蟒部久有入主東勝之心,此次不能成事,必不會就此死心,你可要多加小心了。”

    張衍笑着一個稽首,道:“謝過師兄提醒。”

    韓王客還了一禮,便乘風而起,須臾沒入青空之中。

    張衍目送其離去,此人雖是門中棄徒,他也不便深交,可看其似在蟒部中還有幾分地位,故而用不着太過敵視,免不得將來還有打交道的機會。

    如今洪水已是退去,諸派還需回去重立山門,既然鬥法已畢,便紛紛上來告辭。

    半個時辰之後,張衍也是迴轉了洞府,把自邵中襄處得來的三味靈藥仔細看過,發現若是煉成白月英實,當可用上四五載。至於餘下缺口,就只有往楚國去尋機緣了。

    眼下距離龍柱之會還有數載,自己可沉下心來精修五行遁法,這門神通一成,便可如元嬰三重修士一般鎖困天地,到時就可往動身前往此處了。

    火孔山。

    曾從綸一直在神屋山中留有耳目,張衍與邵中襄鬥法一事,不過二三日間,就傳至他處。

    邵中襄雖離開東勝洲數百年,但畢竟曾爲鳳湘劍派弟子,還是妖身入道,在座元嬰修士也是聽過他的名聲的,張衍能勝過此人,倒是引來不少驚異。

    這一日諸人談道論法,說起此事,有人便言道:“邵中襄此人乃是妖身修道,昔年被陳掌門驅逐出門,聽聞早已逃至外洲,不想卻蟄伏在神屋山中。”

    曾從綸看向席上一名老者,笑問道:“此人比之幸老如何?”

    幸老呵呵一笑,道:“邵中襄昔年曾執鳳湘劍派六大名劍之一的百影劍,但想來也有幾分本事,要是有此劍在手,老夫定不是對手,可後來聽聞此劍被陳掌門收走,一身道行大約只剩原先六成了,老夫自信還能鬥上一鬥。”

    曾從綸點頭道:“那張道人能勝他,想來本事也是不小。”

    這時有人嚷道:“說這些做什麼,在座道友有百餘位,莫非還怕那張道人不成?”

    曾從綸笑道:“說得是。”

    魏道姑請來的這些人中,只元嬰修士就有十數個,放在東勝洲中,已然稱得上是一股不小勢力了。

    幸老言朝坐在一邊不言不語的魏道姑看去,道:“魏道友,我等在道友這裏盤恆多日,每日白喫白喝,再住下去,恐要成了惡客了。”

    曾從綸連忙道:“幸老說哪裏話來,這些時日來,與諸位每日論道,獲益着實不淺。”

    魏道姑忖道:“也好,既然洪水已退,也不至於說我小倉境門人趁人之危。”

    到了第二日,火孔山中百餘人各自御起遁光,往蒼朱峯而去。

    此時重天之上,卻有兩人站着,將此情景看在眼中,其中一人正是在外一年之久的宋初遠,而另是卻是一個跛足道人,不過卻是儀容秀雅,目中藏神。

    宋初遠暗道:“瞧這一行人所行方位,果是要往神屋山去,我若回去稟明張掌門,說不定日後可放我一條生路。”

    當初簽下法契時,只以十六載爲限,他實不知約期一至,張衍會如何處置自己,是以他唯有百般設法證明自己有用。

    他前些時日自南廣海界回返,來此探訪一位知交好友,想說服其與自己同回涵淵,不想無意卻聽到了魏道姑正廣邀同道,欲去涵淵門尋釁一事。故而留了下來探聽消息。

    那跛足道人此時言道:“宋道友,小弟既欲投靠張掌門,不妨爲他解了這場危難。”

    宋初遠不禁失色,道:“唐道友,那裏可有十餘名元嬰修士,我等怎能阻攔。”

    跛足道人神祕一笑,道:“無需正面阻攔,道友看我本事就是,且隨我來。”

    他一轉身,借罡風飛去,宋初遠猶豫了一下,便跟了上去。

    兩人在重天之上修行,自是比魏道姑一行人快上許多,一個時辰之後,在一處荒草萋萋的山谷中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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