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在戒毒所見識到的畫面，算是現在想起來還是有些作嘔。如果說真的有地獄的話，在楊宇看來，戒毒所是不折不扣的人間地獄。
這些戒毒者平日裏跟正常人沒什麼太大的區別，最多是身形較消瘦、神情較萎靡、臉色較慘白，可一旦毒癮發作的時候，他們立即會變成一幅不人不鬼的模樣。
每當毒癮發作，他們會被綁在一張特製的病牀。根據戒毒所的工作人員介紹，雖然這樣綁着他們有些不太人道，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因爲一旦把他們鬆開，這些被毒癮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患者，往往會採用各種極端的方式緩解痛苦。
自殘是常事。撞牆、咬手甚至釦眼珠，無所不用其極。甚至還有不少人因爲受不了這種折磨，跳樓自殺……
楊宇向來自認爲是個心理承受能力強的人，甚至強到可以一邊看着美劇《行屍走肉》一邊津津有味地喫飯。
可是面對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戒毒者，楊宇現在想想胃裏還是有些抽搐。
難道，陳露露也會變成這些戒毒者的一員？
侯志強呼出一口氣，有些驚悚的說道：“芋頭，你還記得當年咱們去戒毒所……”
“別說了！”楊宇立即打斷他。
當時全班的人一起去的，侯志強自然也跟着去了。楊宇還記得，侯志強回來以後，連續三天喫不下飯。甚至連煙都戒了。
實在不是種讓人愉快的記憶。侯志強從善如流，不再想當初在戒毒所看到的畫面。
“其實也不一定。”侯志強像是想起什麼來似的說，“我們研究所的一個主任當時跟我說，這種lsd的變種海洋之語跟原版的還是有些不同的。能不能成癮，跟個人的體質也有關係。這個好像人喝酒一樣，有的人酒量大，喝一兩斤二鍋頭沒事。也有的人沾一點酒醉。”
楊宇稍稍有些安心。
“這種東西也差不多，關鍵應該還是劑量的問題。”侯志強繼續說道，“這方面我瞭解的也不多，你要是想知道的話，最好找個專家問問。”
楊宇默默點了點頭。
“還有，這個變種藥最大的不同之處在於，除了讓人產生幻覺以外，它能激發人的性慾……”侯志強最後補充道。
……
視頻，那個黑瘦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離開房間。只剩下陳露露躺在牀。
緊接着眼前一黑，最後一段視頻終於播放完了。
一直站在楊宇和侯志強身後的韓立這個時候走過來，淡淡地說道：“看出問題來了？”
楊宇點了點頭。雖然間最關鍵的一段視頻沒有了，但發生了什麼事自然是一清二楚。
毫無疑問，陳露露被人下了藥。
只是，這藥是什麼時候下的？又是被誰下的？
這個無從得知了。
“我也是時候查監控的時候纔看到有這一回事……”韓立像是在爲自己開脫。
“對了！”要不是韓立說，楊宇還差點忘了，雖然現在間那一段視頻沒有了，可韓立在刪除之前應該看過啊！
“間那一段視頻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吧？”楊宇急切地問韓立。
“這麼簡單？”楊宇有點難以相信地盯着他，“間沒有什麼人過來或者陳露露沒有喫什麼東西？”
“好像是喝了一口水。”韓立仔細想了想說道。
“水！”楊宇像是想起什麼，飛快地打開之前看過的第二段視頻。
剛纔看第二段視頻的時候，楊宇對那個黑瘦男人詭異的笑容有些怪。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個男人笑之前，是把一瓶水遞給陳露露。
把視頻調到第二段，果然視頻那個男人拿出一瓶水，然後很有紳士風度地做出一個擰瓶蓋的姿勢，把水放到陳露露面前……
難道，是這瓶水有古怪？
水是瓶裝礦泉水。要說不普通的話，這水是崑崙山礦泉水，一瓶5塊錢，着實不便宜。
問題的關鍵在於，這水是不是被動過手腳？
剛纔楊宇查資料的時候也注意到了，這個迷幻藥的特點是無色無味的液體，混在水，絕對是神不知鬼不覺。
第二段視頻這個黑瘦男人雖然做了一個擰瓶蓋的姿勢，但是誰敢保證，他不是早把藥加到水裏去了。
……
當然這些其實都不重要，最關鍵的問題是，被人下了藥，陳露露現在怎麼樣？
這段視頻偷拍了肯定有一段時間了。而楊宇這些天一直見到陳露露，也沒感覺她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好了，視頻你們也看了。不管這個女人跟你有什麼關係，欠你的人情我也算是還了。”韓立說着對楊宇下了逐客令。
“這幾段視頻……”楊宇指了指電腦。
“不用打這幾個視頻的主意。”還沒等楊宇說出口，韓立斷然拒絕，“這些視頻你們看也看了，拿走是不可能的。”
“好吧。”楊宇無奈地點了點頭，轉身出門。
韓立不會把這幾個視頻給自己，開口之前楊宇想到了。畢竟這些東西的來路不正，楊宇跟他也沒多少交情，人家肯定犯不冒着將身份暴露的危險把視頻給他。
“不過你放心，等會兒我會把這幾段視頻粉碎地渣都不剩。”韓立把楊宇和侯志強送出來，關門之前多說了一句。
“謝謝。”
楊宇失魂落魄地跟在侯志強後面，來到酒店的停車場。
侯志強的情緒也沒好到哪兒去。眼睜睜地看着一個絕世尤物被人暗算到這種程度，沒有哪個男人心裏不心疼的要命。
坐到悍馬車，侯志強看了楊宇一眼問道：“芋頭，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楊宇回過神。
“靠！你得告訴她啊！她不是你領導嗎？遇到這種事，不告訴她你覺得合適嗎？！”
“你是說，她不知道？”楊宇有些怪地問道。
被人下了藥，算她當時不知道。可清醒以後，怎麼可能不清楚自己經歷了什麼？
“萬一她是不知道呢？！”侯志強也知道自己剛纔說了傻話，但還是梗着脖子嘴硬。
“不管怎麼樣你最好還是跟她說一下，讓她儘快去醫院做個檢查。”侯志強想了想說道，“要是沒結果，你乾脆領她到我們研究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