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宇頓時手足無措。他向來自詡見多識廣，可算是他的閱歷再豐富，又怎麼可能經歷過這種場景……
“好，我滾我滾，你別激動……我什麼都沒看見……”楊宇說完狼狽地跑出衛生間。
楊宇剛一出去，衛生間裏傳出一陣如喪考妣的嚎啕聲。
“哎……”楊宇幽幽嘆了口氣，重重倚在牆。
這都是些什麼事兒啊！
原本楊宇不說話還好些，那句“什麼都沒看見”讓陳露露徹底陷入巨大的羞恥當。
當着外人的面撒……
算是當初從那個男人的牀爬起來，陳露露都沒有這麼強烈的恥辱感……
……
哭聲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
急診室的病房原本是人流量很大的地方，陳露露撕心裂肺的哭嚎聲，自然而然地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大家都紛紛駐足在門口，好地往病房裏張望。
楊宇被這些人盯得渾身不自在，只好轉過身敲了敲衛生間的門：“陳部長，陳部長……你別哭了……我錯了……”
“滾！我永遠都不想再看見你！”衛生間裏傳出陳露露夾雜着哽咽的吶喊聲。
“哦……”聽到衛生間裏的聲音，圍觀的羣衆自行腦補了許多少兒不宜的畫面，然後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心滿意足地走了。
楊宇哪還顧得考慮別人怎麼想，低着頭繼續哀求道：“陳部長，醫生都通知咱們出院了……我先去辦一下出院手續……你……你等會兒把東西收拾好，咱們出院吧……”
陳露露住的是急診室病房，昨天晚住進來的時候壓根沒辦出院手續，楊宇之所以這麼說，無非是想給她點私人空間，讓她稍微冷靜一下。
不需要辦出院手續，但醫藥費總是要交的。
楊宇在繳費大廳交錢，再次來到急診室病房的時候，陳露露已經重新坐在病牀，面無表情地注視着病房潔白的牆壁。
楊宇不敢跟她對視，只能低着頭訕訕說道：“陳部長，手續辦好了，咱們稍微整理一下走吧。”
“對不起……”陳露露看了在一旁忙碌的楊宇一眼，靜靜地說道。
“啊？！”楊宇身子明顯僵直了一下。
楊宇其實已經做好充分的準備。雖然自己是無意見到那一幕尷尬的場景，但無論如何是自己做錯了，陳露露是殺是剮都只能由得她。
只是萬萬沒想到的是，陳露露對楊宇說得第一句話居然是“對不起”。
“陳部長，你別這麼說……”楊宇渾身不自在地說道。
“我剛纔以爲你走了。”陳露露繼續淡淡地說道，“我不是故意要罵你的……”
“我理解我理解。”楊宇連連點頭，“我怎麼可能走，我剛纔不是跟你說了嗎，去辦出院手續交錢了……”
“我沒聽到。”
“哦……”楊宇點了點頭。剛纔聽陳露露哭得嗓子都有些啞了，隔着門聽不見自己說話倒也正常。
“好。”陳露露點了點頭，想要從病牀下來。
正在這時，一個身穿護士服的小姑娘走了進來。楊宇留意看了看她的臉，身形一樣，臉蛋長得也挺漂亮，但明顯不是林宛瑜。
“3號牀，陳露露對吧？”
“是。”楊宇點頭。
“去繳費大廳結完賬你們可以出院了。”
“已經結完了。”楊宇從口袋裏套出結算單給護士看了一下。
“好，你們可以走了。”小護士說完要往外走。
“哎，護士小姐，稍等一下。”楊宇趕緊把她攔住。
“還有什麼事？”小護士精心修飾過的眉毛挑了挑，大概對楊宇“小姐”的稱呼不太高興。
“林宛瑜林護士是值夜班嗎？”楊宇問道。
“是。”
“她幾點班啊？”
“還有一個多小時。”護士看了看楊宇，再看看他身後的陳露露，一時想不通面前的這個男人跟自己的好姐妹會是什麼關係，“你找她有事？”
“嗯，有點事。”楊宇猶豫了一下問道，“能不能麻煩你把她電話留給我，回頭我打她電話吧……”
“那不行！”小護士的戒備心還是挺強的，不過她還是說道，“如果有急事，方便的話我可以幫你傳達一下。”
“不用了，還是謝謝你了。”楊宇勉強笑了一下。
雖然林宛瑜這個小護士脾氣不太好，不過她明顯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品性。能在楊宇睡着的時候悄悄幫他披一件外套。哪怕是擅長照顧人的護士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況且，自己身還穿着她爸爸的襯衣，總要找機會把衣服還給人家順便當面跟她說一聲謝謝纔算有禮貌。
“不過你可以把你的電話留一下。”面前的小護士似乎看出楊宇有些失落，雖然還是不知道他跟林宛瑜是什麼關係名單還是好心說道。
“也好。”楊宇說着把電話號碼告訴小護士，然後叮囑說道：“麻煩你讓她有時間一定給我打個電話。”
“好。”小護士再次看了看已經收拾好的陳露露，再有些古怪地盯了楊宇一眼。
旁邊有這麼漂亮的一個女朋友了，居然還想着泡宛瑜……這男人簡直是色膽包天啊！
送走小護士，楊宇回過頭來，看陳露露已經把病牀收拾好了。
出於好，楊宇還是不着痕跡地看了下陳露露的衣服。跟昨天一樣，陳露露身依舊穿着昨天晚的那件乳黃色襯衣。原本隨手拿着的白色外套此時圍在腰間，非但不突兀，反而讓人覺得有種另類的時尚感。外套堪堪遮住有些水漬的修身西裝褲，腳依舊穿着那雙白色高跟鞋。
楊宇不得不有些佩服，反正從外面看，陳露露的衣服一點異常都看不出來。
“走吧。”陳露露看了楊宇一眼，領頭走出病房。
楊宇跟在陳露露身後，隱約察覺到陳露露走路的姿勢有些不對勁……
也不知道是剛纔扭到腳有些疼，還是她沒穿小內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