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肥胖的臉直接腫成了豬頭狀，肩膀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向後彎折着，也不知道是骨頭斷了還是骨折了。滿頭滿臉都是鮮血，看起來就像是剛被淋了一頭狗血一般。
原本已經失禁過一次的褲襠，這次更是溼的厲害，楊宇隱約還聞到一股臭味……
此時的孫樹茂是徹底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連呼吸都變得微弱了不少。
看着他這一幅悽慘的樣子，楊宇卻沒有生起半點同情心。
害人者人恆害之，如果孫樹茂在用“海洋之語”禍害女人的時候能想到這句話，也許就不會落到如今這個下場。
房間裏的味道越來越重，作爲有潔癖的人，楊宇實在在房間裏待不下去了。
不過楊宇也沒有走遠，站在臥室的門口，一邊呼吸着相對清新點的空氣，一邊掏出手機。
報警！把這個畜生抓進去！
這是楊宇腦海裏剩下唯一的念頭。
當然不能貿然打“1-1-0”，楊宇雖然氣憤難捱但也沒傻到這種程度。
自己今天的行爲，往大里點說叫“入室行兇”。要是報警讓警察進來看到孫樹茂這幅景象，孫樹茂會不會被抓還不一定，自己是肯定會被判刑的。
普通的報警電話不能打，楊宇只好找私人電話。
好在自己在前些天記下了公安局警察隊長錢廣榮的手機上，現在正是用到的時候。
電話剛響了一聲便被接起來。
“喂，你好。”那邊響起的是一個威嚴的聲音。
“錢大哥，你好。我是小楊，就是前段時間被你當成嫌疑人抓進去的那個……”楊宇強笑着說道。以往都是管他叫“錢隊”，現在到了求人的時候，只能厚着臉皮套近乎了。
他沒有提侯寧和侯志強父子倆，是不希望讓錢廣榮以爲自己在拿着兩尊大神壓他。
“哦……楊老弟，哈哈你這話講的。咱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嘛，都是誤會，你別往心裏去。”錢廣榮一陣爽朗的大笑，然後直截了當地問道，“突然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哈哈”楊宇也跟着笑了兩聲，“真有點事要找錢大哥幫忙。”
“有事就說。”錢廣榮爽快地說道，“不過酒後駕車可別找我啊，我管不了那一塊。”
“我要是能酒後駕車就好了。”楊宇開了個玩笑，“那至少說明我還有錢買輛車不是。”
“少在我跟前哭窮啊。”錢廣榮笑着說道，“頭一次見你就有一個開着四個圈的女朋友來接你，第二次見你就跟咱們安山市的首富待在一塊，你說你沒錢買車，騙鬼呢吧？！”
楊宇心裏一陣憋屈：這年頭，怎麼自己說實話反倒沒人信了？
“哈哈”楊宇只能乾巴巴地笑了兩聲。
玩笑開夠了，錢廣榮再次問道：“楊兄弟，只要不是違反紀律的事，我能幫忙的一定幫忙。”
雖然錢廣榮話說得含糊，但楊宇卻不是不識好歹的人。
畢竟自己跟他也不過見了幾次面而已，而且第一次見面最開始的時候還鬧得挺不愉快——作爲嫌疑人，能跟警察相處融洽反倒是怪了。
不過錢廣榮不計前嫌能一口答應下來，已經算是給足了楊宇面子。
本來想着把今天從孫樹茂嘴裏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訴錢廣榮，可是話到嘴邊，楊宇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沒事，咱們是不打不相識嘛。”錢廣榮笑着說道，“我還指望着你抽時間來我這裏一趟，讓我手下的這幫小崽子們開開眼呢。”
“額……”楊宇頓時一頭黑線。要不是錢廣榮提醒，自己還忘了答應過他要去公安局做兩次教練。
“行了，都是自己人。只要不是原則性問題，我一定幫忙！”錢廣榮再次說道。
只不過楊宇注意到一絲變化。剛纔錢廣榮說的是“不違反紀律”，而這次說的是“不是原則性問題”。
乍聽起來好像差不多，實際上裏面的延伸涵義可是全然不同的。
楊宇現在要做的是，當然已經超出了法律限定的範圍之內。可如果錢廣榮能夠網開一面的話，這件事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定了定神，楊宇開口說道：“錢大哥，你現在有時間嗎？如果不是特別忙的話，還是來找我一趟吧……”
“待會兒我要開個會，一時半會兒還真有點走不開。”錢廣榮不知道楊宇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面前笑了一下說道，“很急嗎？”
“很急。”楊宇探頭往孫樹茂的屋裏看了一眼，老實說道，“你無論如何也要過來一趟。”
“那好吧，我找領導請個假。”錢廣榮也知道楊宇不是個不靠譜的人，既然自己都這麼說了他都堅持讓自己過去一趟，說不定還真的有什麼大事。
“謝謝謝謝。”楊宇不住口的道謝。
“你現在在哪兒？”
“我還是給你發一個位置吧。”楊宇說道。
“好。”
……
掛斷電話，楊宇捏着鼻子忍着噁心回到孫樹茂的臥室。
此時的孫樹茂面如金紙，豆大的汗珠不住地從額頭上冒出來，匯成一股股的水流往地上吧嗒吧嗒往下滴。
不過，也正是因爲疼痛的刺激，孫樹茂的精神意識還算是清醒。
楊宇屏住呼吸，慢慢蹲在孫樹茂面前，手裏拿着手機，慢慢點在播放鍵上。
“孫老闆，我知道咱們之間有不少誤會……”
房間裏立即響起來的，赫然是楊宇一開始跟孫樹茂和解的錄音。
孫樹茂原本毫無神采的眼睛立即迸發出一道肝膽欲裂的驚恐。
“你……你……”因爲臉腫了半邊，孫樹茂說話的聲音顯得格外的含糊不清，但那種驚懼異常的神情卻絲毫不差地傳遞到楊宇的眼睛裏。
“沒錯。”楊宇知道孫樹茂想說的是什麼，由着手機繼續播放錄音，嘴裏解釋道，“我早就打開了手機錄音機，你剛纔跟我說的話我已經全部錄下來了。”
孫樹茂努力地掙扎着，想要從地上站起來，可是胳膊剛一接觸到牀沿，刺骨的疼痛便再次向他襲來，嘴裏頓時又發出一聲哀嚎。
“待會兒警察就過來了，你做好心理準備吧。”楊宇嘆息一聲乾脆背過身，不忍心繼續看他的慘樣。
常言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孫樹茂落到現在這個下場，完全都是他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