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就知道是在說東家長的太胖,掌櫃便笑道:“大人,店中的菜式確實是我家東家所選,不過剛開業時他可還沒這麼富態,店中的菜太好喫,所以才變成這樣。”
不是轉來的店……
莊柔笑了笑,“不知這店開了多少年了,能把人都給喫胖了。”
掌櫃剛誇了自家的菜好喫,便得意的說:“大人,我們食魚居到今年已經有五載,口碑那是相當的好,今日還請大人嚐個鮮。”
“那本官就不客氣了。”莊柔此時官架子擺得足,大方的應了下來。
掌櫃把他們領到了二樓最好的廂房中,也不用他們點菜,馬上就安排廚房上最好最全的魚。陪笑着說了半天,等上了兩道菜,聽了他的介紹後,莊柔就讓他下去忙吧。
牛大勇果然會找地方喫東西,這食魚居的菜式非常不錯,把魚都做出了百種花樣。魚皮魚片就連魚骨都有不同的做法,如果愛喫魚的話,那真是家非常不錯的店。
莊柔讓衆人動筷子,然後就見牛大勇一筷子,就把腦袋大的一個魚頭夾走了一半,真是太會吃了。
瞧着他們喫的香,她吃了塊炸魚皮,便放下筷子喝着茶說道:“大勇,明天你帶人去查一下,這食魚居東家,我要知道他所有的事,就算家裏養了幾條狗幾隻鳥也查清楚。”
牛大勇嘴裏還塞着半個魚頭,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這食魚居東家有什麼好查的?
突然,他靈光一閃趕快把魚骨吐出來,神神祕祕的問道:“老大,你是覺得這裏的魚太好吃了,所以想把他們的菜譜方子弄到手,再奪了這店?”
衆衙役全看向了莊柔,不愧是惡名在外的鬼典,只是喫餐魚就盯上別人的店了,兇猛啊!
莊柔不知道自己有了新的外號,被洪州的百姓稱爲惡鬼典史,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壞的官,已經頂替土匪和老虎,成爲了洪州百姓用來嚇唬小孩睡覺的大殺器。
她無語的看着牛大勇,自己有這麼壞這麼貪財嗎?
但現在她還不想把用意說出來,有人走漏了消息怎麼辦,裏面還有好多雜役呢。鬼知道這食魚居的東家,有沒有親戚八大姑的侄兒子在衙門中辦事。
於是,她便端起茶喝了一口,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有些事,只可意會。”
“懂。”牛大勇使勁點點頭,看着衆雜役說,“都機靈點,不可以外傳這事,以後有好處大家都有份!”
又不是自家的店,雜役們紛紛應道:“明白,姐兒放心,我們絕對不會走漏了風聲!”
他們不得不佩服,莊柔雖然是女子,手段卻是狠毒又果斷,不管有什麼背景都擋不住她貪婪的目光,連宋公女人開的青樓都被她強分了一羹,這洪州還有誰能擋得住她。
莊柔不在意名聲,反正本來就早沒了,她倒是對這件案子很有興趣。如果這案子真和那東家有關,讓大人知道的話,就食魚居還真有可能就歸官府所有了。
這餐食魚居沒收錢,一行人白吃了頓好飯,大搖大擺一副魚肉百姓的樣子走出酒樓,在其它人暗搓搓的厭惡眼神中,厚着臉皮離開了。
晚上不好查案子,只能等明天再去查,莊柔還決定把朱老太弄去遠遠
今晚好好的睡一覺,明天一鼓作氣的早點把案子破掉,那樣和吳河山的賭約也能夠解決掉,還好是陳年舊案,不然五天破不了案就要挨板子了。
突然,她想起來,要是花宇樓晚上還要念小話本,這覺還要怎麼睡!
提心吊膽的回到州府,莊柔發現隔壁很安靜,那聽得引人犯罪的聲音今天沒有,她頓時鬆了口氣,總算可以安心睡覺了!
洪州府晚上沒了念小話本的聲音,有些人睡的安穩,有些卻心中騷癢,不聽便覺得少了點什麼,都沒辦法入睡了。
而這始作俑者花宇樓卻已經告假跑出了城,直接去了雲霞山,來到後院就一頭撲在了寬大的榻上,聲音有些嘶啞的嚎叫道:“羅雲凡!這日子沒辦法過了,你想派誰去隨便,反正大爺我不會再去伺候那小郡王了!”
羅雲凡剛剛入過浴,披散着頭髮很隨意的穿了件袍子,手中拿着本書坐在了榻上。他把書放下,拿起茶壺倒了杯茶,“探子已經來報過,你在給那蔭德郡王念話本,讀得是繪聲繪色,叫人聽得是欲罷不能。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一手才藝。”
“如果不是爲了你,誰想去給他念這個!”花宇樓擡起頭沒好氣的嚷道,頓時便咳了起來,嗓子用過頭了。
這時,有人在外面叩門,羅雲凡讓人進來。便有一名侍者端着一盅湯來,放在桌上後就悄然退了出去。
羅雲凡笑道:“這是我讓人給你燉的潤喉湯,效果非常的好,趁熱喝吧。”
“還算有點良心。”花宇樓瞧了他一眼,坐起來打開盅蓋,只見清亮的湯水中有兩塊梨,其它的料都燉的快認不出來了。
他喝了幾口,感覺嗓子果然舒服多了,便長長的嘆了氣說:“心好累,我這副好嗓子可不是用來念那種小話本,而是用來說真心話給美人們聽的。”
羅雲凡看着他神色淡然的說:“雖然我從第一次和你見面時,就發現你聲音悅耳,但沒想過用來讀話本會是什麼樣,那紈絝確實有些本事。”
花宇樓呸了一聲,懶洋洋的趴在桌上不耐的說:“有什麼本事,連青樓都不敢去,有心無膽的……”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就看到剛纔羅雲凡放在桌上的書,整個人就頓住了。那書封面上老大的三個字,深深的刺入了他的眼睛,《春閨記》。
“行呀,羅雲凡!我給你出死入生,你竟然還找了個小話本想讓我念!”花宇樓一下便站了起來,踩在桌上對羅雲凡吼道。
羅雲凡攤開手解釋道:“我只是想到一個計策,要先聽你念過,才能知道可不可行。”
花宇樓纔不信,抓起書就直接向他跳了過去,要把書塞他嘴裏去,兩人你拉我扯的就在房中打了起來。
而莊柔在房中睡的正熟,突然覺得有些異樣,猛的睜開眼睛就見一個人影正拉開自己的牀帳。她唰得就從枕下掏出九星紅,直接就向來人脖子割了過去。
對方頓時驚叫起來,“是我!”
莊柔的刀硬生生停了下來,疑惑的問道:“小郡王?”
“嗯,是我。”那人影長長的鬆了口氣。
“……”莊柔沉默了幾息,有些心塞的問道,“大人,你這是小話本聽多了,獸性大發?”
楚夏一聽立馬不幹了,“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