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瀟遲遲沒有說話,駱小敏不禁急了。
“喂,你不會就是這樣對待老朋友的吧?之前我可是幫了你不少忙呢……”
駱小敏輕咬下嘴脣,眉目暗淡,有着失望之意。
“哪裏會……”
葉瀟無奈笑道,“我只是在想該如何去招待你……”
“誰稀罕你的招待!”
駱小敏神情這纔有些好轉,但還是氣呼呼地道。
葉瀟臉上盡是無奈之色,可心裏卻是輕嘆了一口氣。
說他感受不到一丁點的其他意味,肯定是假的,只是他依舊不知道如何去應付,接下來如何平靜地去面對駱小敏。
在別人面前倒還好,然而一旦與駱小敏獨自在一起,他就開始有些心慌起來。
“走吧……”
……
“你這洞府,倒也裝飾得挺別緻的嘛!”
來到葉瀟洞府之中,駱小敏不由給出了這樣的評價。
“別緻?簡單佈置一下而已,看得舒服一些……”
葉瀟這樣說道。
小黑球依舊全身舒展,懶洋洋地趴在牀上,雙眼眯成了一條縫。
“你這隻貓兒可真是懶,說不定都是跟你這個主人學的!”
駱小敏笑道。
“我可沒有那麼懶!”
葉瀟無奈一笑。
“星玄花!”
駱小敏捧起桌上的一盆花卉,看了又看。
“聽說這花兒,在夜晚看起來,可是很美的呢!”
駱小敏把星玄花又放回了桌上。
“你要喜歡,可以帶回去。”
葉瀟慷慨道,這花兒在夜晚會散發出朦朧的微光,將花蕊襯托得,如同是星辰在起伏,煞是好看。
“你要花還是要種子?”
葉瀟問道,然後摸出兩個小布袋來。
“這裏面,一個裝的是星玄花的種子,另一個裝着白月蘭的花種,一併送給你了。祝你每天晚上都彷彿置身於夢幻星空之中遨遊,做個好夢!”
葉瀟笑道,語氣也頗爲真心。
“那……那就謝謝你啦!”
駱小敏喜笑顏開,將兩隻布袋抓在手中。
洞府外,涼亭下,葉瀟爲駱小敏沏了壺茶。
蓮子心在杯中沉底,水變得碧綠起來。
“這些茶葉,都是你阿爸阿媽製作的嗎?”
駱小敏輕輕抿了口茶。
“嗯。這些蓮子心茶,每天我都得泡上一壺。阿媽說,等到喝完了,便再回去取,讓他們能夠再看看我……”
葉瀟感受着嘴裏一絲淡淡的苦澀,眼中露出追憶。
“你阿爸阿媽很捨不得你啊,說不定天天都思念着你呢。”
駱小敏拄着下巴,看着葉瀟。
葉瀟繼續抿茶,輕輕點頭。
“瀟木頭,你說,思念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受呢?”
駱小敏想了想,認真地問道。
“思念……”
“我想,思念就是腦中一直殘留他的影像,耳畔時刻迴響他的聲音,趕之不走,揮之不去,卻難以相見,無法觸碰……”
葉瀟輕聲嘆息着,每每望月,他總會遙想不知何處是否會有人在同樣落寞地望着那孤獨的月。
“那你……有沒有思念過一個呢……”
駱小敏感受到葉瀟的情緒變化,輕聲問道。
“思念……阿爸,阿媽,清荷村的一切,都值得我去思念……”
葉瀟輕聲笑着,隨後反問道:“那你呢……”
“我……”
駱小敏不再看着葉瀟,將目光移向別處。
“我有時也思念過一個人,特別是當我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孤獨,寂寞,我希望他會在我身邊,陪我嬉鬧玩耍,聊天談話。我有時候好害怕孤獨,好想有人陪着我一起在風中漫遊,聽雨的聲音,看雪飄落的痕跡……”
駱小敏垂着頭低聲說道,聲音顯得有些嬌弱,有些傷感。
葉瀟仔細聽着,這一幕他都看在眼裏,心中不可遏制地涌現出一股憐惜之情。
當他看到駱小敏青絲上那一隻粉色髮卡時,微微有些失神,這髮卡,是去年的冬天,明冬節的那一天,他買來作爲禮物送給的駱小敏。
“我跟她,曾經是有過一段懵懂的純潔的美好回憶的啊……”
入口的茶水瞬間在葉瀟心中化作了無盡的苦澀與無奈。
無奈,漠然,痛惜,遺憾的神色在他臉上一一浮現,可最終還是重歸於平淡。
“暫時我還是難以接受,難以說服我自己,我總感覺,是有什麼在遙遠的未來等待着我……”
葉瀟臉上的平靜忽然間變得有些可怕,死寂陰沉。
“算了,不跟你說這些了。”
駱小敏忽然擡起頭來,神情恢復了平淡,“你就是塊木頭,說了你也不明白。”
駱小敏白了葉瀟一眼,將兩鬢的青絲捋在耳後。
耳墜搖搖擺擺,一閃一閃的,真是好看。
“今天拿了你的花種,我就跳一支舞來作爲答謝吧。”
駱小敏嬌羞道,兩眼直勾勾地看着葉瀟。
葉瀟心中起伏不定,看着駱小敏的目光略有些失神,喃喃道:“那你跳吧……”
“傻得像塊木頭一樣!”
駱小敏挑眉,隨後臉上流露出羞澀的笑意來,粉色的衣裙旋轉而起,像是在葉瀟眼前綻放出一朵粉豔的花來。
葉瀟目光略有些迷醉,他恍惚間憶起,去年明冬節的前一天,在他的眼前,駱小敏於風中轉起了圈,就好像是一團明亮純情的火焰在起伏燃燒。
如流雲,如飄火,如花間幽蝶,亦如風中落雪,駱小敏一直都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孩兒啊。
駱小敏的心意葉瀟一直都能猜測到幾分。
“可是我還不能給你答覆啊,卻也不想讓你的心受傷……”
葉瀟心中徘徊不定,猶豫不決,他陷入了兩難之境。
許久,舞止。
“怎麼樣啊?這是我新學的一段舞,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展示呢!”
駱小敏胸脯微微起伏着,明亮的眼眸中希冀之色閃爍,她希望得到葉瀟口中的一句讚美。
“很美麗的舞蹈,很動人的舞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