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柔帶着滿臉失落回到了寢室,卻發現寢室裏沒有開燈,她還以爲寢室裏沒有人,用鑰匙打開門以後,才發現寢室裏所有人都在。
葉曉柔摸索到燈的開關,打開了燈,奇怪的看向圍坐在地上的室友,她們中間擺了張紙,幾個人像是在玩什麼遊戲。
“柔柔,你回來了。”寢室裏和她最要好的姑娘率先和她打了聲招呼。
葉曉柔把包放到自己桌子上,問道:“你們這是在幹嘛啊?還關着燈,我還以爲寢室裏沒人呢。”
關悅帶着笑容,用故作詭異的音調說:“我們啊,在招靈哦!”
“招靈?”葉曉柔擠到她們中間坐下,看着擺在中間的小凳子上的白紙,上面畫了一個太極圖,寫着一些字母和數字。
“對啊,筆仙。你要玩兒嗎?”和她最要好的那個女生,姬圓玉湊上來,準備把手裏的筆給她。
葉曉柔連連搖頭,“不不不,我不玩兒。你們也別玩了吧,這個東西很詭異的,萬一真招惹到什麼怎麼辦?”
姬圓玉笑嘻嘻的用胳膊肘撞她一下,說:“得了吧,這些都是假的,沒什麼好怕的,我玩過好幾次,從來沒出過什麼事。”
“對啊,我也玩兒過,到時候送走就行了,沒什麼事的。”關悅也說道。
葉曉柔皺眉,又勸了幾句,見室友們不聽,她只好停下勸誡,站起來,說:“那你們玩兒,我先去洗個澡啊。
室友們紛紛擺手趕她,葉曉柔搖搖頭笑了一聲,麻溜的拿上換洗衣服,進浴室洗漱了。
“筆仙筆仙,我是你的今生,你是我的前世,若要與我續緣,請在紙上畫圈。這是要念的內容,記住不要問筆仙死的原因,送走筆仙以前,不要鬆開手。”關悅迅速的給大家普及知識,這場遊戲也是她提出來的。
沈豔有些膽小,此時她臉色有些不好看,壓低聲音問:“我們真的能召來筆仙嗎?”
關悅倒是膽子大,她無所謂的說:“不知道,據說在剛剛死過人的地方召會更靈,但你們又不敢去攬星湖,我也不曉得會不會成功。”
她們寢室是六人寢,除去洗澡的葉曉柔,和還在圖書館窩着的學霸陳丹婷,她們四個都加入了這個遊戲。
楊柯抱着半個西瓜,一邊用勺子挖着喫,一邊問,“那個學長死在攬星湖真的是自殺嗎?”
關悅壓低聲音,說:“當然是真的,我聽說,他是把自己的雙腿綁住,然後跳下去的。”
沈豔畏縮的靠緊身邊的楊柯,問道:“他爲什麼要綁住自己的腿啊?”
姬圓玉接過話,“還能爲什麼?防止自己掙扎唄。”
楊柯停下挖西瓜的手,疑惑的說:“可是,我聽說那個學長工作都找好了,聽說還是世界前五百強的公司,學習好,也沒和什麼人鬧什麼矛盾,是一個很樂觀的人啊。他爲什麼要自殺呢?”
關悅垂眸看着紙張,長髮遮擋住她的臉,看不清表情,她用不耐煩的語氣催促:“這誰知道啊。好了,別說這個了,我們開始玩吧。”
“好。”其他三個人應聲。
關悅指揮道:“我們這樣把手指交叉,然後這樣握住筆。好了,我們開始,三秒後,一起念。”
“筆仙筆仙,我是你的今生,你是我的前世,若要與我續緣,請在紙上畫圈。”四人異口同聲開始唸到,蠟燭的火光跳動,平添一絲詭異氣息。
“筆仙筆仙...”
唸了四五遍,還是沒有動靜,楊柯看向關悅,小聲問:“怎麼不管用啊?”
關悅沉思了幾秒,低聲說:“大家都集中注意力,我們再念幾遍,如果沒動靜,那我們就結束。”
又是幾遍唸完,筆依舊一動不動,四人開始不耐煩。
這時,葉曉柔擦着頭髮從衛生間出來,細微的動靜嚇了緊繃着神經的衆人一跳。
葉曉柔露出個不好意思的微笑,輕手輕腳爬上了自己的牀。躺在牀上,她聽着室友不斷重複的那句話,不自禁的摸了摸空蕩蕩的手腕。
那條手鍊不見了,也不知道江辰有沒有撿到,她最初是沒來得及問,後來,江辰說了那樣的話,她也不好意思去問。
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她從枕頭下面摸出了那顆珠子,她把圓溜溜的珠子緊緊的握在手心,心思雜亂,竟不知不覺陷入了沉睡。
而下面的四個人,看着還沒動靜的筆,決定放棄,關悅似乎有些不甘心,她說:“我們再來最後一遍,如果不行,我們就收拾收拾睡覺。”
其餘三人互相看看,都點點頭,答應了下來。“筆仙筆仙...”
讓衆人驚訝的是,這次筆有了動靜,她們像被牽引着一樣,畫了一個不怎麼規則的圓。
楊柯搖搖頭。姬圓玉也瑟縮了一下,說:“不是我。”
關悅對上她們三個人的視線,低聲說:“我沒有動。筆仙來了,可以提問了。”
楊柯最先提問:“筆仙,葉曉柔有幾個舅舅?”
已經睡得人事不知的葉曉柔:......
筆顫顫巍巍的移動着,“關悅你是不是拉我們了。”筆是朝着關悅的方向移動的。
關悅搖頭,“不是我。”沈豔有些害怕說:“我也沒推啊。”四人都不同程度的有些驚慌。
筆尖在“4”這個數字上畫了一個小的圓圈,衆人看着這個答案,互相看看彼此。
姬圓玉皺着眉,問:“話說楊柯你爲什麼要問關於曉柔的問題?你知道答案嗎?”
楊柯認真的解釋說:“不知道啊。這樣,我們四個人都不知道答案,就可以確保不是我們之間的一個動手的啊。”
“好吧。曉柔是不是已經睡着了?”“是吧,那我們明天跟她覈對吧。”“行,問下一個問題吧。”
接下來大家輪流問了幾個問題,直到楊柯問出:“筆仙,你是死去的那個學長嗎?”
蠟燭的火焰猛的跳動一瞬,四周似乎也陰涼了很多,筆尖緩慢的移向“是”,並在上面畫了個圈,燭火不斷跳動,像是下一秒就會熄滅一樣。
沈豔快要哭出來一樣,抖着嗓音說:“別問這種問題了。我好害怕啊。”
關悅表情複雜,她咬着脣,問:“筆仙,你爲什麼自殺?”
這個問題一出,筆仙似乎被激怒一般,她們手中的筆劇烈的顫抖着,在紙上劃下一道又一道的重重的痕跡。
四個女生都慘白着臉,看着劃破的紙張,姬圓玉開口說:“我們送走他吧。”
除了關悅擺出有些不願的表情外,另外兩個立馬答應了,四人送走了筆仙。楊柯把紙張團成一團,準備扔掉,關悅攔下來,說:“給我吧,一會兒我去把它燒掉。”
燭火照亮一小片的地區,四個女生還沒有站起來,沈豔表情難看的問:“關悅,你爲什麼要問那個問題,不是你說的,絕對不能問這種問題的嗎?”
關悅擡手抹了一把臉,然後誇張的笑着說:“我的天啊,你們不會是真的信了吧?剛剛是我在動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另外三人對視一眼,微微放鬆下來,笑着罵了她幾句,都紛紛站了起來,準備去開燈。
還沒來得及開燈,就驟然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這一下,四人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彼此對視一眼,關悅開口問:“誰啊?”
“我,我沒帶鑰匙,麻煩給我開個門啊。”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是陳丹婷。
四個人這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互相嘲笑了下彼此剛剛被嚇到的那副囧態。
陳丹婷最後一個爬上了牀,燈光熄滅,寢室陷入了一片漆黑,衆人也都陷入了深眠。
半夜裏,大概凌晨兩三點的樣子,楊柯忽然睜開了眼睛,她微微喘着氣,似乎有些茫然,明明她上一秒還在做夢,下一秒就清醒的不得了,這種感覺實在是太詭異了,像是被什麼東西強行叫醒了一樣。
她閉上了眼睛,後背開始出冷汗,她有一種詭異的感覺,似乎什麼東西正在僅僅盯着她一樣,她不敢睜眼。
楊柯壓抑自己的呼吸,失去視覺,其他感覺就變得格外靈敏,她聽到了滴水聲。
她沒有多想,她以爲那是哪個室友在室內的陽臺晾上了衣服,在下面接個盆,防止弄溼地板。畢竟她睡前聽到哪個室友說要洗衣服。
可她又覺得有些奇怪,因爲這聲音不像是水滴在盆子裏的聲音,反而像是有人在裝有水的盆子裏吐口水或者是什麼粘稠的液體滴落在盆裏的聲音。
詭異的被盯着的感覺消散不去,楊柯無論如何也無法再次睡着,她就保持着那個姿勢,僵硬着身子,緊閉着眼睛,熬到了天明。
燈開了,驅散室內的黑暗,楊柯緩緩的睜開眼睛,動彈着自己麻木的四肢和痠痛的腰脊。她坐起來看向陽臺,那裏沒有晾任何衣服。
她故作輕鬆的問室友們,“你們誰昨天洗衣服或者襪子什麼的,在下面接噴了嗎?”
“我沒有洗啊。”
“沒有。”
“我也沒。”
“沒呀。”
“別看我,我一般週日洗衣服,你知道的。而且我這兩天也沒穿襪子。”
得到一致否定的答案,楊柯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沒有休息好讓她的腦子脹痛到無法思考,只有身體的本能,讓她感覺到涼意順着背脊炸響到頭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