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短短的幾行小字,廖小宴覺得自己好像看了一個世紀那麼長,車底下這麼逼仄的空間中,彷彿連空氣都稀薄起來。
“你想怎麼樣?”既然在他面前透明的這麼沒有自我,廖小宴覺得也沒必要隱瞞。
“商默言?”嘲弄的語氣在耳邊響起。
廖小宴不用看蘇天御的臉,就知道肯定是充滿了譏誚之意。
“我們現在首先是逃命還是講故事?”
“你哪隻眼睛看着我在逃命?”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廖小宴不想再跟他廢話,往外一滾,自己滾出了車外。
沒想到剛從地上爬起來,一輛黑色的賓利緩緩停了下來。
從車上下來兩個穿黑西裝的男人,一個身材壯碩,一個看起來斯文清秀,不知是敵是友,廖小宴下意識的倚在那輛越野車上,這些人看起來不像是善茬,“夫人,二少呢?”
鬆了一口氣,原來是蘇天御的後援到了,伸手指了指車底下。
那兩個人會意,示意廖小宴站開一點,其中一個大漢扎穩馬步,雙手託抓住車子的一邊,深吸一口氣,竟然緩緩的把一輛越野車擡了起來。
這是大白天就看人表演雜技啊,要不是從底下出來的是黑着臉的蘇二少,廖小宴還真想當街站着給這神力大漢鼓個掌。
她的問題也不用問了,因爲蘇天御被另外一個人扶着,出來之後,穩穩當當的站在她的面前,還別說,站着的蘇二少,特別高大,雖然眼神犀利,可是依舊好看的緊。
“上車。”
自從看到蘇天御站起來,廖小宴感覺自己心中炎炎燃燒着許多八卦的問題。
坐上車之後,嚴肅的“神力”大漢開車載着他們去了一處私人公寓,這裏怕是蘇天御的另外一處住所。
剛進門,蘇天御就被人扶着上了樓,隨後有穿着白大褂的醫生也跟着一起上了樓,留下個小護士照看廖小宴,給她處理了胳膊上的擦傷,又找了衣服給她換上。
廖小宴一個人坐在空曠的客廳裏,這裏的人都彷彿是受過專業訓練似得,一點都不多話。
過了大概有半個小時,方纔扶廖小宴上樓的人下樓叫她。
“夫人,二少有請。”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陸文正是二少的工作助理。”
對這個陸文正廖小宴沒有多大的興趣,反倒是對那個“神力”大漢,比較感興趣。
“那個擡車的叫什麼?他是二少的保鏢嗎?”
“這個夫人還是直接問二少吧。”
好吧,這話就是委婉的無可奉告。
“那我問一個你可以回答的問題,你跟那個人是不是一對?”
一句話把人家陸文正給問懵了,廖小宴十分尷尬的拍拍他的肩膀,“別當真,我開玩笑的。”
先開開玩笑,緩和一下自己的緊張,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
臥室裏,蘇天御半倚着靠在牀頭,正在輸液。
“二少,夫人來了。”
“你先出去吧,去阿力那邊看看,然後半個小時之後來接我。”
“二少,醫生說……”
“出去。”
陸文正離開之後,臥室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剛纔聽到了嗎?”蘇天御看着廖小宴開口。
“聽到什麼?”
“半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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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哦,”蘇二少的意思是,現在她無論要說什麼,都要控制在半小時之內。
聽完了廖小宴的話,蘇天御蹙着眉短暫的沉默了一會。
“所有的陰差陽錯,可能都有註定,你既然入了局,自然就有你的作用。”
“我並不想入你們的什麼局,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也沒有必要再留在你們蘇家了,你乾脆就找個理由跟我離婚吧。”
“跟我結婚的是商默言,如果商家和蘇家知道,這個人變成了廖小宴,你覺得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
得,又是一個死循環。
蘇家不會放過商家,而商家不會放過她還有她的養父母。
廖小宴深吸一口氣,只能妥協,“那好吧,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
“我說可以纔算真正的可以。”
“那我的任務是什麼?”
“繼續做商默言,順其自然,像你們這種人,演戲應該是常備素質吧。”
廖小宴默默的咬牙切齒,什麼叫“你們這種人”,就是小混混也是有點混混尊嚴的吧。
“現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做。”
“什麼?”
“會拔針嗎?”
“看別人拔過。”
“好,你來。”
說完,蘇天御極其疲倦的合上眼睛,沒有打針的那隻手擡起來揉了揉額角。
廖小宴上前去關閉控制閥門,壓着中間的的條貼布,先把固定針管的一條給慢慢揭掉,然後是固定針頭,最後壓住針眼,把針頭輕輕往外一扯,拇指同時用力,壓住他手背上的針眼,一隻手將針頭插入滴管中。
這一系列動作做得十分流暢,完全看不出她是看人家拔過一次,然後實際上是第一次操作的人。
按着他的手背五分鐘,蘇天御一直都合着眼睛,廖小宴緩緩的鬆開了自己的手。
就聽蘇天御問道,“到時間了嗎?”
“還沒,還差十分鐘。”
“十分鐘之後叫醒我。”
廖小宴就轉頭看了眼時間的功夫,白色的貼布瞬間就被染成了紅色。
“按了五分鐘了,怎麼還在流血?”說完,伸手繼續去按着。
蘇天御合着眼睛,可能也就是閉目養神,冷淡的道,“那就再按十分鐘。”
廖小宴就巴巴給他按了整十分鐘,揭掉貼布,還好,已經不流血了,擦拭乾淨他手背上的血跡,然後叫醒他。
真是夫人的身份,丫鬟的命。
蘇天御換了一身衣服,領着廖小宴下了樓。
跟在蘇天御身後,他高大的身形罩住她的影子,廖小宴盯着他的腿不由自主的問道,“你的腿什麼時候好起來的?”
還說她演戲,照她看來,蘇二少的演技並不比她的差呢?
還動不動就吐血,還由着阿力每天抱來抱去的。
“沒好。”
“沒好都能走路了?”
“昨晚摔了一下又不好了。”
廖小宴被人家輕飄飄的一句話就鬧了個大紅臉,這蘇二少整人的段數不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