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的佛系田園 >第956回 聽者有意,農慈恩的心態
    有些事或者習慣,最好從一開始便說清楚,免得將來每年都要推辭一次,讓人生疑多心。

    “姐,我還是現在向你道聲生日快樂算了。”羅青羽無奈道,“我小姨家出了點事,實在沒心情到那種場合。”

    雖然爸媽那邊尚未通知她,可她知道小姨的忌日是哪天。

    若無外力阻止,小姨的死是板上釘釘的事。至於怎麼死的,她不知道。尚未接到確認的電話,只能推說出了點事。

    這,便是她最近焦躁不安的主要原因。

    她不僅沒提醒父母,也沒告訴年哥。小姨是被救過一次的人,代價是她自己腹中孩兒的命和自己的小命,是老爸以血肉之軀替她擋住那次的反噬。

    同一個人,她不希望家人再犯一次險。

    好不容易改變身邊至親的命運,她已經心滿意足。開掛的人,容易對旁人的命運產生影響,她不想看着年哥或者家人因而失去現有的壽命。

    “啊?出了什麼事?”農慈恩沒料到是這種答覆,怔了下,隨即道,“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

    “暫時不知道,我還在等家裏的消息。”

    羅青羽不想多提這個,輕扯嘴角,道:

    “說實話,就算沒這事我也不方便去。舞蹈演員這身份挺煩的,萬一在人多口雜的場合說錯話,或者做錯一些小動作被人拍到放上網,又是一場波瀾。”

    哧,農慈恩忍不住笑了笑,“都是自己人,怕什麼?”

    “百密必有一疏,我呀,怕了。”羅青羽微笑道,心裏則不以爲然。

    開生日派對,除了農家人,必定還農慈恩的其他親朋。對她本人來說,凡在邀請之列的都是至交好友,是自己人。

    於羅青羽,卻未必是。

    人心難測,很多人明白這個道理,卻不願面對現實。總覺得自己認識的人,是潔白無暇、與人無害的白蓮花。

    旁人若質疑自己的眼光,便是質疑她的品行有問題。脾氣不好的人聽了會大發雷霆,心機深沉的人則把不滿埋在心裏,長此以往,將來一發不可收拾。

    農慈恩性情文靜,隨養母在魔都乃至內地到處搞慈善,略有名氣。恰好證明,她是個有一定交際手腕的。羅青羽和她僅僅是因爲農家的關係,互相認識。

    談不上很熟,有些話不宜說得太直白,以免聽者有心。

    “你們年年搞這種派對,累不累啊?”

    “這哪有累的?誰家不年年過生日啊?你不過?”

    “不過,”羅青羽如實道,“偶爾想起,年哥給我買束花,我給他買條領帶了事。”

    只給老人過,自己年輕,怎麼省事怎麼來。當然,這句話也不能說,防止對方認爲自己諷刺她不孝。

    所以說,和交情不深的自己人聊天,挺累的。

    和小七、小九等人相差甚遠,在那兩個人面前,當衆掀桌都不算事,權當一場玩笑。

    總之,別的原因可以忽略不提,羅青羽不愛湊這種熱鬧,完全是因爲不想認識太多自己人。

    一個小姨,已經讓她寢食難安,再多認識幾個,她還活不活了?

    這,就是她引出這個話題的原因。

    ……

    中午,農慈恩在羅青羽家小坐片刻便走了,直奔公司陪老公王德喫飯。

    席間,她把方纔的事一一告知王德,嘆道:“唉,小青果然難請。”

    歐陽說,她肯定請不到小青,果不其然……

    “她不是家裏有事嗎?”王德不以爲意,“生日派對年年有,你的客人又不止她一個,幹嘛要在意她來不來?”

    “派對是年年有,”而且不僅一次,“可她來不來,意義不同。”

    老三作爲一名養子,卻得到農家所有人的認同。作爲他的伴侶,一言一行都是代表他的。

    她來了,就等於老三來了。

    不僅有面子,更讓自己兄妹覺得,他們和農家的確是一家人。就算一小部分的農家人不承認兄妹倆,老三承認了,那些人也不敢多說什麼。

    “你呀,平時不聲不響的,其實內心自卑得很……”王德搖搖頭。

    “我哪有自卑?”農慈恩責怪地嗔他一眼,“不僅是我,誰不希望被老三、老大和老二他們高看一眼?”

    “小七、小九他們就沒這方面的需求。”這裏是包廂,王德直言不諱,“他們過生日都是找三五知己在外邊大喫一喝一頓,既沒請咱們,也沒請老五夫婦……”

    就是這麼的灑脫坦蕩,不受世俗禮儀束縛。

    除非是一些老年人想熱鬧了,要把兒孫們都召回來纔來一次大動作。就算長輩召,有些兒孫趕不回來就是趕不回來,也沒人說他們不孝不敬。

    “做人呢,對外人要客氣客套,禮數週全。對待家裏人,意思意思一下算了,何必斤斤計較?”

    大家都這樣,互不干涉,他覺得很不錯。

    就算大家不參加派對,不代表他們輕視於他。比如這些年,他王家的公司遇到困境,農家哪個袖手旁觀了?不都極力相助嗎?

    “話是這麼說……”

    農慈恩一時間找不到話反駁,但就是心裏不舒服。

    “話既這麼說,證明我是對的。”王德一臉無奈地搖頭晃腦,“其實啊,有些話我憋在心裏好久了。又不好意思說,怕傷了你們的自尊。”

    “什麼話?”農慈恩斜睨着他。

    “你和你哥,太在意形式,太在意農家人怎麼看你們……”

    因爲在意,很多事就變得有些刻意。說白了,就是顯得有些卑躬屈膝。王德謹慎地說着,不時瞅妻子一眼,極力顧及她的自尊心。

    不僅他覺得,連農慈恩的大嫂也這麼覺得。

    可惜無論他們怎麼勸,這對兄妹堅決否認,並且認爲這是一種對自家人應盡的禮數。作爲旁觀者,他和大嫂蠻頭疼的。

    見她神色如常地夾着菜,王德方繼續往下說:

    “以我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其實大可不必這樣。你們越謹慎小心,越顯得生分。我猜,這纔是小七、小九,甚至老三和小青不愛到咱們家作客的原因……”

    面對自卑的人,說話越要注意分寸,這對跳脫的年輕人來說是一種心理負擔,當然不想來了。

    “那歐陽爲什麼喜歡來?她不年輕啊?”被老公戳穿心底的痛處,農慈恩破罐子破摔,賭氣地扔了筷子,“說到底,是小七、小九他們看不起我們兄妹。”

    受他們影響,連小青這種剛嫁進來不久的小媳婦也不把自己兄妹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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