馱着張珍寶的身影於樹林間飛速穿梭,陰冷的氣候對他沒有造成絲毫影響。</a>一番騰躍掠過樹梢,驚鳥飛起,枝葉攢動。
“嘿,救命啊!”
微弱的動靜依舊引起了下方注意,徐聖毅雙耳微聳,整個人如標杆一般停駐樹梢。
揹負身體頗重的張珍寶,足尖輕點,被灌注了渾厚氣勁的纖細樹梢彷彿金屬所鑄,分毫不動。
他淡淡地看了眼下方,發現後方大樹下,正有一人頹然癱倒在地。
嘭!
徐聖毅落在這人面前,隨意打量了一番,青衫褶皺、淤泥盡染。不知原本如何的面相被人揍得像嘴裏塞了兩個包子一樣,十分悽慘。
“嘿,徐聖毅,我就知道,如果是你的話,一定會下來救我。”雙包臉眨了眨滿是淤血的眼皮,在喫痛中勉力笑道。
“你是何人?因何到此田地?”徐聖毅確認四周沒有埋伏後,皺着眉對他說道。
“我?哈哈!”那人見徐聖毅竟不認識自己,也不顧身上傷重掙扎地支起身子,結果又因背脊處牽動了創傷,悶哼一聲噴了口血。
“噗!哈哈,我是子仁熙啊,徐聖毅。”雙包臉像是自嘲一般地笑了起來,隨後又扶着大樹勉強站立。
“子仁熙?”一旁張珍寶驚奇地睜大了眼“我聽說你挺厲害的,怎就被人打成了豬頭?”
“哼。”
子仁熙有氣無力地冷哼一聲,說道:“都怪一個姓徐的。”
說罷,他還深深地看着徐聖毅。
“怪我?”徐聖毅寒聲道,隨後伸出五指在鋒芒畢露的皇極業刃上輕輕擦拭。
但這明顯不可能威脅到子仁熙,只聽他繼續道:“我在邊緣地帶遇到了個自稱姓徐的年輕人,實力極強,我見他來勢洶洶便說自己叫徐聖毅,想和他套套近乎。”
緊接着,他的語氣則有些不忿:“也不知是你做過什麼畜生之事,那人一聽你的名字便像瘋了一般跟我搏命。才讓我落得如此窘境。”
“那還真是咎由自取。”張珍寶無奈地攤了攤手。
而徐聖毅則陷入了沉思,姓徐的年輕人,莫不是其他皇子來這尋我了?如果真是如此,那我現在處境豈不是十分危險?
“那人往哪去了?”徐聖毅向子仁熙問道。
“自然是北方。”子仁熙洋洋自得道“就他那見誰打誰的模樣,肯定能清理不少路上的打劫攔路之輩。”
北方?
徐聖毅聞言心裏不禁咯噔一下,如此一來,自己便幾乎無法繞過他搶先完成試煉離開暗影之森了。若直面那人,與之交手一番,無論勝敗,都絕非他願。
“張珍寶!滾來受死!”遠處一陣洶涌氣勁翻騰,一股極其強大的壓迫感由遠而近飛速襲來。
“靠!”張珍寶眼睛瞪得老大,牙齒打顫道“打趴他三個手下的不是徐兄你麼?怎麼他就只認準我了?”
“我也不知。”徐聖毅搖了搖頭“之前拍賣行也說狩元令之事已算我頭上,可他依舊找上了張兄。也許他這樣的人,只要認定了一個觀念便很難改變吧。”
“滾出來!”
轟!
沖天氣勁在黑雲繚繞的暗影之森中,煞氣分外逼人。
距離他們三人百米外的幾顆大樹草皮已然高高飛起。
咕嘟。
張珍寶吞了吞口水,惴惴不安道:“這墨汁是不是傻,這樣不節制的使用氣勁,很快就會力竭吧?”
“嘿嘿,像他這種世家子弟,身上一般都有節約氣勁的祕法,以及恢復氣勁的丹藥。想怎麼用就怎麼用,無需你來擔心。”子仁熙咧嘴笑道。
“嗯。”微微頷首,徐聖毅則是神色陰晴不定地看着子仁熙。
感受到其他二人的目光,子仁熙掙扎地往前跨出一步,隨後便喫痛地半蹲了下去。
“喂,你們兩個不會想丟下我不管吧?”
視線的餘光看到徐張二人正擺開架勢,準備一個起落離開此地,子仁熙可是真急了。
“我們似乎並非朋友,相反還有些矛盾。”徐聖毅皺眉道“而且後面那人實力非凡,力敵不智。”
“徐聖毅!我子仁熙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找你麻煩,以我現在的狀態,留這絕對九死一生!”
轟隆!
不遠處的動靜提醒着他們,現在可不是猶豫的時候。
“走吧。”徐聖毅的聲音響起。
很快,暴走的墨汁便來到此地,漆黑的劍柄上光芒萬丈,凌空一劃,便如推土機過境,樹草皆隕。
……
不久之後,在臨近狩元魔門試煉集合點的地方,一人雙手抱胸,神色不善地看着前方。倘若子仁熙在此地,必將驚呼出聲,因爲他就是之前將他暴打一頓的徐姓男子。
在他身邊,零零散散地蹲着十幾號人,他們個個鼻青臉腫,雙手抱頭。可以預見,在這之前他們有被徐姓男子打得抱頭鼠竄。
這兒的場景十分寂靜,冷風颯颯,不時有武者哆嗦的聲音。被人好生修理一番後,體內氣勁早已沒了禦寒的能力。更別說暗影之森現在因下雨而氣候陰冷,更甚從前。
“又來人了。”
不知誰說了一聲,給這頗爲肅殺的場面帶來了些許動靜。
細細碎碎的議論聲遍佈全場,他們希冀,接下來的試煉者能有足夠強大的實力。幫助他們修理這個不知從哪來的強者,還他們一個自由。
“閉嘴!”徐姓男子冷聲喝道,雙眸死死盯着遠處飛奔而來的兩道身影。
這兩道身影自然是徐聖毅和張珍寶。
“快點,再快點。他快追上來了。”半死不活的聲音從徐聖毅背後響起,臉依舊腫得像塞了包子的子仁熙說道。
“少說廢話。再說把你丟下去。”徐聖毅不悅地警告了一聲後驚覺前方氣氛似乎有些怪異。
按理來說,有人在終點附近埋伏以逸待勞是正常的,可這這些人怎麼都像犯了錯一般蹲在地上?而那唯一站着的人……
嘶!
一股涼意從心底不由升起,這人的修爲深不可測。
“這些人這麼廢物?他就是那個打傷我的姓徐的。”子仁熙指了指站着的那人。
“哎,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張珍寶苦着臉道。
徐姓男子饒有興致地盯着徐聖毅問道:“徐聖毅在哪?是你麼?”
子仁熙兩眼一翻裝作昏迷,而張珍寶則有些擔憂地看向徐聖毅。
“我不是。”在此後有追兵,前有強敵的窘境,徐聖毅臉不紅氣不喘。
只見他先是指了指張珍寶:“這是星耀城主的兒子,閣下身邊的人都可作證。”
接着,他又指了指後方幾乎成一團暴風的墨汁:“前些日子城主公子與徐聖毅有隙,因此徐聖毅趁着這次試煉試圖對公子痛下殺手。那個就是。”
似是爲了驗證徐聖毅話的真實性,墨汁還十分合宜地吼了一嗓子。
“張珍寶,你逃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