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道問鼎 >第二十三章 命數,壽數
    黑衣少年面容平凡,卻永遠有着堅韌且不屈的眼神。?  要?看書 重劍赤鴻之殺氣冷肅無雙,卻也不能蓋過他身上鋒銳的意氣。

    顧之揚已然是真正的劍修。

    在從師於李滄波的這三個月裏,他得到了最適合自己的悉心培養,昔日少年的青澀稚嫩已不見痕跡。璞玉雕琢,寶劍開鋒——再沒有什麼能夠遮掩這天才劍客的光芒。

    他聽到了穆昀意的話,卻沒有立時回答,而是望向了不遠處的湖畔——那裏有一塊平整光滑的扁圓湖石。

    顧之揚問:“就是那裏?”

    穆昀意道:“不錯。”

    顧之揚道:“那就一起。”

    湖石巨大,幾乎是一個小房間的面積,容納兩人坐在上面盤膝修煉實在綽綽有餘。兼有周身景緻秀麗,靈氣充盈,在此休息修行理所應當的很,絲毫不會引起旁人注意。

    圓石靠近湖水的那一側向下繼續傾斜延展,就像天然形成的階梯一樣,一層薄薄的水蒙在上面。

    穆昀意指尖掐了一個術訣,揮袖空拂,石面上赫然起了異乎尋常的變化——只見溫潤光輝一閃即逝,二人透過微微漾起的水波,輕鬆看到了湖石上清晰細密的字刻。

    原來這裏便是一處武訣的藏匿之地。

    顧之揚看到武訣,二話不說就地盤膝而坐,立刻心無旁騖地沉浸於修行感悟之中。

    穆昀意微微一笑,也隨之坐下。他一邊閱讀着湖石字刻,一邊思索着顧之揚這三月的變化,心中無法不慨嘆。

    若非親眼見證整個過程,恐怕極少有人會相信,顧之揚的修爲在極短的時間內就連跨了兩個小境界,如今更是隻差最後一小步就能跨入小周天,足以與中洲衆世家最頂尖的年輕人比肩爭鋒。

    顧之揚是貧民窟出身的孩子,本就艱難,又甘願擔負老幼二十餘口的生計,故武技稍有所成便終日在鬥場搏殺。如此一路走來,雖仍是少年人,身上的陳年暗傷卻數不勝數。?

    而今有大周天高階的劍修李滄波在,自然不可能讓唯一的嫡傳弟子再受一絲委屈,無數珍貴靈液源源不斷地拿來。沉痾盡除之後,再加上紮實的武道底子,修爲一日千里本是正理。

    這些倒也罷了,最令穆昀意喫驚的是,前段時間顧之揚越級挑戰另一位小周天,最後竟反倒勝了半招。這等實戰能力,如能進入古戰場,說不定會有極大收穫。

    這樣算下來,顧之揚竟是他們這羣人中、最有希望明年隨陸啓明一同進神域道院的一個!

    誰能想到——當初陸城中沉默寡言又莽撞的少年,近一年時間竟就有如此成就?

    但是其他人麼……

    穆昀意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

    胖子姚成象不必說了,他天賦不在修行,而在行商。夏五固然潛力無限,可惜起步太晚,想看到成效仍需數年。小笛子就更年幼了;不過她情況特殊,竟有幸被陸啓明收爲弟子。

    他們三個都沒有參加此次名額戰。

    至於此前爲穆昀意最爲看重的宋平安——

    穆昀意擡眼望了在湖邊忙碌午飯的少女,暗中搖頭。

    當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實話說,這姑娘在穆昀意的評人標準中,完全是一無是處。穆昀意根本不必問,就篤定宋平安修爲能達到武師巔峯——絕對借了陸啓明的力。

    即便她進中武前就十分接近小周天,又有最頂尖的功法和身體基礎,常規修煉到小周天依舊要至少兩三年,大周天根本毫無可能。

    除非陸啓明再次幫她強行提升;但這也是治標不治本的。沒有相匹配的能力,修爲再高也如何?沒有哪個壯年人會畏懼手持寶刀的嬰兒。宋平安畢竟不適合他們的世界。

    ……

    宋平安沒有注意到穆昀意的目光;她正專心致志地準備烤魚。

    新生第一年的課程非常繁重,但宋平安還是咬牙選修了醫藥系的廚藝課程。? ? 雖然在陸城時,楚薇手把手教她做飯她都學不好,宋平安已經知道自己毫無天賦了;但她還是要學。

    說來也怪,其他的菜樣她依然做不好,偏偏就是與陸啓明一起喫過的寥寥幾種,每次都發揮得連老師也讚不絕口。

    烤魚就是其中之一。

    顧之揚與穆昀意感悟武訣,黎鯉與陸明月一邊處理食材一邊說笑,火堆旁只坐着宋平安一人。但她神遊物外,滿心想着他事,也正是不想說話。各得其樂罷了。

    在焦嫩魚肉的鮮美香氣剛剛飄起的時刻,顧之揚恰好睜開了眼睛。

    他已經完成。

    “這次你比我快。”

    ——是穆昀意帶着笑意的聲音,但顧之揚轉頭望過去,發現他仍是閉着眼睛的。

    “你還是專心點吧!”反正已經足夠熟悉,顧之揚就有話直說了。

    “是是是,”穆昀意輕笑着答道,“我也快了。”

    確實。顧之揚約莫着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見穆昀意也睜開眼睛,微笑點頭。

    “走吧,剛好喫魚。”顧之揚嘴角也扯出一個簡單的笑意。

    穆昀意則道:“等等,還有最後一件事。”說着,他已迅速出了一個術訣

    ——

    湖石刻字的那一層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切割着,轉瞬間化爲細碎石粉衝散在整片藍色湖泊之中,任是誰也不可能再從上面看出武訣刻錄的絲毫痕跡。

    “你這是做什麼!”顧之揚頓時皺起了眉頭,不愉道:“領悟過就行了。既然拿不走就留下,你毀掉作甚?”

    之前他們已遇到過兩次,但都是書卷形式,穆昀意將其帶走顧之揚覺得也理所當然。可是換成石刻拿不走,也不能就這樣毀了吧?

    穆昀意卻渾然不在意,莞爾道:“之揚,這武訣的原本都被武院收藏得好好的,我毀去的不過是復刻罷了。”

    顧之揚認真道:“但還是不應該。”

    穆昀意失笑,還是耐心解釋道:“古戰場與其它地方不同,一切身處其中的人都是絕對的競爭關係,他強你就弱。這也是武院希望我們學到的。”

    顧之揚道:“我怎麼沒聽武院這麼說過?”

    穆昀意微笑道:“默許就是允許。”

    顧之揚皺眉看了他半晌,一言不發當先向其他人走去。

    穆昀意搖頭一笑,並不着急立即跟過去。

    他取出了三張紙,再用術訣迅速將方纔的石刻默寫下來,復錄三份。不管另外三人究竟需不需要,這件事總是要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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