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美人持刀 >第166章 屍
    牛大勇差點吐了出來,閉起雙眼也擋不住那濃濃的臭味,光聽就覺得變態的聲音不住的傳來,他腦補了一下,只覺得莊柔要把乾屍給喫掉了。

    過了好一會,他便被莊柔踢了一腳,“睜開眼睛,閉着幹什麼?”

    緊皺着眉頭,牛大勇眼睛緩緩的睜開一條縫,就見莊柔提着沾了不明污穢的鐵鏟,正站在面前好好的瞧着他。

    他只得結結巴巴的說:“莊…莊姐兒,我不要去聞死人的內臟!”

    “誰讓你聞了,我在裏面發現了些東西,你過來認認。”莊柔說完就轉身向草棚中走去,牛大勇只得硬着頭皮站起來,一步步跟着她走了過去。

    那屍體果然被她開了肚子,但肉都已經幹了,內臟怎麼可能還好好的。也不知道腸子還是什麼東西,如同破布條似的露在外面,叫人只覺得頭皮發麻。

    莊柔對牛大勇招了招手,“你看這裏面都是些什麼?”

    只用看不用聞,牛大勇鼓足勇氣走了過去,忍着臭氣一看,那是一小堆黑漆漆的東西,和內臟混在了一起,根本就看不出是什麼了。他捂住嘴住說道:“不知道,黑乎乎的。”

    莊柔沒說話,拿着鐵鏟用邊緣在那些東西上颳了刮,使得它們被剝離下來。那堆東西被這麼一亂刮,從裏面露出了些顏色不那麼黑,勉強能瞧的東西。

    她有些瞧不出來,這傢伙到底吃了什麼東西,便問道:“大勇,你看看是什麼,可要瞧仔細了。”

    牛大勇盯着那堆黑渣中的東西看了旁邊,身體越來越向下,只想分辨出那些吃了後,明顯會原樣出來的東西是什麼。

    看着他的背影,莊柔特想在他屁股上踢一腳,把他整個人給推到乾屍上。但想到他這麼壓上去,肯定會把木板壓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知道了!”牛大勇猛的就直起身子,興奮的說道:“莊姐兒,那東西我看出來了,是糠皮!”

    原來是糠皮……

    牛大勇怕她這樣的小姐沒喫過苦,不知道糠皮是什麼,就趕快解釋起來。

    可惜莊柔對這東西再熟悉不過,那第一次喫,下嚥時刺喉的感覺,現在都記得一清二楚。雖然只不過是穀物的皮,卻也是窮人重要的糧食。

    她記得當年有一碗糠皮薄粥喝,都是難得的美味,那種好喫到不行的感覺,現在不管喫什麼都尋不到了。

    “案宗上寫着死者手無厚繭,不像是勞力窮人,而胃中卻有糠皮,都不是磨成粉熬的粥。唯一符合這件條件的只有一種人,窮酸讀書人。”莊柔慢慢的說道。

    牛大勇一拍肚皮說道:“對啊,只有那些窮書生,才窮的喫不飽肚子,還什麼也不肯做。莊姐兒好厲害,我們這樣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莊柔笑了笑,“還不止,這人如果不是家中無女子照顧,便是外地來此獨自一人居住。不然再窮,只要有母親或是妻女跟在身邊,絕對會把糠皮磨成粉再喫。”

    “糠皮

    太過硬不好下嚥,還比較浪費,尋來了野菜也不能煮得混成一鍋。所以我肯定,他是獨居又很窮的讀書人,不是外地來此,就是家中再無其它人。”

    怪不得死也沒人來尋屍,莊柔覺得這樣太合理了,正因爲他是外地人,或是家中再無親友,所以死了也沒人管。

    牛大勇覺得自己立了功,非常的興奮,按捺不住的說:“莊姐兒,我們只要發佈公告,尋找這樣的人,肯定就能夠找出他是誰來了。”

    莊柔覺得沒問題,回去就馬上把告示發出去,這樣總能有些線索了。

    她便對王東說道:“王大叔,這裏就麻煩你收拾一下了,死時什麼也沒有,還是燒點紙錢給他,送他上路。”

    雖然是爲了破案,但把人弄成這樣子,還是要給點好處纔行,不然半夜來找多影響睡覺。

    王東已經收了十二兩銀子,加上他自己也有賣白事的紙燭,給認屍的人用,燒一套本錢不過百來文,就馬上答應下來。

    而且他還順便賣了個人情,“大人,我那有一囗舊薄棺,雖然破了些,但還能用。不如把他移過去?”

    “好啊,那多謝了王大叔了。這些屍體這樣放着也太不好了,看樣子衙門中也沒給這裏多少銀子。回去以後我說說,每年給你這裏一二百兩銀子,用作買棺木和造墓碑的費用。說不定什麼時候撿了個有錢人,一看給他家人安置的這麼體面,這賞銀可就多了。”莊柔點點頭說道。

    這種事還真有可能發生,最少無名屍放棺木中,也沒有現在這麼臭,省得有時讓老鼠咬了,屍體被扯動,還以爲詐屍了呢。

    王東不住的道謝,手上一年有百來兩的銀子可管,說不定還能娶個殘疾醜婦爲妻,也算是得了造化。

    這次沒白來,莊柔帶着牛大勇離去,半路牛大勇有些不解的問,“莊姐兒,你對那老頭幹嘛這麼好,平日指不定黑了多少認屍人的錢。”

    莊柔壞壞的笑道:“我可不知道以後還有多少案子要破,這裏賣了好處,遇到有人不想我查時,還能來這裏翻屍。人情是好東西,沒事就給些,有益無害。”

    牛大勇恍然大悟的點頭,轉念又一想,這不也得有錢有勢纔行,不然賣啥人情啊!

    做不來,果然還是老實撈小錢喫肉纔是正經事。

    兩人一回到衙門,莊柔馬上就寫好了認屍告示,讓衙役貼了出去。今天天色已晚,她打算明日就帶着人出去找找,窮酸讀書人喜歡去的地方,弄幾個人問問有沒有熟人不告而別了。

    回屋洗去一身的屍臭,她用棉巾擦拭着頭髮從洗澡的小耳房出來,就看到了久違的花宇樓,正在她的房中不停的吸着鼻子。

    看到她後,就直接問道:“你這屋中是藏屍了吧?怎麼如此重的屍臭味,最少死一個月以上了。”

    “說少了,是七個月。”莊柔瞧着這個不請自來,專門翻別人窗的傢伙就說道。

    花宇樓頓時只覺得噁心的要命,“七個月,你這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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