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聲痛呼,農家小院很快亮起了油燈。
楚南喬立即起牀,去竈房燒水。
天還沒亮呢,就得燒水端去主屋。
才端到門口,耳朵就被揪住,“怎麼現在才送來,是不是存心想你爹疼!”
“沒有!”楚南喬搖頭。
連看繼母韓氏的勇氣都沒有,手抖,身子也抖。
“哼,還敢狡辯!”韓氏怒罵一聲,揚手就給楚南喬一巴掌。
楚南喬端着木盆,都不敢讓盆子裏的水撒出去,撒出去還會被打。
韓氏見楚南喬像個木頭,冷哼一聲,接過木盆進了屋子,“當家的,洗臉了!”
“嗯!”楚申應了一聲,慢慢吞吞坐起身。
他早幾日去山裏砍柴,傷了腿,這些日子都在家裏修養。
“你又打南喬了?”淡淡又漫不經心的問了句。、
至於有多少真心,也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
“沒,沒有啊!”韓氏一慌。
想到楚申根本不管楚南喬死活,又鎮定下來。
楚申嗯了一聲,“你別總是打她,大姑娘要嫁人了,以後去了婆家,若是嫁的好不跟咱們親厚,得不償失!”
韓氏不言語,一點不以爲意。
楚申又道,“想想咱們敏兒和昭兒!”
“知道了!”
韓氏應了一聲。
等楚申洗好,端着盆子去竈房,見楚南喬坐在凳子上發呆,上前對着楚南喬的頭又是幾下。
楚南喬擡頭,雙眸狠狠的看着韓氏,“你打死我,打死我啊!”
權威被挑釁,讓從來就習慣頤指氣使的韓氏愣了愣。
“你,反了天了!”韓氏叫出聲,順手拿起火鉗,重重打在楚南喬頭上。
“啊……”
楚南喬叫了一聲,身子軟軟的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再也不懂了。
韓氏再兇悍,也嚇的叫了出聲。
蹲下身去摸楚南喬的鼻子。
沒了氣息……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韓氏叫出聲,跌跌撞撞站起身想走,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腳腕。
“啊……”
韓氏尖叫出聲。
楚南喬眸子沉冷,惡狠狠暗沉沉,像地獄幽靈一般盯着韓氏。
她做殺手多年,殺了不少人,最後被人害死,來到這個古代做鬼魂很多年,飄來飄去很多地方,好幾次想借屍還魂,都沒能成功,然後飄到這個小山村,看見楚南喬第一眼,她就知道機會來了,她在這裏等了好幾年,看着韓氏怎麼欺負楚南喬,覺得這姑娘真可憐。
這楚南喬是個沒用的,一點不知道反抗。
被活活打死。
然後她趁機來到這身體裏,抓住韓氏的腳腕,陰陰沉沉喊道,“你還我命來!”
“鬼,鬼啊!”韓氏叫着想逃,楚南喬緊緊抓住她的腳腕,讓她掙脫不開。
“啊,啊……”
韓氏叫的悽慘,幾乎附近的人都聽到了。
楚南喬才送開手,看着韓氏瘋一般跑進屋子,慢慢爬起來,跌跌撞撞走出屋子,邊走邊哭,“嗚嗚!”
“南喬,你哭什麼?”
“嗚嗚,我娘……”楚南喬說着,看着面前的婦人,身子往她身上倒去。
“我娘拿火鉗打在我頭上,嬸子,我疼,你救救我,救救我吧,我快要死了……!”
婦人一聽,連忙去看楚南喬身上,到處都是傷痕。
青一塊紫一塊。
再看楚南喬頭,血已經順着脖子流到衣服裏。
“來人,來人啊,要出人命了啊!”
很快聚集了不少人過來。
見婦人抱着昏迷的楚南喬,“咋了?”
“韓氏好生惡毒,伯孃你來看看,韓氏把南喬打成啥樣子!”
阿婆上前,給楚南喬看傷口。
一看也是嚇一跳。
半邊臉腫起,好生恐怖,再撩起楚南喬的衣袖,手臂上都是淤青。
“吸!”
韓氏平日裏不許楚南喬出門,想不到這般虐待楚南喬。
“好惡毒,太惡毒了!”
“後孃就是後孃,你看韓氏生的楚敏、楚招,沒事就穿的乾乾淨淨在村子裏晃盪,家裏的活都是南喬在做!”
“本就是後孃,都說了有後娘就有後爹,這楚申怕就是如此呢!”
“哎呀你們愣着做什麼,趕緊把人送回去,讓楚二郎去請大夫啊!”
“對對對!”
那邊韓氏跑回屋子,拉着楚申說楚南喬成厲鬼了,又得知楚南喬跑了出去,就知道要壞事。
聽到外面傳來敲門聲,“楚二郎開門!”
“去開門!”楚申沉着臉。
韓氏臉色頓時十分不好。
可這個家她打楚南喬可以,卻不敢違背楚申。
趕緊去開了門。
看着村裏來了好幾個人,其中一個還揹着楚南喬,“她,她……”
“還活着呢,趕緊讓人去請大夫!”
“韓氏啊,你素日裏總說這個後孃不好,那個後孃不慈,你看你把南喬打的,可真是……”
“這便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韓氏,你這樣子打死繼女,可是要喫牢飯的!”
“可不是,你家楚敏還想不想嫁人,楚招還想不想娶媳婦了!”
韓氏沒想到,事情忽然間就敗露了。
這麼多人看着她,指指點點,滿臉的不屑。
楚南喬昏迷不醒。
“這,這,這是意外,我也是被她氣的狠了,才下手沒個輕重!”韓氏連忙解釋。
但壓根沒人相信她。
村裏便有個赤腳大夫,很快被請來,給楚南喬把脈。
“吸!”
“大夫,咋樣?”
大夫摸了摸鬍子,才認真說道,“不太好啊!”
“怎麼個不好法?”
韓氏也提起了心。
“怕是熬不下去呢!”大夫說着,嘆了口氣,扭頭看着韓氏,“你咋下手這麼狠,怎麼能用火鉗打在人頭上,這哪裏是下手沒輕重,你分明是想要她的命!”
“大夫,我,我……”韓氏心虛的想要解釋。
大夫又道,“你好生照顧着,我開了藥你讓她服下去,可千萬別死了,如果死了,你這就是謀殺,謀殺不單單要喫牢飯,還有可能要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