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殃直接擡手製止他道:“到時間了,再不撤就晚了。”說罷,直接攬着元清離開了戰場。
那男修面色一驚,立刻招呼衆人離開。
“雲歌,快走,時辰到了。”
“嗯。”姜雲歌應了一聲,眉頭緊皺,她以爲冷殃不認識元清了,這才瘋狂動手,連往後的說辭都準備好了。哪知道到了關鍵時刻,突然挺身而出,還竟然要傷她。
“元清,你果真還是我的麻煩。”
姜雲歌咬咬脣,直到嚐到了嘴裏的鹹腥味,才退出了這一處地方。
一處廢棄的廟堂裏。
元清剛經歷過一場大戰,剛休息好就到了這裏,結果又遇到了幾個混蛋射箭弄得她此時一身狼狽,面上還沾着血跡。但是這些都無所謂,她做盜賊的時候,更慘的時候都有,絕對不會坐立不安。
但是眼下,她卻是有些坐立不安。
因爲冷殃就坐在她對面,一直望着她,眉頭皺起。
她又開始有一種要被長輩訓的感覺了。
“爲何弄成這樣?”冷殃輕啓脣瓣,冷聲問道。
元清毫不遲疑,直接將李修言賣了,一邊賣一邊說:“我沒有辦法,他太拖後腿了噬空獸很麻煩,我強行提升實力,才弄瞎了它的眼睛,它有十隻眼睛”
“強行提升實力?”
“嗯,是吧”元清覺得自己很慫,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冷殃望着她,然後凝了個淨水術,將她臉清洗乾淨之後,輕聲道:“到時候換下衣衫,我在這守着,到時候我們離開”
“哦。”
姜雲歌一進來,就發現冷殃在幫元清洗臉,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就算還是冷冰冰的,但是與他們說話的時候是不一樣的。
不對他很少說話,更別提像如今這般的溫柔,耐心。
“雲歌。”趙佑前招招手喚她過去。
姜雲歌眉頭一皺,下意識反感,但這個時候,卻是十分聽從的走了過去。
但是這順從的模樣直接嚇到了趙佑前。
“咳咳,雲歌啊,那位是冷殃的未婚妻,冷殃已經介紹過了。”趙佑前低聲說道:“據冷殃說,是自幼定下,他的師父也是確定了的,這番回去,可能就要正式定親了你,你自己注意些,畢竟別人是道侶,你有些太過,不是很好”
“太過?”姜雲歌咬牙,勉強壓下怒氣道:“什麼叫太過?”
到了現在這一步,若是在拖拖拉拉的說反而不好,還不如快刀斬亂麻。
深吸一口氣,趙佑前認真道:“其實你可能沒發現,你對冷殃十分照顧,甚至有些將自己屈居之下的意思,但是,但是冷殃對你,只有無視,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姜雲歌猛地擡頭望着趙佑前,咬牙道:“什麼叫一直都是。”
“冷殃一直有避開你,你看不出來嗎?”一旁的林巧忍不住了,直接開口道。
她不喜歡這個姜雲歌,總覺得此人怪異,又張狂,兇狠偏又裝的溫柔。
說實話,冷殃要實力有實力,要模樣有模樣,她也是動了心的。
但是她更清楚,冷殃是絕對不會喜歡她的,所以她看的更加準確——冷殃對姜雲歌是真的無視,就像一塊土,一灘水,在邊上也沒有什麼,但是鞋子上沾上了泥,沾上了水,是讓人很厭惡的。
“不可能!”姜雲歌咬牙,瞬間大步走了過去。
元清聽到吵鬧聲,往那邊看了一眼,結果還沒看到什麼,冷殃忽的起身,擋住了她的視線。
“哚哚哚——”
冷殃隨手一揮,一排冰錐落下,落了個齊齊整整,寒光凌冽。
“冷道友,不可內戰。”一年輕男修急衝衝的走了上去,待見到姜雲歌無事,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姜道友,你沒事吧?”
“這位,這位冷道友的道侶忽然出現,又在事情緊急之時,戰場中央之上,難免引人懷疑。”蒙田急急解釋,面色通紅。
“姜道友說過,她與冷道友同門,冷道友也說過,他未婚妻也是同門,同門之間互相不認識?”林巧笑嘻嘻的說道。
趙佑前趕緊拍了一下她。
林巧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蒙田咬牙,忽的向前望着冷殃,大義凜然道:“可貴夫人的確是忽然出現的,若是我,我也會動手的。”
“若不是誓言緣故,你以爲你能活?”冷殃沒有望着旁人,只看着姜雲歌,眼睛像是磨尖了的刀子,十分鋒利。
“冷道友,你”蒙田剛要開口,被一直看戲的一個壯漢直接拉了回去,敲暈了。
“什麼事都跟着瞎摻和。”大漢不滿的撇撇嘴,直接望着冷殃道:“當初立誓,我們六人一組,通過此關。眼下多了一人,此事該怎麼處理?”
姜雲歌微微垂眸,捏緊了拳頭,有一肚子話想問,話到嘴邊,卻只問了一句:“冷師兄,你可有受傷?”
問的卑微,問的深情。
林巧都微微一愣,趙佑前嘆了一口氣,只覺這男修太帥也不好,到處是桃花。
“姜雲歌?是吧我不記得你,只是恰好組隊而已。但是——你幾次三番傷我未婚妻,不知意欲何爲?”冷殃冷聲說道。
“你就這麼在意她?”
“殘害同門,需逐出師門。今日我就替宗主執法,逐你出宗,往後不得與雲天宗有任何瓜葛,不得提自己是雲天宗之人,一旦違背,猶如此冰!”冷殃瞬間握碎冰錐,冷聲警告。
姜雲歌恨聲道:“你沒有這個權利!你只是,只是上青神君的弟子而已,你不能”姜雲歌忽的住了口,因爲冷殃拿出了一個令牌。
兩面都十分普通,唯獨前後有一個古體‘雲’字。
這是雲天宗的宗令,只此一塊,且一直都被供奉着的。
但是眼下這令牌在冷殃手裏,有了這令牌,他做的決定,連宗主都沒有辦法反駁!
“冷殃,你一定要如此狠心嗎?”姜雲歌顫抖着,望着他。
那個雲天宗她根本不想待,就是一個破宗門罷了,縮在西境的小地方,她根本看不上眼。她只是想,只是想與他可以師兄妹相稱而已。
爲何連這個也要剝奪。
就是因爲元清嗎?
“她憑什麼?”姜雲歌像是發泄一般,忽的叫道,祭出拂塵就要動手。
“你又算什麼?幾次三番暗殺於我,在我的未婚夫面前,表現的情深似海又是爲了什麼,你又憑什麼?”元清冷聲問道。
姜雲歌很想回答:她憑的是她重生了,她知道一切事情的進程,她重來一次好不容易靠近了他,她怎麼能放棄,怎麼可能視而不見!
“你的道運來歷不明,你應該知道是爲什麼。我沒有斬殺與你,是擔心你牽連她,你應該清楚。”冷殃冷聲道。
姜雲歌面色驚變。
冷殃望着那光頭大漢,說道:“當時說過,如果萬一遇到事情,可以直接離隊,算是當初的誓言作廢。”
“是,但若是你離開,這最後一關,你一個人要怎麼過?”大漢滿臉的不贊同,畢竟這一路以來冷殃做的,他看在眼裏。但是,多一個人就是多一份風險,他是來闖關的,不是來交友的。
修真一途,本就是孤軍作戰,所謂的情啊愛啊,不過都是些累贅之物,是阻礙道運的障礙。
“我是兩個人。”冷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