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的佛系田園 >第40回
    既然不是小麥,羅家小院可以說是雜草叢生。一大片沉甸甸的穗子東倒西歪,幾乎把院裏的三條水泥路全部淹沒。

    衆人彷彿穿越一片麥浪,涼風輕吹,瀰漫芬芳,別有一番鄉趣縈繞心頭。

    “這是你們外公從一個外鄉人手裏買的,叫烏甘草,”谷寧前邊帶路往裏走,一邊解釋說,“用來改善土壤質量,以後種出來的的糧食更香更甜有營養。”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老人是這麼說的,姑且聽着。

    終於,大家來到屋前的一塊空地,地面平坦乾爽,看着舒服。谷寧把雞籠和一個行李箱放在旁邊,好奇地蹲在草田邊仔細端詳。

    “看見沒?它接近土壤的根部呈褐色,意味着再過不久它就要爛在地裏,化成肥料養分。”其實她也好奇,之前一直在電話裏聽父親談起,從未見過。

    說完,她捋下一小撮成熟的草籽,搓掉外皮,取出裏邊飽滿的米粒放進嘴裏嚼了嚼,一絲甜味滲入味蕾。

    “嗯,甜的,可以種其他菜了。”

    這些都是父親跟她說的,他當時的語氣很興奮,說活那麼大歲數第一次知道有這種草。

    她也是,所以特別好奇。

    烏甘草,是丹爐山裏邊最普通的草。

    它生命力強,只要有土便能茁壯生長,生生不息。有它作養分的土壤,方能種出各類丹藥所需的藥草。

    所以,它不是煉丹的料子,作用十分珍貴。

    每三個月收穫一次,如果無人收割,它會在四個月內根部腐爛,化成肥料養分。種子撒在哪裏,就長在那裏,生命力像野草那麼強悍。

    好比眼前,院裏這三條路如果沒有鋪水泥,他們估計找不到路進屋。

    羅青羽當年留在大谷莊,最開心的莫過於外公他老人家了,一老一少每天除了上山巡視水泥匠們的工作進程,其餘時間,倆人經常山裏山外到處遛達。

    比如,北邊的雷公山上有座土地廟,與那兒遙遙相對的鵝公嶺是谷家先祖長眠的地方,以後也是他和她外婆的長眠之地。

    比如,東邊的燕子嶺也住着一戶人家,他們有羊,有雞鴨,還有蜂蜜甜甜噠~。巡完有主的山,老人又帶她逛到鄰村長見識,見的陌生人可多了。

    不知何時,小姑娘的手裏多了一包種子——

    “外公,剛纔有位老伯送我一包種子,說謝謝我幫他指路。”在老人面前,她向來乖巧。

    有些話,由成年人的嘴裏說出來更恰當,以免別人生疑。

    外公相信因果循環,好人有好報。

    他誇讚小丫頭一番,接過種子的小布包打開一看,裏邊有一張紙條,上邊詳細介紹種子的種植方法、特性,以及功效。

    一年三季,第一次種出來的草籽是酸的,然後是甚苦,微苦,再到微甜。待甜味像糖,便可以種植任何農作物,包括煉丹用的各類藥草。

    院子圍那麼寬,就是爲了圈種毒性較強的藥草。

    她跟外公說這番話的時候,既謹慎,又故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所謂人生如戲,全靠演技,這個世界欠她一座小金人獎。

    不管外公能否逃過一劫,這口鍋他背定了。

    因爲他是老人,說什麼都對。

    就算不對,爸媽也會遵從他的意見,圖他高興。換成她說就不一樣了,成本太大的東西,家長不會相信她,同時認爲不聽話的孩子就一個字:熊。

    教育熊孩子,一頓“紅燒肉”是少不了的。她是姑娘家,可不能讓小屁屁受那份罪。

    “青青,愣着幹嘛?趕緊給爸打電話報平安。”

    羅青羽正在發愣,被老媽一聲呼喝回過神,“哦。”

    正在試喫烏甘草的小年聞聲望去,見小姑娘捧着手機衝入一片麥浪中,草尖幾乎和她一樣高。唔,像一則雜糧麥片廣告裏的小主角,整個畫面暖暖的。

    打個電話都要跑出去,八成有祕密,他不禁揚聲調侃:“你會打嗎?哥教你?”

    她才五歲喔。

    “我會,不用你教。”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了。

    “青青,別跑太遠!”正在掏鑰匙開屋門的谷媽回頭喊一聲。

    “哦!”

    凝望她跑遠的小身影,小年默默微笑。

    “別介意哈,她總這樣,做什麼都神神祕祕的,其實機靈着呢。”羅天佑生怕小妹的冷淡傷害好友的自尊心,拍拍他的肩安慰說,“現在明白我的心情了吧?”

    哈哈,虧小年總在信裏說她可愛,這回看到真人失望了吧?

    “知足吧,至少小青不找你要這個那個,要不到就哭的女孩才叫煩。”小年睨他一眼,如此乖巧懂事的妹子親哥不懂得珍惜,遲早要失去她。

    “我不管,反正她現在也是你妹子,以後歸你管教。”

    “我管就我管,你將來別後悔。”

    “嘁,誰後悔誰小狗。”

    小年以前一直強調認青青做妹妹,雙方家長都知道的,這次給她帶這麼多禮物等於家長的一種默認。

    這跟家長認義女是兩回事,等孩子長大了,如果他還是這個想法,那麼家長再正式承認她這個義女也不遲。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了。

    說回羅青羽,她跑出院門口時回頭瞄一眼,只見屋門打開了,小年和大哥幫老媽推行李進屋。

    她的房間一直都在,不必跟老哥搶。

    自從這兒的房子蓋好後,她和外公就搬到山裏住了一年多。外公走了,老爸獨自過來把房間收拾一遍,清走老人的一切物件,怕媳婦觸景傷情。

    當然,傷感總是難免的,時間長了就好。

    “爸爸,我們到了。”

    電話打通了,羅青羽十分詳盡地把路上的經歷告訴老爸,而後問出她最關心的事:

    “爸,張家有人去找你嗎?”

    羅爸一愣,事情都過去兩天了,他沒想到孩子心裏還惦記這個。

    “當然沒有,傻孩子,你哥沒出事,咱家與那張家沒有任何關係,別多想啊!好好在家裏玩,對了,你外公種的什麼草甜了嗎……”他試圖分散孩子的注意力。

    等谷寧假期一到,就輪到他去陪孩子們過暑假,夫妻倆商量好的。

    女兒才五歲,那雙眼睛讓她早早識得愁滋味,父母除了心疼擔憂,對她的過分早熟倒不覺得怪異。

    “可我看到他們纏着咱家不放,爸,你不能給他們錢,一分都不給……”

    “好,爸不給,爸向你保證好不好?”

    小女兒一直被困擾在跳河事件中,得不到解脫,讓羅宇生既心疼惱火又無可奈何。

    讓他惱火的肯定不是閨女,而是她那雙莫名其妙的眼睛,和那素未謀面的張家,居然把他孩子嚇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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