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我這就讓月家醫師爲您包紮創口。”隨即走來的月城武臉上滿是愧疚,他狠狠地瞪了月意一眼“渾小子下手真是沒輕沒重。”
月意低下腦袋,並不言語。
淡淡地看了眼已然被鮮血浸透的衣袖,徐聖毅最爲糾心的其實是肩膀上衣服的缺口,傷痛並無大礙。
“恭喜宿主將野牛健身法提升到五級。”
與月意的交手意外地將鍛體之法練到升級,這對傷勢的治癒雖不如等級提升,卻也不差。
現在野牛健身法的力道增幅達到了可怖的五成,徐聖毅篤定即使是尋常體修也不會是他對手。
“不知以聖毅的表現,是否值得月家傾力相助?”
正當鬚髮皆白的老中醫爲徐聖毅的肩膀敷上藥草小心包紮之際,徐聖毅突然向月城武問起。
月城武看着徐聖毅光膀子露出一身精壯肌肉坐在小板凳上的模樣沉吟半響,對矗立一邊的月意使了個眼色。
後者會意,舉步如飛,幾個騰躍便趕去月家腹地。
少頃,月意去而復返,手上卻捧着一個墨綠色的長方大錦盒。
啪!
月意將錦盒放到徐聖毅身畔的小圓桌上:“七皇子請看。”
啪嗒!
徐聖毅小心地將錦盒打開,但見內部金帛裝填,正中端放着一份碗口粗細的精緻卷軸。
這卷軸紋縷華美,秀有金色銘文,玄青色的外卷證實着此物品級應爲玄階,而且,還不是低級的那種。
“月家主你這是何意?”
徐聖毅捧起僅憑一隻手還幾乎拿不下的卷軸打量了一番後輕輕放下,對月城武疑惑道。
“此物喚作飛虹六斷,乃我月家先人遊歷之時所得。我觀七皇子並未修習過刀法武技,特曾此卷武技予七皇子,以示月家誠意。”
“飛虹六斷?”
徐聖毅輕聲嘀嚀,心中卻暗使系統檢測此卷。
“宿主獲得玄階高級刀法武技,當前可學第一式,是否學習?”
“是!”
隨着徐聖毅心中話語落下,腦海之中剎那銘刻下一招威力無匹的凜冽刀法。
品階越是高級的武技,其學習難度與使用要求便越是苛刻。若一門武技,連最基本的使用都成問題,那其實際意義在某種意義上甚至不如一門低階武技。
而擁有大智慧的武道先驅們則想出了通過分招的形式,將部分精深武技的修煉過程簡略成幾個招式。
飛虹六斷便是如此,之前月意施展的嘯月劍訣也是如此。這些武技只有在將所有子項武技都練至純熟才能算將武技修成。
沒有分招的高階武技亦然不少,只是貿然施展無異於揠苗助長,會像徐聖毅使用玄火裂以及狩元魔經一樣,用一次便折損一次修爲。
嗖!
徐聖毅突然提刀竄身而起,飄忽不定地立於月家練習場的中央,手中長刀綻放着紫色的光芒。
隨後,他動了。
長刀挽月芒,紫氣浩然東。
風聲呼呼嘯,徐聖毅提刀的胳膊上爆發出攝人心魂的氣息。
赤血斷長河!
譁!
紫色刀身上爆發出一抹鮮紅的光璨,僅一瞬便宛若血輪降世。
轟隆!
似乎就連空氣,也能被之割傷。
噗呲!
爆鳴的中心出現如同波紋一般的扭曲,令人心悸的餘波抽打在場的每個人心上。
“這?”
月城武嘴巴微張,他確信徐聖毅之前肯定沒有看過飛虹六斷,但他就看了眼怎麼就會了……
月家雖無人擅刀,但對於這卷玄階高級的武技自然不會看都不看,所以他十分確定,徐聖毅施展的正是飛虹六斷的第一式,赤血斷長河……而且,似乎已有小成。
“七皇子天資竟如此卓絕?意兒你怎麼看。”望着試招完畢正緩緩走來的徐聖毅,月城武低聲向月意問道。
“自愧不如。”
月意本因在比試之中佔據上風而產生的得意之心頃刻蕩然無存,臉上露出一絲不甘。
“除非將嘯月劍訣的第二式練成,不然我絕對不是七皇子的對手。”月意回憶了下徐聖毅恐怖的巨力,肯定道。
“嗯,希望他不會令我們失望。”
月城武心下了然,向徐聖毅恭喜道:“七皇子果是驚才絕豔之輩,不過須臾便參透飛虹六斷的一式精要。”
徐聖毅自知秒學赤血斷長河是系統之助,所以臉上也並無太多欣喜,隨意地罷了下手。
“沒什麼,只是最基本的入門罷了。”
見徐聖毅如此謙虛,月城武心下頗爲滿意:“既然如此,我們月家與七皇子的聯盟權且只爲暫時。”
“哦?”
徐聖毅目光一凝,沉聲道:“爲何只是暫時?”
聽聞那不由沾了幾分冷意的問話,月城武笑道:“若七皇子真能成爲月家覆滅嚴家的稻草,助我月家成爲東極城第一家族。我月家願奉七皇子爲主。”
“家主三思。”月意聽到這話眉頭一皺,攢緊了手中劍柄。
沒有在意月意的反應,月城武繼續道:“七皇子如今修爲恢復,難道就不想去爭取下陛下的皇位麼?即使無意,以殿下天資,封王亦非難事。”
“封王?皇位?”
徐聖毅眉頭一挑,記憶回溯到十多年前的那個下午,陽光和煦。
在皇室專屬的牧場中,他騎在父皇的脖子上,肆意馳騁。那時的父皇似乎真如一位慈父,如山嶽一般守護在徐聖毅的身旁。
而在他出事修爲盡廢以後,卻只見過父皇一次。
在一個暴雨瓢潑的中午。
那時大臣們都已確定他成廢物,父皇像看陌生人一般冰冷無情的目光深深地刺痛了徐聖毅的心靈。
那個人的皇位……
如果會變得跟他一樣,這種東西又怎會有爭取的意義。
徐聖毅眨了眨眼,將沉鬱的回憶迅速從腦海中丟去。
眼下處理好東極城纔是正事,想起嚴軍、嚴作人、祁連海幾個仇家嘴臉,徐聖毅嘴角揚起殘酷的微笑。
“月家主可知嚴家有多少實力?”
月城武指尖輕點額頭,沉吟道:“東極城三大家族的實力都相差不大,日前嚴震宇和祁斧火併,皆損傷不少。現在自然不如我月家了。不過嚴家似乎和雷雲宗有些關係,就是與殿下交手的那個錦鯉所在的宗門。若要動嚴家,他們多半不會袖手旁觀。”
“是麼。”
徐聖毅手倚圓桌,另一隻手則磨蹭着下巴,雙眸遊離不定:“這似乎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