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臭小子，現在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不管有什麼大案要案，也得給你彙報纔對。”
“你可是他的直屬領導，是一科的科長。行了，等他回來，讓他立即來見我，非要好好說說他不行。”
“那倒不用。”
林若明連忙搖手說道：“處長，您這樣說，倒是顯得我小肚雞腸了。其實我之前也跟楚牧峯交代過，要是碰到什麼大案的話，儘管去辦，不用顧慮我這邊。”
“要是事事都要先向我彙報才能去做，那黃花菜都涼了。再說他沒說也肯定有沒說的原因，或許是他也不敢肯定能不能有定論呢。”
“你呀你呀，就護着他吧！”曹雲山擡手指了指，一副仿若無奈地口吻說道。
護着他？
林若明心底無語地念叨：我的處長大人，不護着他，能行嗎？
他可是您的師弟？而且現在風頭正勁，我能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況且我還收到消息，說他楚牧峯可是參加了閻廳長的高升午宴。
我的娘啊，這小子一轉眼都成了廳長那邊掛上號的人，我敢給他穿小鞋？
我雖然是個科長，但也沒進過閻廳長家大門呢！
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進來！”曹雲山淡然開口。
推門而入的正好就是楚牧峯，看到林若明也在這裏後，便滿臉笑容，先行問候道：“處長好！科長好！”
“牧峯啊，巧了，我們剛剛還說到你，你就來了！”曹雲山點點頭道。
“報告處長，有個緊急情況要彙報。科長，剛剛去您辦公室，他們說您來這裏，所以我就趕緊過來了。”楚牧峯看着林若明坦然說道。
聽了這話，林若明感覺心裏面舒坦多了。
聽到沒有？楚牧峯是先去找自己的，沒有找到纔過來。
過來後的表現也是很規矩，當面解釋了這事。
“什麼事？”林若明不禁問道。
“科長，有個重要案子想向您彙報，正好您在處長這兒，那我就一起彙報吧！”楚牧峯神色一正，語氣頗爲凝重道。
“牧峯，什麼案子啊，這麼嚴肅。”曹雲山還有些不以爲然。
“間諜案！”楚牧峯直接回道。
“不就是一個間……什麼？你說什麼案子？”原本雲淡風輕的曹雲山猛然間坐直了身子，面露驚愕之色。
“間諜案？楚牧峯，你確定？”林若明的情緒顯然也被調動起來。
雖然說他沒有直接參與這個案件，但他畢竟是一科科長，真要是破獲了一起間諜案，他能沒有功勞嗎？
所以他聽到這個後，也一下子來了勁。
“處長，科長，我們一隊經過這段時間的祕密偵查，最終確定調查目標就是日寇方面派來的間諜人員。”
“就在今天，我們實施了抓捕行動，將這個間諜小組連根拔起，另外還拿下了一個接頭人。”楚牧峯言簡意賅地說道。
充滿驚喜的曹雲山嘩啦站起身來，衝楚牧峯一擺手：“不要說了，現在就和我去見廳長，當着廳長的面，你再詳細敘述情況。”
“是！”
楚牧峯恭聲應道，跟着看了眼林若明，剛想問問科長是否同去，曹雲山便直截了當的說道。
“是，處長！”林若明哪敢反駁。
他倒是也想要跟着去，但卻有自知之明。
這件事從頭到尾就和他沒有任何關係，要是貿然過去的話，一問三不知，在閻澤面前非但不會加分，反而會生出幾分厭惡。
與其那樣，還不如不冒這個頭。
只是他心中卻是驚歎不已：楚牧峯啊楚牧峯，你真是個福星啊！
前段時間剛剛破獲了一起僞滿間諜案，讓閻廳長藉着東風成功上位，現在廳長大權在握，你這邊又冒出來一個日寇間諜案。
是，閻廳長已經當上廳長，但不代表這就是終點啊，誰不想繼續往上爬啊！
到了他們這個位置，尋常功績可不夠分量，牽涉太大，分量太重的案子又是把雙刃劍，有利有弊。
唯有這種間諜案，一旦查出，必然是大功一件，絕對會得到上層的看重，他也能繼續平步青雲。
至於楚牧峯呢？
自然也會得到相應的褒獎，最起碼在警察廳這邊，閻澤絕對不會虧待，沒準再次得到提拔，那樣的話，一個副科長的位置是跑不掉了。
“楚牧峯，你真是讓我越來越看不透了。”林若明臉上閃過一抹無可奈何的表情後，暗暗搖了搖頭。
楚牧峯自然顧不上琢磨林若明的想法，快步跟在曹雲山身後。
路上，曹雲山低聲問道：“牧峯，這起間諜案是真還是假？你可別給我虛張聲勢，有沒有確鑿證據？要是沒有的話，咱們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師兄，我就算是坑誰也不會坑您吧？而且還順帶把自己也坑了？您就放寬心吧，我這邊是鐵證如山。”
“給您說聲，日寇間諜七個，一個沒跑，兩部電臺，兩冊密碼本，還有若干資料，您說算不算證據？”楚牧峯是勝券在握，湊上來壓低聲音說道。
七個間諜！
兩部電臺！
兩冊密碼本！
還有若干資料？
等等，居然還有密碼本，他竟然搞到了這種東西。
身爲刑偵處的副處長，曹雲山可是比誰都清楚密碼本的重要性。
要知道從九一八事變到現在，中洲這邊一直花費大力氣，想要搞到日寇的密碼本，但效果一直不太理想。
現在楚牧峯不但收繳了，而且一下子就是兩本，讓曹雲山如何能不激動？不震驚？
這可是通天的功勞了，要是運作好的話，不但在北平城內會掀起一場大波瀾，甚至在首都南京都會聽到楚牧峯的名字。
自己呢？
雖然說是刑偵處的處長，但前面頂着個副字，一天沒有扶正，一天就不算擁有名正言順的大權。
即便閻澤要拉一把，也沒那麼快，需要一個恰當的機會，或者說一個拿的出手的業績！
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只要這個案子能坐實，曹雲山彷彿已經看到自己燦爛的前途，同時也對這個小師弟越發認可。
這小子真是不錯，要能力有能力，要水平有水平，要魄力有魄力，要學識有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