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起身,對莊柔深深的鞠了一躬,恭恭敬敬的說道:“莊小姐,屬下乃是接到了上面的命令,要試一試小姐。現在屬下發現小姐的膽識過人,可謂是人中俊傑,明日就可以回報上去。”
“哈”莊柔歪頭瞧着他,屬下
她便試探着說:“你是青梁國的人”
胡縣令用眼角看了一眼宋老頭,一副隔牆有耳的樣子,指了指他。
莊柔滿不在乎的說:“莊家讓你來試我什麼”
“自然是試小姐的膽識和對危險的應對,果然是上品之資,屬下也是被嚇出一身冷汗,一直提心吊膽。”胡縣令作勢擦了擦額頭,一副被驚嚇過的樣子。
聽他這麼一說,莊柔微微笑問道:“那你覺得,我和三小姐比起來,誰更勝一籌”
胡縣令頓時啞巴了,半晌都沒能說出話來,這兩人的過人之處,完全不能相提並論,根本無法說出誰更勝一籌。
但真要比起來,那自然是三小姐了,可這話要是說出來,說不定就會讓莊柔怒起殺人。
他猶豫了一下,決定猛誇起來,“兩位小姐都不同凡響,一位如果是深海中華美的珍珠,另一位就是豔麗的紅珊瑚,全都無比珍貴和美麗。”
“哈哈哈哈,胡縣令啊,我還真想介紹個人給你認識,你們倆肯定很投緣分。可以交流一下心得,談談怎麼說話可以讓對方心情愉悅,把這馬屁拍得出神入化些。”莊柔大笑起來。
胡縣令哪裏能聽不出來,她是在笑自己拍馬屁,但只要能活下去,拍馬屁他也無所謂。
錦龍宮的下屬想要活下來,什麼事都能做,只不過溜鬚拍馬而已,更多的事他都能做出來。
從小就被家人送進錦龍宮,胡園學的就是這些,生是錦龍宮的人,死是錦龍宮的鬼。
可就算是這樣,誰不想有點私心,爲自己活一活。
只要說出身份,莊家的人也不能私自就殺死錦龍宮的屬下,就算是犯了死罪,也得由統領親自發出滅殺令纔行。
他陪笑着說道:“小姐日後必會在錦龍宮中得到重用,到時屬下還得仰仗小姐。”
莊柔笑了笑,“這麼說,你姓王”
“屬下王冊,這胡園之名只是冒名頂替而已。”胡縣令直截了當的承認下來,錦龍宮的屬下大部分都姓王,他自然也是。
那些異姓的,哪個不是有身份,由朝廷塞進來監視莊家或是混日子的,主要做事的還是他們。
莊家的手伸得可真長,也不知是青梁國對大昊有什麼企圖,還是這莊家就喜歡到處安插人手。
莊柔讓他坐下,好似已經接受莊家的身份,不再計較他之前犯的事。
鬆了口氣的胡縣令夾着菜,心中感嘆自己逃過一劫。窗外的莊錦卻已經氣得半死,這王冊竟然和這個女人和睦的坐一起喫飯了
就算不能殺了他,也要狠狠的收拾王冊一頓,再送信回去把他的罪行說給祖父聽,下令弄死他好了。
這時,莊柔邊喫邊語氣溫和的問道:“青梁國的人,跑到大昊來頂替別人的身份,成了一名縣令。如你所說這次是爲了試我的膽識,才殺了林家一百多口,難道對你的官路就沒影響”
“我猜,你應該得了命令,要在這裏好好當縣令吧。因爲我而出了這麼大的案子,
我可擔當不起。”
胡縣令不好意思的說:“其實殺了林家是那寧進才的意思,他要找一份藏寶圖,動手之前已經同我打過招呼了。”
他站起身,端着酒杯說:“屬下想敬小姐一杯,爲之前的事向小姐賠罪。”
莊柔沒舉杯,而是幽幽的說:“胡縣令,林家莊的人我不管他們是江湖人,或是匪盜和百姓,但也是一百多條人命。你身爲安景縣的縣令,不阻止寧進才殺人,還默許他們這麼做,有些不像話啊。”
“更何況,你爲了莊家就把殺人的事推到我的身上。他們就算下了命令,也肯定不是爲了試探我的膽識,而是想弄死我。”
她瞧着端着酒杯,臉變得有些僵硬的胡縣令,微微一笑,“難道傳令給你的人,沒有說過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下死手嗎”
胡縣令臉色大變,莊侍送來的飛鳥信中,已經說過是何事。她打殺了王姓屬下,雖然不認識那人,但無故打殺錦龍宮屬下,她的身份也無濟於事。
就算祖祖輩輩都要依附莊家生存,可人也不是石頭,多少也有想法,那統領的位置憑什麼只能姓莊的坐。
能殺一名莊家的人,是暗藏在王姓人心中底處的願望,要不然他也不會如此賣力。
“那叫王令珍的大嬸死前和我嘮叨過,我殺了她的話,在莊家得死。但我還是下手了,因爲莊家在我這裏就是個屁。”莊柔輕描淡寫的說道。
“是多驕傲的地位,能讓你們會如此感覺,我會爲了回莊家會欣喜若狂的聽莊家的話。只不過是青梁國皇帝的一條狗,有什麼值得你們這麼自大的”
她擡起頭,帶着戲謔的笑容說:“我可是大昊的駙馬都尉,錦龍宮在青梁國隻手遮天,在大昊卻是隻能躲在暗處,身份見不得光,如鼠輩般小心翼翼怯生生藏在牆落裏的小渣滓而已。”
“是什麼讓你們覺得,可以在我大昊國的地盤上隨意殺死百姓,還能得意洋洋不知羞恥的坐我面前不當回事”
莊柔砰的一拍桌子,厲聲喝道:“大膽狂徒你這個青梁國的奸細,竟然敢冒名頂替潛到我大昊來胡作非爲。”
“本官身爲大昊的朝廷命官,怎麼能視而不見,更別說本官向來是嫉惡如仇。今天要是放了你,大昊的國威何在,這百姓要如何自處”
“做爲大昊的子民,連安危都不能保全,任他國人在此掀風鼓浪草菅人命,還叫什麼國”
莊柔義正言辭的話讓胡縣令呆若木雞,整個人都愣住了。
“不管你交不交代來此的目的,我都不會放過你,但你要是肯說,我便可以放了你的家眷。”莊柔知道這人和自己父親一樣,只不過是青梁國派出來的樁子。
平日普普通通的過日子,等有任務來臨時,便會成爲一把鋒利的刀。
胡縣令收起了討好的笑容和恐慌,死死的盯着莊柔,似乎知道自己怎麼也逃不過這一劫了。
他擡頭高驕的說道:“這裏的家眷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在青梁國已有後代,此處的妻兒從一開始就是棄子。”
“只要有所需,就可以隨意棄之,就算是親手處置,也是沒有半點留情。想用這個來威脅我,看來你也一點也不瞭解錦龍宮的人。”
莊柔呵呵的笑了起來,“你們我當然瞭解,果然是羣畜生,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