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滄泉又如何?
不錯,他是兇殘的蠍組組長,但難道就是鐵打的金剛不成?
當初蛇組加藤小野等人都忍不住招了,難道他就那麼嘴硬嗎?
不會只是因爲上刑不夠力度,只要不折騰死,那不斷加壓就是。
當楚牧峯剛剛從審訊室走出來時,恰好看到曹雲山匆匆趕過來。
“牧峯,情況怎麼樣?那個傢伙開口了沒?”一見楚牧峯,曹雲山便直接指了指裏面問道,
“師兄,剛剛開始用刑。”
接過曹雲山遞來的煙,楚牧峯掏出洋火,先給師兄點上,然後甩了甩,衝裏面瞥了一眼道,
“這個柳生滄泉應該是個硬茬子,比加藤小野還要狠,所以輕易肯定不會屈服的。師兄,他要是到死都不招供的話,怎麼辦?”
“不招,那又如何?”
吐了個眼圈,曹雲山翹起眉角,眼神飽含深意地說道:“咱們既然已經能肯定他是三起兇殺案的兇手,又能肯定他是蠍組的人,那麼他招不招供其實都無所謂了。”
“招了那是最好,即便不招咱們只要將材料遞交上去就成,他就是我們抓獲的蠍組組長,難不成還有誰會來驗證不成?反正功勞先拿下來!”
楚牧峯剎那釋然。
說的也是,倘若真的撬不開柳生滄泉的嘴巴,那就讓他悶在肚子裏好了,有什麼需要在意?
反正只要能確定他的身份就成,只要他是殺人兇手,是蠍組的人,那麼也就是該死之人。
你不說肯定是死路一條,說出點有價值的情報,或許還有多活幾天的機會。
當然了,這份剿滅蠍組的大功是跑不掉了。
“師兄,您要是這麼說的話,我就明白怎麼做事了!”楚牧峯嘿嘿一笑,心領神會。
“不必太在意他是否開口,既然身爲間諜,那有赴死的覺悟很正常!”
曹雲山拍拍楚牧峯的肩膀,話鋒一轉,語重心長地說道:“牧峯,你有沒有發現,你在偵破間諜的案子上還挺有天賦呢!”
“師兄,不是我有天賦,而是案子套着案子,就這麼不經意間發現了!”
“要是沒有柳生滄泉的那副畫像,估計也就沒有後來的這麼多事,但不管怎麼說,能夠一舉二得,既找出真兇,又抓住間諜,終歸是好事!”楚牧峯謙虛地說道。
“對,這話說得實在!”
曹雲山有些感慨地說道:“只要最後抓到間諜,那就是你的本事,這是沒有誰能夠抹殺的功績。”
“師弟,你要一直保持這種辦案緝兇的細緻和刨根究底的精神,這對你以後發展是有好處的,你總不會一輩子都待在警備廳這一畝三分地上吧,你應該有更加廣闊的天地!”
“師兄,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楚牧峯眨了眨眼,似乎有點奇怪,師兄今天說話似乎有點怪。
“呵呵,你以後會知道的!”
笑了笑,曹雲山沒有多做解釋的意思,楚牧峯則暗暗琢磨,似乎想到了什麼。
兩人繼續聊了一會,審訊室裏面的慘叫聲突然間猛地停頓,然後就是柳生滄泉上氣不接下氣,悲慘慼戚的聲音。
“我要見楚牧峯!我說!”
楚牧峯和曹雲山對視一眼,兩人臉上都露出興奮神情。
漠視別人生命的人其實更珍惜自己的命,看似兇殘的人其實更容易屈服,很顯然,這個柳生滄泉也不例外。
“師兄,一起去看看吧!”楚牧峯揚手示意道。
“好!”
審訊室中。
此刻柳生滄泉已經被折磨得不像人樣,但刑具其實還沒用上多少,真要全都來一遍的話,估計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經過幾次抓捕上刑,楚牧峯發現,其實這些間諜並不是想象中那麼堅不可摧,他們也是人,也是血肉做成的,也是會畏懼,會害怕。
爲什麼這些間諜都會準備劇毒物,就是爲了避免遭受反覆折騰而撐不住!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當他們真能無所畏懼嗎?
摧毀人的信仰是能讓人背叛,但和摧毀信仰相比,折磨肉體更加能加速這種背叛。
像是柳生滄泉這種以殺人爲樂,根本沒有什麼所謂信仰的傢伙,最終只能是妥協。
“能給我一支菸嗎?”柳生滄泉睜開佈滿着血絲的雙眼,聲音悽慘,一縷縷頭髮都被鮮血沾着凝固着,看着頗爲觸目驚心。
“給!”
楚牧峯歪了歪嘴,示意黃碩遞過去一根香菸後,柳生滄泉狠狠地吸了一口,彷彿要用菸草來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其實他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因爲清醒所以知道下面要是說出來那些話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可他真的是抵抗不住了。
這種折磨除非是親身體驗,否則根本無法知道其中的痛苦程度,絕非常人能夠忍受。
審訊室中的這些刑具在黃碩的手中都玩出花樣了!
不說是生不如死,說了起碼還能痛快一點。
“你想要知道什麼?”柳生滄泉又吸了一口,哆嗦着問道。
“姓名!”楚牧峯神色平靜地從頭開始。
“柳生滄泉。”
“職務!”
“島國特高課所屬,北平城蠍組組長!”
“蠍組的任務是什麼?”
“暗殺那些積極宣揚抗日的激進分子,主要是社會層面的人士,我們確認目標後就會動手,爲了不惹人注目,我們都會選擇製造意外死亡來掩蓋真相。”柳生滄泉坦然說道。
果然如此!
聽到這裏的時候,曹雲山和楚牧峯對視一眼,心中的猜測已經變成現實,當然是精神振奮。
“那三起意外死亡案件,你都是怎麼佈局,現在認認真真給我敘述一遍!”楚牧峯沒有絲毫鬆懈的意思,沉聲問道。
“我是這樣做的……”
儘管柳生滄泉說的有些細節是楚牧峯沒有想到,但整體的經過卻是沒有太大出入的,就是他剛纔分析的那些。
等到柳生滄泉將這些全都說完後,楚牧峯手指敲擊着桌面,眼神銳利地說道:“既然你們蠍組是負責暗殺的,那是什麼時候潛入北平城,除了這三起意外死亡案件外,你們還有過什麼暗殺行動,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吧。”
“嘿嘿,我會說的!”
這時候柳生滄泉臉上忽然多了幾分亢奮,嘴角泛起了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