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道爭鋒 >第一百四十一章 殘玉之中演真法 雲霞漫漫五彩現
    洞府之內,張衍心神自殘玉之中退出,掐指一算,不知不覺中,他閉關已有一年。

    外間一日,殘玉之中足可有八十天。這一年時間,他以玉霄法訣爲根基,順利推演出了一門法訣,只是他又以殘玉試了下來,眉頭卻是不禁皺起。

    這門法訣固是能在一年煉化三四枚白月英實,但卻有一樁極大缺憾,那便是不能將藥力完全煉化,兩三枚英實煉了下來,才能抵得上原先一枚。

    如此雖是增加了吸納速度,卻是以加倍耗損白月英實爲代價,這並不能令他滿意。

    要練成元真法身,需得兩藥相合,一是白月陰實,二便是那鈞陽精氣,兩者缺一不可。

    他手中白月英實數目儘管不少,然而鈞陽精氣卻無法再得,可以說用去多少便少了多少。

    若照這法訣修煉下去,至少有半數鈞陽精氣會被平白虛耗。

    因而他深思熟慮下來,果斷決定摒棄那門周族祕法,只借鑑其中少許法門,自己另起爐竈。

    這時他朝洞門前一處壁龕掃了一眼,見那裏擺有一卷竹簡,那是景遊自禁制外送入進來的符信,顯是有事告知於他,便輕輕一擡手,就將其納入掌心之中。

    翻開一瞧,原是數月前沈柏霜已把地火天爐煉畢,並攜帶溫良、楚牧然及兩人弟子回了東華洲,唯獨啊趙革留下,與汪氏姐妹一道打理涵淵門中俗務,除此內外安穩,並無大事。

    他心下暗忖,“沈師叔有藏匿氣機之法,他便是離去,別處洞天真人也無從知曉,山門當可無虞,只是地火天爐那處不容有失,當起禁制遮護,趙師弟辦事穩妥,此事可交由他去辦。”

    再往下翻,卻言陶真人已有回書到來,言稱可爲鍾臺供奉,只是具體內容,卻要請他過目。

    張衍在竹簡之內稍作摸索,抽出來一封書信,仔細看過後,點了點頭,把其重還入竹簡之中,隨後以指代筆,運法力在其上寫下一行字,抖手一甩,把其還於那處石龕之中。

    做完此事後,他坐定下來,調息理氣,使得經竅爲之暢達,而後又一次握住殘玉,把心神沉入裏間,再度推演起法門來。

    洞府中無聲無息過去兩年。

    忽有一日,他身軀一震,眼簾微微顫動,而後陡得睜開,起手朝桌案一點,當即有一枚白月英實飛起,直入他罡雲之中,再沉心凝神,引動兩氣,緩緩煉化。

    這兩氣一合,恰似玉露,如銀汞沉墜,下潤元嬰,融融遍及周身,暢遊竅穴經脈之後,自囟門而出,起清氣騰上,在三團罡雲之中醞釀有時,又化甘霖而下,如此迴環往復,周流不息,每轉動一次,便覺軀內靈機龐大一分。

    過不多久,全身竅穴彷彿活絡開了,身軀輕輕搖晃,發出金玉碰撞之聲,極爲清脆悅耳。

    如此持續不動運化了三月後,他便將這藥力完全吸納,一絲半點也不曾耗損。

    這門法訣與原先周族那門相比,不但效用大增,還剔除了不少漏洞弊端,且其中妙感,也絕非先前所能體會,顯然極爲契合自身,足可作爲自身祕傳心法流傳下去,雖然因此多用了兩載功夫,但卻是完全值得。

    他面上不禁泛起欣悅之色,自信言道:“有此法門爲輔,足可助我成就元真法身。”

    歡暢一笑,他便收心斂氣,身形不動,又取一枚白月英實,攝入罡雲之中,用心煉化起來,漸漸便沉浸其內,不覺時日流逝。

    山中無歲月,晃眼之間,就過去整整八十載。

    涵淵門下院之中,一名青年正興奮拿着手中玉牌,翻來覆去地看着。

    周圍人紛紛上來道喜,“許師兄,恭喜了。”

    許姓青年也是拱手回禮,感嘆道:“八年精研蝕文,終於等到了這一日。”

    東勝北洲經過數次龍柱之會,又有過元君肆虐,雖經數十年休養,可諸派元氣未復,而自張衍閉關後,不斷有妖魔自海上來侵襲州縣村寨,因鍾臺其所收弟子多爲大族弟子,在這等情形下,不少諸侯豪強爲求自保,便遣了族人前來神屋山中拜師。

    但要想在涵淵門中習得玄功正傳,只有拜在門中兩位長老門下才可,這卻需在下院捱上八載,非但要資質出衆,還得在蝕文一道上有所成就,最爲苛刻的是,每隔八年只取一人。

    人生不過短短百載,又有幾個八年能耗?一次不過,便是第二次。第三次機會,可那時歲數也是偏大,這時習練玄功,更是難上加難,使得不少人望而卻步。

    只得退而求其次,只求拜入門中,習得除妖之術,不求能習高深法門,故而這數十年下來,門中弟子已有上萬。

    許姓青年出身偏遠村落,此次被取中,自此能拜在門內長老門下,登時身價百倍,被一衆師弟圍攏討好,這時聽外面道:“今次是哪位師弟得授玉牌?還請出來一見。”

    許姓青年心情一陣激動,對着周圍下院同門團團一揖,隨後衆人羨慕嫉妒的眼光中大步而出,應聲道:“許從忠在此。”

    門外緩緩降下一艘凌空飛舟,上站有一個額頭高高隆起的年輕修士,他打量了許從中一眼,笑道:“師弟快隨我上得飛舟來。”

    許從忠中氣十足地應了,可走到近前,卻發現船舷高聳,兩側光滑,無有攀附落足之處,不覺一怔,正愁如何上去時,那年輕修士一笑,衝他輕輕一抓,一股靈氣下罩,便就身不由主上得舟來,方纔落定,就聽耳畔道:“許師弟,站穩了。”

    他連忙牢牢抓住船舷,只覺腦中一陣眩暈,眼前一花,再睜眼看去時,發現竟已是置身雲中。

    他膽子甚大,並不覺得害怕,而是嘖嘖驚歎,舉目望去,瞧見雲海之中有四座高峯,皆是聳立入天,知那是本門四位長老所居之地,這時無意中偏頭一望,卻見霧雲深處,還有一座山峯若隱若現,其勢雄拔高峙,比之另外四座還要高出不少。

    他從不知曉山中還有這麼一處高峯,便手指拿處,好奇問道:“敢問師兄,不知那座山峯是何人所住?”

    那年輕修士看了一眼,笑道:“那是蒼朱峯,本派掌門便在那處閉關。”隨即回頭道:“那處爲防有人窺看,那高峯早在數十年前就被兩位長老用法力掩了去,向來少有人見,卻不想師弟頭次來此,便就見着了,倒是好運氣。”

    許從忠恍然大悟,目中露出敬畏之色。

    他聽說近百年前有天妖肆虐,所過之處,皆是生靈塗炭,從南至北,幾是無人可以降伏,後來全仗着這位掌門與數位大能合力,纔將其殺死,聽聞海上妖魔之所以只從東浩海上走,而不敢往神屋山來,便是因這位掌門在此坐鎮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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