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胖的身軀在攙扶下搖搖晃晃地立了起來,不過輕微抖動便有漫天塵沙落下。</a>只見張珍寶圓鼓鼓的臉上淚眼婆娑,如喪考妣,沮喪地輕咬着下嘴脣。
“徐兄,別人都說我有舉世無雙的才華和萬中無一的悟性……”
“呃……”徐聖毅強忍着抽他一耳刮子的衝動,抽搐的嘴角勉強露出一絲笑意,然後接着聽他說下去。
“可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兩行晶瑩的清淚在夜色下泛着清輝,張珍寶激動地嘀嚀道“我就是想盡情喫自己想喫的而已,我根本不想杜絕口舌之慾。”
嘭!
所謂不到傷心,淚不輕彈,張珍寶雙手伏牆,猛地一下就撞了上去。
上好的青剛玉牆被他硬生生撞地凹進去一大塊,直看得徐聖毅目瞪口呆。
“可是張兄,我記得武道一途本質鍛體,加大飲食乃是常態。只要在飲食後將腹中食物煉入血液即可,何故你會變胖?”
在短暫的喫驚後,徐聖毅拉住依舊撞牆的張珍寶疑惑道。
“唉。”
張珍寶重重地嘆了口氣,絲毫不介意額頭上因撞牆而出現的鮮紅創口。擦拭了下淌至嘴角的血痕繼續道:“都怪我老爹的功法,講究清靜無爲,恪盡職守。若要正常修煉就得擯棄外物帶來的雜質,以先天之資固養氣勁……”
“說人話。”徐聖毅一拳將輕鋼玉牆打成碎片,然後面無表情地說道。
張珍寶看着缺了一大塊的牆角,害怕地眨了眨眼,囁嚅道“哦,我的功法喫多了就無法修煉,有時候喫太多還會倒退。”
“就這事?”
徐聖毅上下打量了一番張珍寶,的確像吃了很多的樣子:“改修其他功法不行麼?城主大人位高權重,想弄份高階功法祕籍不還是輕輕鬆鬆的事?”
提到這茬,張珍寶便露出一副苦瓜臉:“那也得他肯是不?我老爹一直覺得他那本破祕籍纔是最適合我的功法,特別是看我越來越胖後。我自己找又弄不到那麼高階的功法。”
“高階?不知張兄家傳功法是何品階?”徐聖毅眉頭一挑。
“哎,全虛真訣,玄階高級的功法。只要我三餐不食,就連當年帝都那個、那個誰的武道晉級速度都不如我。”
那個誰……說的不會是我吧?徐聖毅嘀咕着撓了撓頭。
“不過是玄階高級的功法,這有何難?”
一本玄階功法便能讓一個家族隕落在爭奪途中的那是東極城,在無論面積還是人口勢力都多上幾倍的星耀城又怎會沒有幾本?
“唉,徐兄你有所不知,玄階高級的功法雖然在星耀城裏爲數不少,但又有哪本不是被人像寶貝一樣收着呢?而且我老爹食古不化,從不克扣稅收,就算拍賣行裏有也是我無法承受的高價。”
“拍賣行?”徐聖毅雙手交叉置於胸前,漆黑的眼珠略一轉動便想到了一件棘手事物的處理方法。
“玄階高級的功法能在拍賣行賣多少?”
“嗯……”張珍寶略一忖度便道“大概兩萬兩黃金便是極限。”
“那好!”徐聖毅嘴角微揚,手上流光一轉,出現一枚元寶狀的令牌,赫然是一枚狩元令。
“麻煩張兄幫我將這枚狩元令拿到拍賣行出售。”
隨後,徐聖毅手掌一翻,狩元令背面的數字在月光的照射下格外顯眼:五六七。
張珍寶雙眼睜得老大,生怕面前的一切是假的,還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
“徐兄你此言當真?”
“當真!”
徐聖毅盯着對方的眼睛,重重地點了點頭。
“哈哈!多謝徐兄!”
嗖!
肥沃的大手猶如一陣輕風,不過輕紗拂面,那枚狩元令便從徐聖毅的手上消失了蹤跡。
如同緊緊篡着珍寶一般篡着狩元令,張珍寶的臉上像笑開了花一樣:“哈哈,徐兄我真慶幸今天認識了你。你給我的驚喜真是太大了。”
“張兄還是不要高興的太早比較好。這枚狩元令的麻煩可不小。”徐聖毅善意提醒道。
“不怕!”
張珍寶臉上噙着微笑,粗壯的五指緊緊攢成沙包大的拳頭,言語間充斥着信心:“我爹是城主,在這星耀城還有誰敢找我麻煩?”
接着,他拍了拍徐聖毅的肩膀:“嘿嘿,就算有人找我麻煩,我死不承認就是,沒人敢難爲我的。放心吧,徐兄這枚狩元令來路的麻煩都由我一人扛了。”
……
枝椏。
福臨客棧的二樓客房被輕輕推開,徐聖毅踏着疲憊的步伐回到客棧。
因天色已晚,張珍寶承諾第二天便將狩元令送去星耀城最大的拍賣行,徐聖毅對此並不懷疑。
若能順道幫助這位城主之子結下善緣自是極好,但就算張珍寶是面善心惡之輩,對徐聖毅來說也沒什麼關係。畢竟他這麼做的目的不過是爲了處理那枚狩元令。
無論墨隕城墨家小少爺的狩元令是不是那枚,徐聖毅都不該將它帶在身上。他的兄弟沒有一個是庸才,隨時都會有皇子來到星耀城。而一枚來路不明的狩元令足以讓墨家的人歪曲出對他出手的藉口,在這關頭還是低調爲妙。
因此,他身上只留下術老贈與的這枚正大光明的狩元令。
等到他加入狩元魔門,藏身於宗門之地,極武皇室的爪牙自然一時半會伸不進來,到時候便是天高海闊。
用熱水洗漱了一番,徐聖毅看着水盆中自己的倒影楞楞出神。若是以往,定有冰兒倒水服侍,給他遞上熱乎乎的毛巾。可是現在……
無聲的嘆息,淡淡的思念,倘若憶起,一言一行,生活的每一個角落都是回憶。
一晃失神,徐聖毅背脊微涼,心有餘悸地看了看四周,如果剛纔有人偷襲於他,自己多半在劫難逃。
凌厲的殺意自雙眸之間閃過,那帶走冰兒的黑衣人,下次相見,定然生死相搏。
……
福臨客棧的屋頂,兩道身着漆黑夜行服的身影正暗自窺視着下方。
這二人挪動之間步伐輕盈,幾乎沒有半點聲息,在黑服的籠罩下幾乎與夜色融爲一體。
他們見徐聖毅正準備休憩,對視一眼,開始了無言的交流。
動手?(手抹脖子)
不。(擺手)
他,不一定,是目標。(指人,擺手,手抹脖子)
“你t我打不過他?”其中一名黑衣人壓低了音量惱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