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殺殉 >第四十三章 夜來人
    吳鉤獨自回到了秋桐院,秋桐院裏點燃了蠟燭,他站在梧桐樹前面,看着燭火,有些出神。

    李淑然和他提到的天坑的事,他毫不知情。他只知道自己掉落入天坑裏面,看見了在無數屍骨裏站立着人影。

    其他的一概不知。

    現在看來,或許是因爲朝廷對於天坑有些忌憚。

    不管怎麼樣,希望天坑的事不要對自己考書院造成影響,否則自己學功法的事情就會泡湯了。

    吳鉤將一樓的門關上,他拒絕了李淑然給他安排僕人的建議,他更加喜歡自己一個人獨處。

    今天確實很累,兩個月來的趕路讓他自己身體也有些疲憊了。

    他坐在客廳,準備把逐日弓和自己的刀拿回房間去,卻聽見房外有聲響。

    吳鉤喊道:“誰啊。”

    在林國公府,吳鉤不信會有歹人。

    “臭小子,是我。”

    門被推開,大唐國師吳清遠走進了吳鉤的房內。

    可吳清遠剛踏入了房內,他的身子就再也動不了。

    隨即在吳清遠的面前出現了一個人,他身形佝僂,留着長鬚,穿着布衣。

    “你是誰!”

    吳鉤拔刀,能讓吳清遠身形瞬間動彈不得的人,實力過於強大,林子無曾說過吳清遠與他不相上下,也就是意味着,這個人比唐國戰神林子無更加厲害。

    “吳少爺,我是國公府的管家羅技。”

    那人轉過身來,對着吳鉤一拱手,然後一揮袖,吳清遠能動彈了。

    吳清遠道:“誒呀,羅技啊,你還沒死呢?你這修爲可是越來越厲害了。”

    羅技面色看上去已有六十餘歲了。這位國公府管家說道:“吳清遠,你入我國功府,一無請柬,二無通報,三無從正門入,怕是你當我國公府成了人人來去自如的街市了?”

    吳清遠把自己當成林國公府的常客了,絲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椅子上。

    吳鉤看吳清遠的神色舉動,就確信羅技就是國公府的管家。

    他見羅技年老,拱手道:“吳鉤見過羅技前輩。”

    羅技佝僂着腰,和吳鉤差不多高,他還禮道:“吳少爺,莫要折殺我了。”

    吳清遠嘿嘿一笑道:“他不折殺你,你是要折殺我啊。你的殺意什麼時候斂去啊。”

    “吳清遠,我說過你三無入我國公府,若是你不想我真動起手來,你還是快快離去吧。朝中的事情還不夠你煩?道門的事情還不夠讓你頭疼?”

    羅技催促着吳清遠速速離去,可是吳清遠卻說道:“你們國公府我以前常來,又不是沒來過,你今天怎麼這麼想趕着我走啊?”

    羅技到:“以前是老爺或者小少爺在家,他們不介意你,我自然沒有話說,既然小少爺在漠北,那我身爲國公府的管家就要替少爺管好這個家。”

    羅技說完這段話,吳清遠坐着的椅子化爲了碾塵,吳清遠的面色鐵青,彷如憋氣憋得。

    吳清遠左手捏訣,一道符籙自空中浮現,衝向羅技。

    羅技伸出一個手指頭,戳在了符籙中間,那道符籙被他一指戳碎。

    “你還是走吧。”

    羅技放了吳清遠,吳清遠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奪門而出。

    羅技看吳清遠消失在夜空中,嘆了口氣。

    吳鉤不知道羅技和吳清遠有什麼恩怨,只得說道:“前輩請坐。”

    羅技站着說道:“不了。你剛來長安,就惹得吳清遠闖國公府,你日後得小心了。”

    說完,羅技就要往外走,吳鉤跑到羅技面前,拱手道:“晚輩初來乍到,還請前輩指教。”

    羅技站定了腳步,說道:“那把逐日弓,是你師父送給你的還是你和你師父要的?”

    “那把逐日弓是師父送給我的,他說我以前的弓力道不足,讓我換成逐日弓。”

    吳鉤如實回答,羅技嘆了口氣到:“小少爺居然把逐日弓都贈送與你了,那你自然就是自家人了。這把弓可是老爺送給小少爺的,也是老爺唯一送給小少爺的禮物。”

    吳鉤不知道這把逐日弓的來歷,只知道是林子無以前的弓。

    羅技坐了下來,他讓吳鉤把逐日弓給他。

    羅技撫摸着這把逐日弓良久之後道:“夫人喫飯的時候和你說過,你的受賞還沒有決定,就是因爲天坑。”

    “天坑?”

    吳鉤很好奇,天坑到底爲什麼能夠左右皇上的決策。

    “這件事情小少爺是不會和你說的,因爲他的位置很尷尬,他作爲五十萬大軍的統帥,不能和朝中來往過於密切。所以小少爺也沒用和你多說朝中的事情。”

    “天坑非是偶然,涉及我唐國氣運。”

    羅技最多隻能和吳鉤說這一句話,這句話就能讓吳鉤知道天坑對於唐國的重要之處。

    “小少爺能夠把逐日弓給你,定然是把你當做自己子侄,既然你是我國公府的子侄,那就是自家人。但至於這件事,我也只能和你說到這裏,其他的事情,看你日後的機緣了。”

    羅技起了聲,囑託吳鉤一句:“以後你要小心,特別小心道門的人,吳清遠也是道門的人。”

    吳鉤點頭,將羅技的這句話記在心中。

    羅技出門的時候,一名僕人帶着一個身穿紫衣的青年走了進來,那僕人見到了羅技,退到一半躬身行禮道:“羅管家,夫人讓我帶這位公子來秋桐院見吳少爺。”

    那紫衣青年對着羅技一拱手到:“晚輩見過羅技先生。”

    羅技還了一禮。

    紫衣青年笑着邁步踏入了吳鉤的屋裏,羅技順手將門給帶上。

    吳鉤從客廳過來,看見紫衣青年在自己屋內,一拱手到:“敢問閣下有何事?”

    紫衣青年同樣拱手道:“吳鉤將軍。”

    “敢問你是?”

    “我叫李豐瑞。”

    紫衣青年笑道:“瑞雪兆豐年。我是林國公的子侄。我的姑姑是國公夫人。今天我聽聞吳鉤將軍來到長安,心中欽佩特來一見。”

    吳鉤笑道:“既然是師父的子侄那便是一家人,快請坐。”

    吳鉤給紫衣青年到了一杯茶水,也坐了下來,說道:“不知豐瑞兄有何事?”

    吳鉤不知道國公夫人身後的背景是什麼,只當是紫衣青年是師父的子侄。

    這紫衣青年長相俊逸,面如玉冠。

    “我在長安中早就聽聞吳鉤將軍的事蹟,心中欽佩的很啊。”

    紫衣青年喝了一口吳鉤倒給他的茶水,誇讚了吳鉤一聲。

    吳鉤摸不着頭腦,他對紫衣青年並不認識,沒有理由自己來的第一天就要來自來熟。

    紫衣青年說完這句話,起了聲,推開門往外一看,看見羅技已經走遠了,送了口氣,伸了個懶腰,坐到吳鉤旁邊,拉着吳鉤的說說道:“誒誒,吳鉤下次你出去打仗能不能帶上我?”

    “什麼?打仗帶上你?”吳鉤有些不知所措,這李豐瑞一來就要自己打仗帶上他,一副自來熟的模樣。

    “是啊,你在敵陣中殺了幾個來回,可在長安傳遍了。好多女子心中都心生豔慕啊,武功立業可是在我唐國榮耀之至的事情。”

    紫衣青年眼巴巴的看着吳鉤,希望吳鉤能夠答應他。

    “這個,我要準備考明年的書院,不一定還能出去打仗。”吳鉤抵擋不住李豐瑞眼巴巴的眼神,找個藉口迴應了他。

    “好好好,只要你以後要出去打仗,你就叫我。”李豐瑞說話間,從自己袖中抽出一張紙,紙上面寫的是契約。

    意思就是吳鉤要出去打仗的時候要帶着李豐瑞。

    “你答應了我,快點按個手印,這樣我就信你了。”李豐瑞再從袖中拿出印泥,按在了吳鉤的手上,然後在拿紙按在了吳鉤的手上。

    李豐瑞看着這張紙,點點頭,安心的把紙放回了袖口。

    “誒呀,我的一樁心事了了。”李豐瑞舒坦的坐在了吳鉤的旁邊,他笑道:“你不知道啊,我被我的未婚妻給煩死了,她天天念男兒佩吳鉤,催馬立橫刀。”

    “原來如此。”吳鉤對這個叫做李豐瑞的自來熟有些不太適應,可是這位自來熟現在又並沒有離去的樣子。

    無奈之下,吳鉤只能繼續陪李豐瑞聊天講話,從天文到地理,吳鉤也不得不佩服李豐瑞此人的見多識廣。

    秉燭夜談,說的就是他們兩人,只不過一個人樂意,一個人不太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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