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遠處若隱若現的小山村,葉瀟心情忍不住激動起來。
可想而知,當葉驄與葉瀟的阿媽見到葉瀟回來時,是何等的開心。
“阿媽這就給你做你最愛的百果雞去!”
“來,瀟兒,讓阿爸看看,你這幾個月在七沐宗裏,到底有着什麼長進!”
“哥哥哥哥,快和小蕊說說,那個七沐宗裏,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啊?”
一家人其樂融融,在歡聲笑語中度過了一天快樂的時光。
夜裏,葉瀟像曾經一樣,來到了村長爺爺的門前。
“是小葉瀟回來了?進來吧……”
村長爺爺蒼老的聲音在葉瀟耳畔想起,他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村長爺爺,這是我給您帶的一罈醉雨酒。”
葉瀟笑道,拎着一罈酒,放在了桌上。
“嗯?是好酒?”
村長爺爺眼中一亮,連忙倒下了一碗酒。
“嗯,不錯,的確是好酒!”
一口飲下,村長爺爺讚歎道。
“小葉瀟你可要來陪我這老頭子喝上幾碗?”
村長爺爺眨着眼問道。
葉瀟連連擺手,他可至今未曾嘗過酒液,他喜好的乃是茶。
“哈哈,都已經長成一個男子漢了,怎麼能不喝酒?算了算了,這酒啊,我還是留着自己慢慢品味吧!”
村長爺爺小心翼翼地將酒罈收了起來,臉上恢復了平淡,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來。
“小傢伙,七沐宗裏,過得還不錯吧?”
葉瀟微微點頭,簡單地將自己在這期間遇到的一些事情說了出來。
“一些在南澤外圍的族羣,的確是經常潛入這邊,暗地裏做着一些不爲人知的事情……”
在聽到葉瀟說起在風蝕澗中與夜磷族遭遇交手時,村長爺爺淡淡地說道。
“至於對南澤之中那些族羣的態度,憑着你自己內心的感受即可,不必受他人干擾。”
葉瀟點了點頭,在聽了柳欣桐的一番訴說之後,他對異族的態度看法也是謹慎了許多。
“村長爺爺,你說,人若是死了,還能夠再復生麼?”
葉瀟沉默了一瞬,忽而輕聲詢問道。
“哦?”
村長爺爺看了過來,顯然不明白葉瀟爲何會問出這個問題。
不過他還是看出了葉瀟眼底的一抹黯然。
“復生……哪有什麼復生,死亡之後再活過來麼?”
村長爺爺緩緩搖着頭,拍了拍葉瀟的肩膀,鄭重說道:“或許那不叫復生,而是又一段的新生……”
“新生……”
葉瀟默默地點了點頭。
“新生,就意味着無限的希望,無限的可能……”
村長爺爺語重心長地說道。
“你看我們這村子,你我腳下的大地,生機勃勃,孕育了這一方水土,可你是否知道,在十幾年前,這裏經歷過一場慘烈的地震。”
“大地在顫抖,湖泊在怒吼,山石在翻騰。那時我們這清荷村還未成型,在這附近生活的人死的死,傷的傷,盡皆陷入了恐慌畏懼,悲痛迷茫之中。可最終呢,人們不還是走出了那段黑暗壓抑的時光,重新振作起來,讓生活重新煥發出了光彩麼?讓原本瘡痍滿目的大地獲得了新生麼?”
葉瀟重重點了點頭,他根本不知如今安靜祥和的清荷村曾經經歷過一場可怕的地震災難,他也不知現在村子裏有多少人是從當初的災難之中走出來的,畢竟他們都創造出了美好的生活,災難帶來的傷疤也一點點地被癒合。
從村長爺爺家中走出,葉瀟的確輕鬆了不少。
第二日,葉瀟早早地便來到了松月嶺中,他實在對那白色小劍惦記得緊。
“這十八根石柱,當初我可在其中留下了不少汗水……”
葉瀟再一次來到了十八根石柱中心,他一直都對這些石柱的來歷有着好奇,既然此物絕非天然形成,那又會是何人在此建造的呢?
可葉瀟畢竟也知曉自己見識得並不算多,也不奢望真能搞明白,現在來此,更多的還是懷念感嘆一回。
“或許這些線條,也是組成了一個符陣什麼的吧,匯聚着陰氣,不過現在顯然已經失去了效用。”
葉瀟看了看腳下模糊的線條組成的花紋,緩緩搖了搖頭。
“那些鑲嵌在石柱頂端的球珠,也是讓當初的我頗感興趣……”
葉瀟望向石柱頂端,臉上浮現出尷尬色,原來到了現在,他還是不知曉那是什麼。
然而葉瀟袖中的阿瞳卻是扭動着探出了腦袋,在葉瀟疑惑的神情中,落到地上爬行着。
“阿瞳難道認得此物?”
葉瀟目光一閃,看來是當初變幻出阿瞳的那團黑霧與這些石柱有着關聯。
“阿瞳,你可是想起了什麼?”
見阿瞳繞着每一根石柱遊走了一圈,葉瀟不由問道。
不過阿瞳的兩眼中,充滿的卻是深刻的迷茫。
它張口吐出一道寒流,縈繞在石柱頂端的石珠上,只見那股寒流似是受到了什麼牽引一般,被石柱吸收進去,而後再也沒有了動靜。
反觀阿瞳,卻是掙扎起來,眼中多出了一絲痛苦。
“好了好了,我們離開這裏……”
葉瀟能夠感受得到阿瞳心中忽然多出了痛苦的情緒,連忙將之抓在手心,快速離開了這裏。
“或許日後,阿瞳會慢慢地想起什麼來……”
離開了這承載着葉瀟不少回憶的十八根石柱,他終於找到了一處僻靜的,荒無人煙的孤山頂上,這裏山岩凌亂,怪石聳立,地勢峻峭,怪不得沒人來此。
葉瀟坐在山石上,拿出讓他眼神火熱的白色小劍。
芒蛇骨杖亦被其握在了手中。
“隸兵紋……”
凝視着芒蛇骨杖空洞的瞳孔,眼底掠過一抹金光。
暗金色的火焰從蛇口中涌出,他的眉心頓時閃爍出一道金色的符文。
“以骨杖做筆,金焰爲墨……”
葉瀟一咬牙,手握骨杖,暗金色的火苗逸出,在空中寫下了一個玄奧晦澀符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