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道爭鋒 >第一百七十章 天精可煉清鴻劍
    張衍等了一會兒,見又有一人往煉心索上去。只是此人出去百步遠後,便就站住不動,隨後一步步往退,待退至崖邊後,卻不見其有失落不甘,反是神情之中多了幾分振奮。

    荀懷英道:“我三年前曾與幾位同門來此一觀,那時亦曾見過此人,那回他出去不過十來步,不想今朝再看,已是能過去三百餘步了,至多再有十年,就可到得對崖。”

    張衍訝道:“可我觀此人已是二十有餘,日後便是邁過此處,那恐已是過了正經修道年歲了。”

    修道亦有年歲之限,除去那些特例,以十餘歲時入道爲最佳,若是太晚,體軀長成,根骨已定,便很難再有大成就了,以這人年歲,就算入得少清,都未必能過開脈這一關。

    荀懷英釋疑道:“能過龍鰭背者,都可算作我少清下宗弟子,而似眼下這等心性堅毅,又願上進之輩,雖無法入得上嶽修行,但亦可入我門中爲執事,爲山門打理俗務,若是不願,亦可在大嶽墩山腳住下,可保一世無憂。”

    這些年歲過大之人雖無法再修習上乘法門,但在貫日大嶽墩這等靈機彙集之地繁衍生息,便是自身不成,子孫後代久沐靈氣,數代數十代居住下來,也未必出不了一個英才。

    且因在少清山門之下,自小到大耳濡目染的,皆是關於飛天遁地,逍遙長生的劍仙傳聞,是故無不以拜入少清爲榮,而能在煉心索上走上幾步的,皆會被人視之爲豪傑英雄,備受尊崇,哪怕女子擇婿,也多以此輩爲先。

    兩人正看時,這時卻有一道靈光飛至,荀懷英伸手摘下,看了一看,不覺有些意外,言道:“嬰師伯這便要見道兄,難得有暇,卻是不能與道友長談了。”

    張衍笑道:“自有機會。”

    兩人即刻啓程回去,少清派多是劍修,講究縱橫來去,無拘無束,是以門中無有太多規矩,荀懷英徑直將張衍引至清鴻宮前後,值守弟子只隨意問了一句,便就由得其往裏去。

    這裏爲少清靈眼所在之地,張衍邁步入殿後,心下暗自比較,發覺此地亦不愧是集一洲之靈氣點化而成,靈機之盛不輸浮游天宮半分。

    行不多時,到了殿內,見大殿正中坐有一名四旬上下,和藹蘊藉的年長道人,神情和善,頭頂之上有一道道飛芒炫華流轉,照得整座大殿亮彩堂堂,纖毫畢睹。

    張衍停住腳步,一個稽首,道:“張衍見過嬰真人。”

    嬰春秋緩緩站起身,還了一禮,曼聲道:“溟滄使者不必多禮。”他頓了頓,又道:“未知貴派掌門書信可曾帶來?”

    張衍自袖中取出書信,道:“敝派掌門真人曾言,需當請貴派掌門親自過目。”

    嬰春秋點頭道:“請溟滄使者稍候。”他一招手,將書信拿來,就轉去後殿了。

    過有片刻,他轉了出來,道:“掌門請使者入後殿相見。”

    張衍整理了一下袍服,往殿內步入,過有一刻,到得裏間,擡頭一瞧,見一名道人正負手立在殿中,其人看去三旬左右,鼻直口方,目蘊神光,清氣見於眉宇,軒然霞舉,身上無數銀光飛迸,好似萬劍交擊,又如泉落深澗,奇聲匯撞,妙奏天音,正是統攝山門千餘載,三大玄門之一的少清掌門嶽軒霄。

    張衍上前一步,正容一禮,朗聲道:“溟滄使者張衍,拜見嶽掌門。”

    嶽軒霄很是隨意的一擺手,指着近處一個蒲團,道:“來我這處無需多禮,坐下說話。”

    張衍言了聲謝,便就正身坐下,嶽軒霄亦是在對面蒲團上一坐,笑道:“當年我欠秦道兄一個人情,還以爲他早已忘了,不想落在你身上。”

    又打量張衍幾眼,才道:“把你劍丸祭出,容我一觀。”

    張衍氣息一沉,心意一轉,霎時一聲劍鳴,一道奪目光華飛出,在頂上半尺之處懸住。

    嶽軒霄瞥了一眼,言道:“觀你劍丸,當曾用過我少清法門祭煉過,此法門乃是低輩弟子入門所用,不是什麼高明法訣,再言那劍丸,亦有瑕疵,煉劍之人修爲雖是夠了,奈何功候太淺,手段也劣,致其不夠精純,這等劍丸在我門中論品,只在末等徘徊,要想以此參修上乘劍道,那是不成的。”

    他言語中無有貶低,也無有誇讚,只是平靜論述。

    張衍虛心請教,道:“那弟子如欲參上乘劍道,該當如何?”

    嶽軒霄目光投在他面上,道:“我只問你一句,你可當真要學我門中真傳麼?”

    張衍肅聲道:“自當求取真法。”

    嶽軒霄道:“好!”言罷,也不見如何作勢,隻手掌一翻,居然就將張衍那枚捉入手中,隨後輕輕一拿,只聞清脆一聲響,好似金斷玉碎,那枚劍丸居然被捏了個粉碎,化爲點點靈塵散落下來。

    張衍這枚劍丸與自身本是心意相通,若是受創,必是心神遭創,可明明見其損毀,冥冥中卻是覺其仍是安在,這份感覺實是玄異無比,難以言述。

    嶽軒霄見他神情平靜,面上毫無慌張驚震之色,目中流露出一絲欣賞,道:“我先賜你一套煉劍之法,你拿去修習,自去煉造一枚劍丸,所需外物可問懷英討要,若是不成,卻也不必來我處了。”

    張衍忽覺手中多了一物,他並不去看,轉手收入袖中,便就起身告辭。

    待他離去後,嬰春秋轉入進來,問道:“恩師,爲何傳他煉劍之法?”

    嶽軒霄笑道:“怎麼,你莫非怕法門外傳了出去?”

    嬰春秋搖頭道:“弟子豈是懼此,我少清法門尤重心性資質,更需師長指點,便是將劍法傳於世間,又有多少人可以煉成?只是這這一步下去,無有回頭之路可走,此人身份不同,若是有所差池,怕秦掌門那處不好交代。”

    這一步兇險不過,要是走不成,等若被廢去一身劍術,張衍畢竟是溟滄十大弟子首座,極可能還是未來入主渡真殿之人,求法不成還罷了,若反而因此失了一門手段,哪怕溟滄表面不會爲此說什麼,將來兩派之間也必然會因此生出齟齬。

    嶽軒霄卻不在意,道:“要我修習少清真傳,便需如此,秦墨白既遣他來尋我,那早該想清楚了。”

    嬰春秋暗歎一聲,少清弟子習劍,多是自小得了劍丸,用門中高深法門,接連數百年祭煉溫養下來,蛻去原先煉劍之人所留痕跡,如此修習門中功法纔可事半功倍。

    而張衍非是主修劍道,在他想來只需傳一些旁支法門便可,這樣彼此都說得過去,可自家老師非把其當做少清真傳弟子一般來教授,這令他也是有些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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