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走了，那我怎麼辦？”楊宇舉了舉還被銬着的手說道，“我都老實交待了，你們總不能就這麼把我丟在這兒吧？”
“在確定你說的是不是真話之前，你還是這個案件的唯一嫌疑人。”中年警察攤了攤手說道，“所以我們也是按照程序辦事。”
“那你們打算把我關到什麼時候？”
中年警察轉過身向楊宇走過來，淡淡說道：“這個不好說。我們有權利扣押你24小時。如果在這段時間裏調查有了新的進展，我們隨時可以放你走。”
尼瑪……
“不過，在這之前，我倒是可以給你小小的通融一下。”警察走到楊宇面前，把他手上的手銬打開，“這段時間你可以在房間裏自由活動。牆角有飲水機，渴了的話可以喝水。”
“我餓了！”
“待會兒會有人過來給你送飯。”
“可以點外賣嗎？”
“你不要得寸進尺！”
“不是，那我今天晚上怎麼辦？！”楊宇一臉焦急地問道。
“什麼怎麼辦？”
“你們的案情要是沒有進展，我豈不是一晚上都要待在這裏？這屋裏什麼都沒有，讓我晚上怎麼睡覺？”
“這裏有四個凳子，你可以擺在一起睡在上面。”中年警察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一定是在逗我吧？”楊宇哭喪着臉問道。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需要回去工作了。”中年警察說完又要往門口走。
“不是！”楊宇再次把他叫住，“可你讓我怎麼洗澡啊？！”
“你說什麼？”警察再次停住腳步，一臉詫異地看着楊宇。
“洗澡……”楊宇臉不由得紅了一下，“那個，我有點小潔癖……”
“男人還有潔癖？”中年警察小聲嘀咕了一句。
“額……”楊宇心裏一陣彆扭。
這尼瑪到底是哪兒來的偏見！男人愛乾淨怎麼了？！怎麼所有人都覺得潔癖像女人的專利似的？！
“沒辦法，你只能忍着了。”中年警察撇了撇嘴說道。他辦案多年，跟無數罪犯打過交道。對於犯罪嫌疑人有沒有說實話，他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來。剛纔楊宇說道甄達人是販毒分子的時候，他立即就判斷出楊宇說的是真話。所以現在對楊宇的態度也緩和了不少。
否則的話，他才懶得跟楊宇說這些閒話。
對於晚上在凳子上睡覺，楊宇還勉強可以接受。可是，要讓他不洗澡，那可真比殺了他還難受。
看着楊宇一臉痛苦的表情，中年警察試探着說道：“我們這裏倒是有一個給長期羈押人員公用的浴室……”
話還沒說完，楊宇就不自禁地打了個激靈。
開什麼玩笑，讓自己跟那些犯罪分子共用一個浴室……
想到那場面，楊宇就控制不住地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哈哈”警察拍了拍楊宇的肩膀。
這個動作有些太過親近了，尤其是楊宇現在還是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不光讓楊宇有些不自在，就連等在門口的韓亦雪臉色也變了幾變。
毫無疑問，她無論是作爲一個女人還是一名警察，都對楊宇沒有絲毫的好感。
女人是比較排斥暴力行爲的，這點哪怕她是警察也不例外。而作爲女人，她更痛恨的是楊宇要跟人學什麼“泡妞大法”。這對女人來說絕對是一種赤裸裸的侮辱！
“師傅！”韓亦雪突然叫道。
“嗯？”中年警察回頭。
韓亦雪鐵青着臉指了指門外。
“哦，馬上就走。”中年警察不再跟楊宇廢話，立即轉身。
“那個……我能不能再問最後一個問題？”楊宇站在原地，猶豫着問道。
“你怎麼這麼多事？！”韓亦雪看着楊宇不耐煩地說道。
“真的最後一個問題。”楊宇猶豫了一下問道，“甄達人是怎麼死的？”
韓亦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楊宇，突然伸出右手食指，在自己快速地劃了一下。
“嘶……”楊宇抱臂咧了咧嘴，“太兇殘了吧？！”
“哼！”韓亦雪鼻腔裏發出一聲不屑地冷哼，推門離開審訊室。
中年警察跟在她後面，關門的時候對楊宇說道：“我們馬上去甄達人家裏做調查，希望還來得及……”
說完“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楊宇嘆了一口氣，一臉頹廢地坐回凳子上。
其實他剛纔想問的最後一個問題不是甄達人怎麼死的，他是想打一個電話。
可話到嘴邊，他終究還是改了主意。
跟他父親一樣，楊宇也是個不喜歡求人的人。雖然明知道這個電話打下去，自己絕對在幾分鐘之後就可以回家，洗澡休息。可這麼做的話，恐怕會讓他難受一晚上。再說自己沒有殺人這個是事實，要是找關係走後門，那簡直就是黃泥糊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退一步說，雖然現在這個中年警察對楊宇的感官好了不少，也未必會同意他打電話，楊宇犯不着自討沒趣。
雖然是無意中這麼一問，但楊宇還是被韓亦雪的動作給嚇了一跳。
直接割喉啊！這幫警察還真看得起他——這是把他當成變態殺人狂了吧？先是虐待一頓，然後一擊斃命……
警察走後的這一段時間，楊宇一直坐在審訊室裏胡思亂想。楊宇沒有手錶，手機在剛一進公安局的時候就被收上去，房間裏又連一個掛錶都沒有。楊宇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兒坐了多久。
滿腦子都是胡思亂想。
也不知道自己這次被警察從辦公室裏拖走以後，淑女苑裏的同事們又會傳出什麼風言風語。而且這次是被警察拷走的，光從這一個小細節上就清楚，這次的性質跟前兩次可絕對不一樣。
想想從後勤部調到客戶部以後，自己好像就一直麻煩不斷……
先是惹了陳露露，然後是方晴，然後是張小芳，然後是猛虎幫……
現在居然惹了販毒分子！
突然間，一個被楊宇刻意壓制住的想法涌上心頭。
甄達人，到底是因爲什麼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