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美人持刀 >123.第123章 大人愛財
    馬德正一看機會來了,立馬往前大跨兩步高聲喊道:“肅靜!威武!”

    習慣成自然,本來還懶懶散散的衙役頓時抓着殺威棒,整齊的點着地面,嘴中齊聲喊道:“威…武…”

    大堂瞬間便安靜下來,只剩許三田舉着那鴛鴦肚兜,顯得特別的扎眼。

    莊柔此時已經把劉氏扶到了旁邊,讓她靠着柱子坐下,便站直身子看着膚如玉脂整個人精緻無比的楚夏。

    心中只涌上一個念頭:這傢伙似乎精心打扮過了,不像個手握權力的知州,到像個捧在手中怕摔了的玉娃娃。

    許家人昨天根本就沒遇見到知州大人,現在見這麼個貴氣逼人的男子坐在案桌後,比見過的任何女人都要精緻好看,頓時就結了舌。

    昨天楚夏來時船坐得久了些,覺得有些不舒服,沒什麼心思收拾。今日是他這知州第一件案子,所以就按平常的樣子裝扮了一下,頓時就富貴得讓洪州這些土包子看花了眼。

    楚夏掃了眼站在那傻愣着的許三田,便端起師爺送上來的茶,輕飲一口說道:“堂下何人,什麼案子?”

    聲音不緊不慢,相比別人高高在上的官腔,更多了一絲沒事趕快滾,本王不想和你們這些俗人說話的嫌棄感。

    配上站在側邊面無表情,昨天狠狠虐過人的史藏,嚇得許田富腿一軟,連滾帶爬的拖着傷體帶着許家人啪得跪在了地上。

    “大人!我們今日只是想接族中侄媳回去,並不是昨天那件事。”他哪裏還敢提昨天的事,瞧這知州大人不屑一顧的樣子,許家昨晚又沒被請去喫飯,自認是要被拿做新官上任三把火來燒了。

    楚夏茫然的看向師爺,昨天的事?什麼事?

    師爺知道自家大人肯定把這種小事給忘了,便起身走近耳語了幾句,把事情飛快的講了講。

    真沒意思……

    楚夏扁了扁嘴,不太有興趣的說:“昨日罰的是你們意圖殺人之事,今日的案子還沒審,急着接人回去趁時辰好,殺了好埋啊?”

    許田富趕忙求道:“大人,我們哪敢殺人啊!這是尋到了劉氏的意中人,他願意娶劉氏爲妻,所以纔來想接她回去。”

    莊柔站在堂下看着楚夏,而他正好側眼過來看劉氏,兩人便對上了眼。

    於是,莊柔擡起手放在臉邊,很隨意的做了個搓銀票的手勢。

    楚夏就像沒看到一樣,無視她的暗示收回目光,用尋思的神情看着跪在下方的許田富。

    許通判坐在下首,抱拳應道:“大人,那叫許三田的下跪之人,就是劉氏的相好。昨日聽說劉氏被抓,便情深意濃的出來要娶劉氏爲妻。”

    “之前沒去提親,只是因爲家中貧寒,想要賺些錢再迎娶劉氏,好讓她們母子過上好日子。不想這才晚了幾日,就發生了誤會。”

    “下官已經問過,此事確實是如此,這中間都是誤會。昨日的案子已經了結,今天他們來只是想接劉氏回去,還請大人明查。”

    這時劉氏已經醒了,聽到這話她突然就向許三田撲了上去,抓着他便又打又罵起來,“你這歹人,我何時和你有意,你竟然敢如此胡說八道毀我清白!”

    許三田沒想到平時柔弱的劉氏,在公堂上竟然敢撕扯起來,只得舉起手中的肚兜大喊道:“我手中的肚兜就是證據,你明明和我有意,才送我此肚兜。晚來提親是我的錯,等回去之後燕娘想打想罵都可,現在先彆氣了好嗎?”

    “呸!”劉氏氣得全身發抖,撲通就跪趴在地上,頭磕得地板咚咚的響,向楚夏哭喊道,“大人冤枉啊!此人便是族中想要讓我嫁之人,他喫喝嫖賭樣樣俱全,民婦不願意便回絕了族長。而他手中之物……確實是民婦的,但平日都收在櫃中,定是昨晚偷盜而來!”

    “大人!民婦絕對沒有和此人有來往,還請大人做主啊!”

    她的頭都磕出了血,要是背上了這不潔之名,被帶回許家強嫁此人,便只能帶着女兒投河以示清白了!

    莊柔想看看楚夏怎麼審這個案子,如果按清官的辦法來,最少也得審一下那叫許三田的男人,或是派捕頭出去查。

    不過……這許家族人到底有多喜歡田地,名字都有田呢。

    楚夏覺得又哭又喊的吵死人了,不勝其煩的抓起驚堂木,狠狠得往桌上一拍,頓時讓劉氏和許三田都嚇得閉了嘴。

    他拿起一根黑籤,直接給扔了下去,“審一審那個男的,留口氣。本官想要聽實話,不喜歡撒謊。”

    兩旁的衙役都愣住了,這一句話都沒問就直接動刑啊?

    衙役沒搞懂新任知州大人的脾氣,正猶豫之時,馬德正便是一喝,“愣着

    幹嘛,用刑!”說着就提起殺威棒走上前,一棒子就狠狠打在了許三田的屁股上。

    這一棒可是實打實的打了上去,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的許三田頓時就慘叫起來,身體一挺下意識的就想翻身逃開。

    史藏一個箭步衝到了他的面前,擡起腳就踢到了他的臉上,頓時三顆帶血的牙齒就飛了出來,正好落在了許田富的面前。

    許田富身上還帶着昨天被史藏弄出來的傷,沒想到還什麼也沒幹,這位鬼爺就衝過來動手,嚇得他差點尿出來。全身抖得像抽羊癲瘋似的,就怕自己再被收拾一頓,那可就是要老命了。

    劉氏也被嚇得呆在了原地,還是其它衙役衝過去,不想讓馬德正把他們顯得無能不聽話,嫌她擋着道給拖到了旁邊,不然也動不了。

    許三田的慘叫聲一陣陣的傳來,桌案後面的楚夏只是慢悠悠的喝茶,根本沒有半句想要審問的意思。

    喝了幾口茶,他有些得意輕狂的擡起頭,衝莊柔挑眉笑了笑。讓她看看貪官是怎麼當的,做的那點好事可半點用也沒有。

    莊柔雖然在治安好的豆湖縣,就沒見過楚夏審過什麼案子,而且受傷後還休養了很長時間,對他審案是不抱什麼希望。

    但二話不說就上大刑,這副管你有罪沒罪,只要上了堂就是想找我麻煩,打死活該的粗暴手段,還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尤其現在竟然還對向她示威,讓莊柔只覺得他就是個小孩子,這有什麼可炫耀的。不管案子辦得如何,必然會被人說是無能之官,上來不問青紅皁白就用刑。

    莊柔不出聲阻止,其它人勸了也是白搭,大堂上就聽着許三田的慘叫,加上那殺威棍的擊打聲,莫名的讓人覺得有些押韻。

    終於,許三田頂不住了,有出氣沒進氣得求道:“大人,我招,我全招了……”

    “竟然就招了,真是沒趣。”楚夏放下茶杯不滿得嘀咕起來,還以爲可以多玩一會,沒想到就結束了,“那就從實招來,不招也行。”

    許三田哪裏敢不招,再挺下去可能就要被活活打死了,腰以下已經血肉模糊,痛得都快麻木了。

    他趴在地上喘了幾口氣,才招了出來,“大人,是許田富把劉氏許給了我,還說每年能分得鋪面分紅。本來都說好了,這劉氏卻不願意嫁我,許田富就想誣陷她偷人,好把她用家法解決掉。”

    爲了活命,許三田都不喊他族長了,直接喊着名字就一一招來。

    見他真敢說,本來還腿軟發抖的許田富頓時就直起身吼道:“三田!我可是你叔啊!怎麼能信口雌黃胡說八道!”

    他想提醒許三田,這件事要不是看在這親戚份上,纔不會找上他這個廢物。隨便換個看得過去的人,劉氏也不會鬧着不願意嫁。

    許三田瞪着他咬牙切齒得罵道:“要不是你,我怎麼可能受這皮肉之苦!大人,就是他叫我裝成劉氏的相好,把人帶回去娶了好奪掉她的家產。還許諾我除了店鋪分紅之外,多給我五百兩銀子,找機會再逼這劉氏自盡以除後患。”

    “你血口噴人!”許田富撲了上去,死死的掐着他的脖子,而許三田此時沒力氣掙扎,被掐得雙眼翻白,面目猙獰的無聲張着嘴,完全沒有博命的能力。

    楚夏狠狠得拍了下驚堂木,冷喝道:“拖開他們,真是醜態百出,不堪入目!”

    衙役們衝上去把兩人拉開,扯不動之時便踢上去,硬是把許田富給拖開來。

    事情已經明瞭,全部的事都是許田富爲了強佔孤兒寡母的財產,一步步想的下作計謀。堂堂族長不維護族中婦孺,卻還反過來迫害她們,真是無恥到了極點!

    跟着許田富來的那些族中有頭有臉的人,此時也站不住了,被應捕從大門口直接抓了出來,給扔在桌案前一同跪着。

    這些全是幫兇,一個也不能放過!

    楚夏斜眼看了看坐在一旁,有些忐忑的許通判,輕描淡寫得就開了口,“一切都是因財而起,那便讓這萬惡之首去除,省得治了你們的罪,以後還會有人再犯。”

    許通判是瞧出來了,這位爺就是個財迷,開口閉口都是談銀子,聽這口氣又是罰銀了。他微微搖頭,罰這麼多次,許田富可就元氣大傷了,畢竟這可不是筆小錢。

    而楚夏此時語氣非常隨意得說道:“沒收劉氏得到的全部遺產,准許她帶女兒回孃家居住,女隨母姓從此和許家再無牽連。念在她要生活,本官作主給予二百兩銀子度日。”

    “許田富身爲族長,卻爲了錢財毒害族中孤兒寡母,沒收他的所有財產充公。其它參與之人按罪行大小罰銀千到萬兩不等,沒銀子便抄家。”

    “啊!”許通判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猛得便站了起來,而案桌後的楚夏依舊是副無所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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