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筆,她吹了吹墨跡,找來一個大信封,把抄好的東西往裏面一塞,捲起來放回了腰間鐵筒中。
之後,她拿着疫治走到了牀邊,見吳小福還在呼呼大睡,口水都流出來了。
莊柔嫌棄的皺皺眉,還好沒和她一起睡,這睡相也太差了。
“喂,醒醒,天已經亮了。”她用書在吳小福的臉上拍了拍,想要把這頭豬叫醒。
吳小福嘟噥了幾句,還伸手往虛空中打了一下,“別吵,讓我再睡一會。”
見狀,莊柔擡起書,重重的拍在了吳小福的臉上,“啪!”
“啊!”吳小福猛得坐了起來,捂住臉茫然的四處張望,“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莊柔把書往她身上一扔,抱着手說道:“你把這本書給教主帶去,就說是從我這裏偷走的,這樣他就會覺得你還算是有點用處,不會馬上滅口,從而發現那蟲子沒了。”
“什麼東西?”吳小福醒的太急,現在還有點發懵,拿起書一看,上面寫着疫治二字,正是她想要偷的書。
她大喫一驚,趕快問道:“你爲什麼給我這個?”
“現在我已經是自由身,我傻了纔會回去見教主,今天我就要走,這東西要還你自己拿給他。”吳小福清醒過來,把書扔在牀邊,非常嫌棄地說道。
莊柔好笑地說:“誰說你可以走了?再說我自己去還也行。”
“到時我就對教主說,你服下了一碗湯藥,過後就吐出一團紅蟲子,和從大昊來的家人逃走了。”
“我想教主肯定對你家的這個方子很感興趣,可以驅逐他的蟲子,如此有威脅的存在,當然得馬上把你找出來,各種逼問湯藥的配方。”她挑挑眉,有些挑釁的看着吳小福。
吳小福臉色很難看,爭辯道:“做人要給別人留一線生機,你不止想殺我,還想把禍引到我家去。”
她咬咬牙狠狠地說:“沒想到你是這麼卑鄙的人,手段太狠毒了。”
這話把莊柔直接逗樂了,她撿起疫治在手上拍了拍,“我也不會一直留着你,再過一個月,我就放你離開。”
“不然你在大昊的家,我只要動一下嘴,就能挖地三尺把你全家所有人都找出來,挖墳掘墓是要誅九族的。”
吳小福突然探身一把搶過疫治,氣呼呼地說道:“就一個月,你說話要算數。”
莊柔笑道:“當然,你和我也是經歷過生死,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過。”
“行了,我睡覺的時候,你就把書冊送回去。對了,把你的枕頭拿走,口水都流出來了。”她嫌棄的指着枕頭。
吳小福轉頭一看,枕頭上果然有一小片溼了,她尷尬的抱住了枕頭,掀開被子才發現自己連外裳都沒脫,現在一身衣服皺得像酸醃菜似的。
好像知道她在猶豫什麼,莊柔說道:“別換了,就這樣過去找教主,還能賣個慘。”
“你要春風滿面,一臉開心樣子,指不定他覺得太便宜你,又補了條蟲子給你喫,那就可喜可賀了。”
吳小福一想,確實有道理,立馬下了牀,往銅鏡那照了照,打來涼水隨便洗了一把臉。
莊柔則慢悠悠的吃了早飯,讓侍女送來新枕頭,這纔拿着一個空茶碗回牀睡覺。
不知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在一聲聲的叫她,有些像吳小福的聲音。
於是,莊柔抓起枕邊的空茶碗,眼睛都不睜,把茶碗往聲音傳來的方向就是一扔。
隨着砰的一聲,茶碗碎了,那叫她的聲音也消失。
她纔不管來的是公主還是吳小福,反正這茶碗拿來時,就是爲了應對現在的情況。
之後除了偶爾在院中叫幾聲的鳥兒,再也沒人來打擾她睡覺。
一直睡到餓醒,莊柔纔打着哈欠坐起,歪頭就看到陽光從窗口斜射到了屋中。
她抓抓頭髮嘀咕道:“沒想到太陽纔剛剛出來,看來我只睡了半個時辰,就這麼精神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屋裏傳來了個幽幽的聲音,“這是夕陽,你已經睡了一天。”
莊柔探身一看,發現吳小福坐在角落裏的繡凳上,一副被霜打了的茄子樣,整個人都痿了。
“怪不得我餓了,去叫公主府的侍女備飯,兩餐的份一起上。”莊柔伸了個懶腰,慢吞吞的下了牀。
吳小福小聲的嘟噥了幾句,抱怨着出去了。
而莊柔拿青鹽去洗漱,看到地上有一堆茶碗碎片,就那麼顯眼的在屋子正中,散發着重重的怨念。
“……”她漱着口,瞧着那些碎片,想了想茶碗要是砸到人,肯定不會發出那種聲音,吳小福也沒瞧出來哪裏腫,都沒打到她,竟然還想興師問罪?
真是個幼稚的小孩。
飯
菜是吳小福提回來的,足足四層的食盒,累得她氣喘。
莊柔還以爲她是在教主那好日子過多了,連個食盒都提不動,等接到自己手上時,才發現確實重量不輕。
她打開食盒,也不知公主府的人是不是故意折騰吳小福,裏面全是大葷之菜。
比腦袋大的湯盆裏還有兩根大骨,手掌大的肉片也是堆尖了幾大碗,就連飯都是壓了個結實。
要不是放鐵錠說不過去,莊柔都要懷疑她們想做紅燒鐵錠了。
把菜全擺在樹上,莊柔端起飯碗就趁熱喫起來,重葷大肉涼了可就要結油塊了。
吳小福沒動筷子,只是坐在桌子上看着她大快朵頤,氣呼呼地說:“你也不問我一聲,只顧自己喫。”
莊柔嘴裏咬着肉,含糊地說道:“好吧,教主是不是很開心的誇獎了你,讓你好好的盯着我?”
“沒有,他只是說後天要在宮中與你見面。”吳小福氣得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莊柔頓了一下,不是在壽長司見面,而是宮裏,難道皇帝要見我?”
彷彿賣弄一樣,吳小福這時才追加了一句,“他說派去大昊的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你的時間已經不多。”
這個莊柔早有準備,去香山湖本來就不會遇到哥哥,只是他們還能活着回來,看來木氏他們的警惕性很差,連青梁探子也沒發現。
不然殺了他們,自己哪裏還用得着操心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