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釋錡站在一旁,沒有上前詢問,只是靜靜的看着,書容己倒是拖着不怎麼靈活的身體走來,“肅清者,這件事你怎麼看?”
“事不關己,冷眼旁觀。”封釋錡笑着回答,“我一不是組織者,二不是管理者,橫豎都與我沒有任何關係,反倒是院長你,這次事件的性質很惡劣,聖憫齋怕不是要經歷一波輿論譴責了。”
“是我判斷的失誤,但亞盟,甚至是新星的軍部都別想好過。”書容己說到這裏反而很平靜,“這次回去後我會引咎辭職,到時候聖憫齋就請肅清者多費心照料了。”
“我沒有這個義務吧?”封釋錡挑了下眉。
“海區的大多數祕密,你會在聖憫齋中得到答案。”書容己說完也不管他什麼反應,直接轉身離開,沒有再多說一句。
“柿子,書院長這話?”白無念若有所指的看着離去的背影。
“還是那句話,問題要一個一個解決,但現在我們自己的麻煩已經夠多的了,根本沒功夫管聖憫齋的事。”封釋錡也有很多疑問,但這件事只能往後壓,“就當是命吧,只能說學院隱藏着的祕密,還沒到浮出水面的時候。”
“那邊的兩位同學,請過來集合,我們要準備返回海區了。”這是遠處的一位老師朝他們這邊喊道。
“你有什麼打算,一起回去?”白無念一轉頭,就看到封釋錡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我大概知道你什麼意思了,注意安全。”
封釋錡也感覺和白無念越來越有默契,“想讓我出事,這顆星球上怕是沒人有這個本事。”
在親眼見到所有活着的人離開黃土高地後,封釋錡盤坐在地,不管是他的呼吸聲還是心跳聲,都在靜坐這刻起消失,彷彿在這個高地內沒有他這個人。
幾分鐘後,在他古井無波的精神世界中,有一絲漣漪盪漾開來,封釋錡直接身體前傾,雙手向後一扒,整個人如同導彈一樣,朝着他感知到的方向飛出,“終於找到你了,最好別讓我失望。”
但封釋錡這一追,就是一整天的時間。
太陽在不知不覺中落下,滿天的霞光也逐漸消失,黑夜此時一點點的爬上天空。封釋錡氣喘吁吁地倚靠一塊巨石,誅仙、戮仙、陷仙和絕仙同時出現在他身旁,還有一塊巴掌大小的布四處飄蕩。
“那個混蛋都跑一天了,他不累嗎?”封釋錡感覺自己的臉被打的啪啪響,“還有,這個該死的禁空怎麼還在?”
“小錡,他似乎知道你在跟蹤,所以一直在移動,我將他出現的地點做個標記,可以看出他始終沒有離開黃土高地的範圍。”誅仙劍在地上劃來劃去,最後一圈,“我們不需要着急,只要我們還在這裏,就會再見面的。”
“好吧,今天就這樣,明天繼續追這混蛋。”封釋錡掏出一瓶可以充當乾糧的能量壓縮液服下,目光遊離,“今晚好好休息,但願沒人打擾。”
那塊飄在空中的布什麼話都沒說,猶豫一番後便飄了過來,一點點變大,蓋在四劍架好的地方,形成一個簡易的牀,封釋錡就這樣躺在上面睡下了。
不過當時間來到深夜,一道黑影從矮灌木後跳出,毫無聲息的落地,然後慢慢接近封釋錡所在的那棵樹,但在只剩下幾步距離的時候,一道光圈將其困住,並在此之上又多加了幾道。
“莫吉瑟,你覺得星紋鎖能困的住我嗎?”黑影說出了第一句話,只是有些沙啞,聽起來很難受。
“不能,但至少會讓你感到麻煩。”黑影身後的空氣有些波動,一個瘦弱的佝僂老者走出,他不是人類,更像是人類想象中的魔族形象,“帕庫亞星君,我已經很久沒有活動了,你這次來還給我惹了一身麻煩,難道就沒有什麼解釋嗎?”
“解釋?那也應該是你先說纔對。”帕庫亞星君的身形在月光的照耀下顯現出來,是一位面色憔悴的中年侏儒,“那具遺體爲什麼要私自帶走?你難道不知道她是研究的對象嗎?”
“就因爲知道纔不能繼續讓你們作踐。”莫吉瑟一點點地向前走,他的身體越來越高大,當走到帕庫亞面前時,已然化身爲身高三四米、滿身黑氣的巨人,“既然派你來了,正好我們新仇舊賬一起算。”
話音剛落,再莫吉瑟的操控下,地面突然飛出幾個錐狀物,向着帕庫亞的死角刺去。
“即便是被這煩人的東西困住,小小的土錐又能耐我何。”帕庫亞雙眼泛着微光,本來刺向他的土錐的飛行路徑上,突然多了幾個土製的盾牌,輕鬆擋掉這幾發攻擊。
“本屬同系,再加上實力相當,相互之間確實差距不大,可若是我呢?”樹上傳來聲音,而與這聲音一同出現的卻是一道血光,沒等帕庫亞反應過來,血光已經滑過他的肩頭,斬斷了他的右臂。
“啊!”帕庫亞因斷口傳來的的劇烈疼痛發出一聲慘叫,而封釋錡也握着絕仙劍從樹上跳下,並將其架在侏儒脖子上,“真搞不懂你,明明我們也沒有干擾你,爲什麼你要裂開高地針對我們?”
“你們人類的野心難以想象。”帕庫亞流着細密的汗,右臂的傷口也已經不流血了,“如果讓人類得到這具遺體,後果不堪設想。”
“可我們不也在研究嗎?不過是換湯不換藥的僞裝。”莫吉瑟在見到封釋錡後就已經恢復到佝僂老者形象,“本來想要找個沒人地方躲起來,但目前看來,躲是躲不過去了。”
“反正有問題都可以問你,所以這位,殺不殺?”封釋錡向着帕庫亞努努嘴,問道。
“暫時限制住他,我也有些問題。”
封釋錡因爲背對着月光,即便是淺笑,看上去也有些猙獰,“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