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要嚇唬嚇唬大夫人,因爲大夫人膽子小,加上現在有了身孕,最好因爲擔驚受怕而流產。”
“太太還說,她已經找人看過,最近就能懷上老爺的孩子,在這之前,不能讓別人搶了先。”春鳳一股腦將知道的情況全都說了出來。
這倒是和顧本昌得到的消息一樣。
點了點頭,楚牧峯不再糾纏這事,話鋒一轉問道:“董婉兒在沈府和其餘兩房的關係怎麼樣?沈清風對她如何?”
“太太和大夫人,二太太關係不算好,但老爺對太太還是很好的。”
“她們平時會有往來嗎?”
“沒有!”
“董婉兒有什麼親人嗎?”
“沒有!”
“她結婚後還去唱過戲嗎?”
“沒有!”
“嫁給沈清風后,她和其他男人有過聯繫嗎?”
“沒有!”
砰!
就在春鳳剛剛說出這話後,楚牧峯猛地拍案而起,指着春鳳的鼻子一字一句喝道:“春鳳,你分明在撒謊!”
“你以爲我們不知道嗎?董婉兒一直和某個男人有聯繫,你難道還想幫她隱瞞不成?是不是要送你去炮兒局待幾天?”
“我……”
春鳳臉色驟然變暗,眼裏充滿不安和侷促。
審訊可是門技術活兒。
擁有後世豐富經驗的他,在審訊這個領域絕對是個老手加好手。
對付春鳳這種沒見過世面的丫頭片子,根本不需要試探和鋪墊,只要多問幾個問題,就能抓住其答案的漏洞。
這不,楚牧峯最開始拋出來的問題都很簡單,春鳳也不覺得有什麼威脅,所以回答的都很快,神情也沒有絲毫變化,表現的極爲鎮定坦然。
但問到最後一個問題時,春鳳神情明顯有些不太自然。
根據楚牧峯的經驗,通常犯人在回答問題時,眉毛和眼睛沒有什麼變化,說明對方的心情比較平靜,說出來的話比較可信。
但眉毛擡高,眼睛睜大就說明犯人的情緒是驚恐的,說明對方是心虛的,所以纔會有所異動。
眼前的春鳳就屬於是典型範例,和那種死皮賴臉,油鹽不進的老炮兒根本不能比。
“我……我沒有撒謊!”
春鳳雙手不斷搖擺,雙腳也開始緊張地併攏,說出來的話更是前言不搭後語。
“太太自從嫁給老爺之後,就一直住在小院裏,平常都沒怎麼出去過,又怎麼可能和外面的男人有什麼聯繫。”
“那個陳三不是被你們抓了嗎?還會發生野鬼叩門的怪事,說明和我們家太太沒什麼關係!”
“對,就是這個理兒,你們不能栽贓陷害,壞了太太的清譽!”
砰!
“夠了!”
看到春鳳居然還敢爭辯,楚牧峯臉色唰的陰沉下來,將口供狠狠摔在桌上,眼神冷厲地看過來。
“哼,給你機會不要是吧?你認爲自己這樣忠心耿耿有用嗎?你以爲不說我們就查不到那個男人嗎?”
“實話告訴你,陳三已經招供,他說董婉兒有個相好的,我問你不過是想要給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罷了。”
“官爺,我不知道,你讓我說什麼!”春鳳依然狡辯道,不過底氣明顯不足。
楚牧峯神情恍如一潭深水般古井無波,緩緩說道:“行了,看來你這是要爲主子兩肋插刀嘍!”
“來來來,既然你要表忠心,那就先嚐嘗十指連心的滋味好了,嘗過之後再慢慢問,東廠!”
“是,隊長!”
隨着一聲招呼,裴東廠立即從旁邊拿起根細長竹籤。
這根竹籤的頂部被打磨得非常鋒利,像匕首般閃爍着寒光,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上面隱隱透着暗紅色的斑駁血跡,簡直就是觸目驚心。
“來人,給我抓好她!”
裴東廠招呼進來兩個人,將春鳳死死束縛在椅子上。
看到裴東廠不是說說而已,而是要動真格的,春鳳頓時嚇壞了。
她一邊掙扎,一邊急聲喊道:“放開我,你們不能這樣,你們這是要屈打成招,我要見顧本昌,你們讓我見他,我有話要和他說!”
“見顧本昌?”
裴東廠手下微微一頓,扭頭看向身後。
楚牧峯眼神冷漠的瞥視過來,略帶嘲諷地說道:“哼,春鳳,你不會到現在還不死心,妄想顧本昌會來救你吧?”
“告訴你,他現在就算是有這個心思,也沒這個資格!”
“沒錯,現在這裏他說了不算,我們楚隊長說了纔算!”裴東廠跟着附和道。
春鳳的心頓時沉入谷底。
“我只要那個男人的名字,你說出來,我不爲難你!否則的話,那就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還是這裏的刑具硬!”楚牧峯手指敲了敲桌子說道。
“隊長,還跟她廢什麼話,我先給她插個秧!”
說着,裴東廠已經一把抓起春鳳的手指,將那竹籤緊貼住指甲蓋,隨時都能插進去。
感受到手指上隱隱傳來的刺痛,春鳳臉上閃過深深的絕望和無比的恐懼。
董婉兒對自己是不錯,但還沒到要拿命來償的地步!
顧本昌也不可能來了,要是再不說,就要被上刑了!
能扛得住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別插,我說我說!”春鳳立即淒厲地大喊道!
“說!”楚牧峯居高臨下的俯瞰。
“他叫梁衡山!”
說完後,春鳳看到楚牧峯的眼神不善,又趕緊補充說道:“他就是幫助沈老爺解決野鬼叩門的那個人!”
“是那傢伙!”裴東廠不免有些驚訝。
哼,果然不出所料!
根據前面種種線索,早有猜測的楚牧峯臉色顯得十分平靜。
這樣的話,很多事就應該能說得通,這個看似詭異的案子也就能迎刃而解。
“梁衡山解決掉野鬼叩門,那麼是不是說後來的野鬼叩門就是他搗的鬼?他又是怎麼搗鬼的?這件事董婉兒知不知情?你又知道多少?”
楚牧峯的問題一個緊接着一個,恍如炸彈般密集爆炸,炸得春鳳沒有絲毫喘息之機,只能被動得一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