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宿主 >第五百六四節 蠻族的藝術與文明
    月考的懲罰同樣沿用六十分合格制度,只是懲罰更加嚴厲,也沒有五十九至五十分的“輕度懲罰”門檻,無論是誰,月考分數低於六十就只能等死,而且是承受三百刀的慘痛剮刑。

    在所有白人受訓者看來,用油墨印刷的龍語課本簡直比自己的親爹親媽還重要。一旦丟失就意味着永遠不可能考出合格分數,更談不上什麼優秀。在殘酷的死亡威脅面前,他們不顧一切爭分奪秒瘋狂學習,無論多音字還是同字不同意,與死亡比較起來,複雜的理解概念顯得是那麼可愛。

    總有些人是不信邪的。戰俘裏永遠會出現幾個刺頭,他們拒絕服從管教並拒絕學習。事實上,帝國陸軍部很高興這些典型主動站出來,幫助軍官和哨兵們對其他俘虜進行宣傳教育————用燒紅的烙鐵從屁股中間捅進去,在肚子上開個口讓老鼠主動尋找新鮮糧食,切掉手指腳趾並將犯人捆綁結實不能動彈扔在螞蟻窩旁邊……方法太多了,而且每次行刑都會組織所有人圍觀,還要用龍語把看到的經過寫下來,同時附上本次觀摩學習的心得體會。

    天浩對這些白人龍語教師的要求不算高,只要他們回到南方,對白人學生進行基礎化教育就行。沒有文學,沒有藝術,沒有音樂。

    當然,這只是針對白人。在神威要塞以北的廣袤土地上,天浩正小心翼翼呵護着從民間探出頭來的文化萌芽。

    老太婆翠花已經成爲名人。一首《我的祖國》膾炙人口,成爲了無論她走到哪裏都最受歡迎的重要曲目。儘管她越來越老,牙齒掉了,嘴巴漏風,經常是咿咿呀呀哼的時候比唱的時候多,歌詞也往往記不住,只能隨着音節含糊哼唱,但場下的聽衆卻不計較這些,他們經常以成百上千人規模的大合唱壓倒站在臺上手持鐵皮話筒的老太婆阿芳,導致個人演唱會徹底變成臺上臺下的全民大聯歡。

    人活着,總要有娛樂與消遣。

    沒有了部族之分,也就沒有了戰爭。真正享受到和平的人們再不用擔心自家的女人被外敵搶走,再不用擔心兒子女兒成爲別人嘴裏的肉。黑角城、雄鹿城、磐石城、新都、天京城……大大小小的城市村寨,不約而同開始建造新的神廟。那裏面不再供奉各部落以往信奉的神靈,而是矗立着一個形象英武的年輕王者。

    “如果沒有陛下,我們不可能過上今天這種日子。能喫飽,有衣裳穿,年節的時候甚至還有肉和酒,就連鹽巴和有油都不缺。”

    老人們聚在一起的時候經常說着這些話,談論話題也總是圍繞着遠在大陸南方作戰的年輕皇帝。

    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

    南方戰爭進行得很順利。撒克遜王國大部分領土已被佔領,得到了包括勞倫特伯爵在內很多帶路黨的幫助,天浩對撒克遜財富的搜刮也達到極致。在帝國後勤部門的所轄單位中,最忙碌的莫過於船隊。他們在萊汶港與磐石城之間建立了新航線,所有運輸船每天都處於高速運轉狀態。大量的布匹從南方運來,成噸的穀物、馬鈴薯、玉米裝滿了船艙,還有數量驚人的黃金、白銀。

    “養豬場場長”這個頭銜在帝國內部很是顯赫,永康也因爲常年負責養殖且成績卓著得到了晉升,成爲帝國農業部長,同時兼任畜牧局局長。針對撒克遜王國特有的“麥克白”豬,他設計並開發出專用的運輸船,將前線部隊搜刮到了四百多萬頭肉豬全部運往北方。

    這只是撒克遜國內現有肉豬的一部分。如果不是天浩及時制止了前線部隊無異於殺雞取卵的魯莽行動,被集中運走的肉豬數量還會更多。可即便如此,撒克遜各郡目前保有的肉豬數量仍然超過五百萬頭,甚至有可能超過七百萬。

    牛、羊、馬匹、驢子、騾子……這些大型牲畜與戰俘和平民一起走陸路,沿着神威要塞通道前往北方。

    南方的牛羊體型較小,無法以畜力形式參與耕種和運輸。它們最大的用途就是作爲食物,在制定地點宰殺,對毛皮等產品進行分離處理,經過醃製、燻烤、晾曬等流程,進而成爲能夠長時間保存的肉製品。

    大陸北方的牲畜必須留着,這樣一來就用不着宰殺它們作爲對日常飲食的補充。天浩在撒克遜已佔領區域各城鎮都建有飼養場和,肉類加工行業也隨之出現。在那些已經承諾並給與投誠者貴族的封地城市,將以天浩規定的價格對牲畜進行交易。當然價格不會壓得太低,至少要讓那些人有一點點賺頭。

    禽類養殖場是計劃中的重要組成部分。矮小的南方雞鴨不在存活物種清單上,天浩打算將其徹底滅絕,轉而以北方引種的雞鴨成爲南方養殖場的主要產品。這完全是站在巨人的角度考慮問題,天浩無視可能由此引發的各種後果……物種滅絕在他的邏輯框架中毫無分量,也沒有絲毫存在感。只要能讓我的人民喫飽穿暖,過上富裕幸福的生活,就算把全世界所有動物全部殺光,在天浩看來也很值得。

    至於白人怎麼想……呵呵……

    第一個巨人畫家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

    這問題已經無從回答。地方官員的調查結果顯示,帝國繪畫的起源是位於磐石城海邊漁村的“動物園”。一名擔任哨兵的龍族警衛,或者是多個警衛,他們當時正在行刑,用刀子砍掉一個白人戰俘的腦袋。大量的鮮血從斷頸噴出,旁邊剛好是一塊水泥空地,紅色液體在灰色地面上緩緩流淌,出現了一副在警衛們看來頗爲意思的畫面。

    有人砍下白人死者的手指,當做畫筆,蘸着那些血,逐漸勾勒出房屋、哨塔、奴隸營地,甚至還用大面積的血塗抹出大海。

    以文明時代專業畫家的眼光來看,這一切都很粗糙,甚至應該說是笨拙無比的兒童畫。

    這些警衛有可能天生帶有藝術細胞,他們從此一發不可收拾,開始喜歡上這種全新的繪畫藝術。

    是的,在後來知曉此事的天浩看來,這的確是藝術的開端。

    能用的顏色不多,無非是以紅色和黑色爲主的礦物顏料,當然也少不了來自白人的血。爲了滿足這些警衛強烈的個人藝術表現慾望,那段時間“動物園”裏至少有二十個白人被分批在不同時間砍斷手指,只爲了取得新鮮的血。

    他們後來發現用炭條繪畫的效果更好,這門“手藝”也逐漸傳開,被更多的人喜歡並接受。

    第一個在房間裏繪畫牆壁當做裝飾的人,是住在雷角城的一個老頭。他是一個在部落戰場上失去左腿的老兵,他用炭條畫滿了住處的四面牆。畫的內容都是他自己親身經歷:有祈禱和祭祀儀式,有進攻城寨和勝利的場面,有血腥的戰鬥,還有戰鬥結束後的幸福生活……沒有過於具體的人物素描,卻有着六個手拉手聚在一起跳舞的小人,分別代表他和妻子、弟弟、妹妹,還有兩個已經成年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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