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直接動手,要麼索求財物,不會刨根究底。
梁南邊的腦子飛快轉動,分析着其中的利弊,關係到自己這條命,他怎敢掉以輕心?
但這事兒怎麼說?
實話實說還是說半遮半掩?
“好漢,我的煙館沒有什麼後臺……”
嘭!
話音未落,楚牧峯就猛然擡手,將他砸暈過去。
片刻之後,一陣鑽心劇痛將梁南邊從昏迷中喚醒。
他驚恐地發現,自己已經被牢牢捆綁在椅子上,嘴裏還塞了個布。
眼角一掃,那疼處顯然就是自己的右手小拇指,已經被硬生生掰斷了,呈不正常的180度扭曲。
始作俑者,正是面前這個戴面具的黑衣人,
“嗚嗚……嗚嗚……”
梁南邊疼得渾身顫抖,滿臉都是汗珠,眼神中流露出滿滿的恐懼。
“噓!”
楚牧峯食指放到嘴邊,淡淡說道:“你若是叫喚,就掰斷你第二個手指,聽明白了嗎?”
嗯嗯!梁南邊嗚咽着拼命點頭:下手真黑,是個狠人啊!
楚牧峯將布料拿出來,略帶幾分嘲諷道:“再給你一次回答的機會,你要是還不說實話,那就永遠也別說了!”
“我說我說,是藤原三郎!”梁南邊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他不敢再有任何僥倖心理,他是真被楚牧峯手段震懾住了。
自己現在就是砧板上的肉,是死是活都在對方的手中。
是他?這個名字讓楚牧峯有點意外。
“櫻花居酒屋的藤原三郎?”
“對,就是他!”
聽到對方竟然連藤原三郎是幹什麼的都清楚,梁南邊真的怕了,這位爺是來者不善,莫非也是做煙土買賣的?
“說,你們是怎麼勾搭上的,除了開煙館,你還幹過什麼?”楚牧峯聲音沙啞問道。
“當初我賭輸了錢,借了高利貸,要被賭場砍了一隻手,然後是藤原三郎出面,爲我還清了所有欠款不說,還願意幫我開個煙館,讓我當老闆,條件就是一切都要聽他的。”
“我已經爛人一個,還有什麼好想的,管他是不是日本人,都無所謂,所以就答應了,然後他就讓我負責經營這家大煙館,給他賺錢。”
“對了,藤原三郎跟東北那邊有關係,所有的煙土都是他負責弄來的,據說日本大使館也有人,以前刑偵處的人查到我們這裏,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好漢,就這麼多,其他可沒幹過什麼事啊!”
該說的,不該說的。
梁南邊是一股腦地全都倒出來。
他知道說出這些或許會有麻煩,但他更知道,要是現在不說的話,自己就會立刻見閻王爺。
曾經他可以不在乎死活,可現在他覺得自己很金貴!
原來如此。
就說這家大煙館不可能沒有後臺,只是沒想到是藤原。
自從九一八事變後,日本人逐步侵佔東北,不僅大量掠奪各種礦產資源,還大面積種植鴉片。
既然有出,自然也要有銷,這樣才能謀取暴利。
看來顧本昌這個推在明面上的擋箭牌果然是假的。
“好漢,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幹了!我把錢都給你,都給你!”梁南邊聽對方口風不善,趕緊哀求道。
“在哪?”
“就鎖在書架旁邊的櫃子裏,鑰匙在我身上!”
楚牧峯打開櫃子,只見裏面放着個四四方方的鐵盒,掀開盒蓋,裏面放着一沓沓嶄新的美元,差不多有幾千塊。
“美元?”楚牧峯不由得問了句。
“這是藤原三郎吩咐過的,他說他只相信美元和英鎊!所以我這邊掙的錢,全都換成了美元,大頭是他的,我也只存了這麼多。”梁南邊趕緊解釋道。
看來這個藤原三郎的眼光倒是不錯。
毫不客氣地將這筆錢收了起來,楚牧峯走到梁南邊身邊,拍了拍他的腦袋。
“梁南邊,下輩子投胎,記得做個好人!”
“你……”
咔嚓!
沒給梁南邊再有開口的機會,楚牧峯便直接擰斷他的脖子,然後開始清理現場痕跡,悄然離開現場。
回去?
當然不,既然從梁南邊這裏挖出幕後老闆,那自然是要斬草除根。
白天就看這個僞善的老小子不順眼,今晚正好一鍋端。
像藤原三郎這種販賣煙土的傢伙,多活一天就是對百姓多一天的傷害。
況且梁南邊的死是沒法遮掩,要是今晚不幹掉這個藤原三郎,一旦被他知道煙館變故,以這傢伙做事謹慎的性格,或許會跑路也沒準。
所以既然要做,那就做得徹底。
身爲警察,楚牧峯破案必須謹慎理智,但要是成爲黑俠的話,對待那些販賣鴉片的日本人,沒什麼好說的,殺無赦!
櫻花居酒屋。
小酌了兩杯,哼着小曲的藤原三郎回到房間,拿出收藏一個玉如意把玩欣賞、
就在這時,背後傳來一道冷漠至極的聲音。
“藤原三郎!”
“誰?”
藤原三郎猛然一驚,身體下意識地就撲向牀邊,在枕頭下面放着一把手槍,只要伸手就能拿到手。
不過可惜,楚牧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撲上去一把將他揪了回來,然後冰冷的槍口直接頂在他的腦門上。
“動下試試,再動一動就崩了你!”楚牧峯話裏充滿殺氣。
“先生,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只是個小小商人,沒有得罪過你吧!”臉色慘白的藤原三郎貌似純良地說道。
“藤原,別演戲了,你這個商人不簡單啊,居然還能做煙土生意!”楚牧峯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你怎麼知道的!八嘎,是梁南邊那個混蛋出賣了我!”
聽到“煙土”二個字,藤原三郎就知道自己露底了,咬牙切齒地說道。
“出賣?”
“我們華夏有句古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梁南邊已經先走一步,你正好跟他做個伴,黃泉路上不孤單!”
說着,楚牧峯將槍口挪到藤原三郎的太陽穴上轉了轉。
“你敢殺我?你知道我是誰嗎?”藤原三郎眼裏閃過一抹恐慌,色厲內荏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