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峯說着就將隨身帶來的藥箱攤開,這個藥箱他早就準備好了,爲的就是應付不時之需,裏面急救的藥品都齊備了。
“老大,我先給你打個麻藥?”
“不用!有酒嗎,給我喝一口就成!”範喜亮擺擺手,衝夏至問道。
“有有有!”夏至匆匆忙忙跑去將老爺子喝的酒壺拿來,裏面還有半壺酒。
直接將半瓶酒灌下去,範喜亮跟着拿起牀邊毛巾咬在嘴裏,衝楚牧峯點了點頭:“來吧!”
“你忍着點!”
打麻藥有着好處,但不打麻藥的話也是有好處。
像是這樣的情況,要是說不用麻藥,範喜亮能堅持下來的話,會省掉很多麻煩事。
跟着,楚牧峯就拿出鑷子消毒,很嫺熟的開始取子彈的手術。
這樣的手術其實並沒有影視劇上面演的那麼神奇,要是說沒有點功底的話,在取子彈的過程中絕對會傷到血脈,造成二次傷害。
範喜亮咬緊着毛巾,哼也沒哼。
痛嗎?那是肯定的。
看着他額頭上那滴滴豆大的汗珠不斷滴落就知道。
但再痛的傷,範喜亮都經歷過,所以這點不算什麼,扛過去就成。
夏至在旁邊看的兩眼朦朧,嬌軀微顫,感覺心都被揪着,好像是她在做手術似的。
她不是說沒有見過血,但像是眼前這樣,看着那猙獰的傷口,看着鮮血嗤嗤外涌,卻是第一次。
楚牧峯卻是沒有在意,他知道自己要做的就是抓緊時間,速度將子彈取出來,然後抓緊包紮傷口。
“當!”
總算用鑷子將子彈夾出來後,楚牧峯神色一緩,趕緊將傷口消毒縫合包紮,裹上層層紗布,然後微笑着說道。
“行了,還好,沒有傷到動脈和骨頭,應該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老大,以後要是英雄救美的話,記得悠着點來,這次幸好是手臂,下次沒準就是別的地方。”
“你就嘴貧!”範喜亮臉色慘白,但精神卻是很好。
只要子彈取出來,依着他的身體素質,應該很快就能恢復。
倒是這段時間,恐怕是不能參加訓練了,不然容易暴露不說,而且還會加重傷勢。
夏至臉色有些微紅。
這種話要是換做別的女人聽到,或許就會害羞的低頭不語,但她只是臉色微紅後,然後就擡起頭,凝視着楚牧峯認真地說道。
“楚先生,這次的事都是因爲我,要不是我的話,範大哥也不會中槍。”
“這和你沒有關係!”範喜亮搖搖頭說道。
“不管有沒有關係了,老大,你現在是準備怎麼辦?是繼續留在這裏還是說和我回去?去我那裏湊活先住一宿?”楚牧峯挑起眉角問道。
“要不……”
“不用!”
夏至剛開口,範喜亮便直接揮揮手打斷她的話,“我跟老四走!”
留在這裏算什麼事?
自己和夏至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所以並不方便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範喜亮的性格是那種很有原則的類型,寧可自己爲難,也不願意讓別人爲難!
“那好,咱們走吧!”
這附近是沒有黃包車的,想要找到就得去寬敞繁華點的街上。
幸好範喜亮傷的是手臂,這要是傷到腿的話,那就真是麻煩了,一時半會都不能走路的。
看着兩人漸漸遠去的背影,靠在門口的夏至咬着嘴脣,眼裏泛起晶瑩,不知道想着什麼。
範喜亮和楚牧峯有驚無險地回到了景陽衚衕。
“早點休息,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好!”
……
本家日料旁的小巷。
在楚牧峯迴到家中的時候,這裏則正在出警。
警備廳負責值班的是刑偵處一科偵緝二隊的人,所以站在這裏的就是隊長田橫七。
說實在的,要是說早知道是這種事的話,他是肯定不想着過來趟這渾水。
你說說死掉的是島國人,這種事處理不好的話,是會惹出來麻煩的。
可沒轍,誰讓報警的人壓根就沒有說清死的是誰。
只是說有人死了,田橫七就帶着手下匆匆過來。
現在想想,剛纔報警那人應該是有意識的迴避掉島國人的身份,不然自己哪裏會來到這麼痛快。
但既來之則安之。
只能隨機應變吧。
“閒雜人等全都離開現場,你們都留在這裏的話,我們是沒有辦法調查取證!”田橫七眼神冷峻地掃視全場喝道。
“離開?離開你們就能好好的調查嗎?告訴你,我們都是島國人,你要是敢敷衍了事的話,信不信我們去你們警備廳抗議!”
“沒錯,咱們的人不能這樣白死!”
“必須抓到兇手!”
在一羣島國人的吆喝聲中,井上三雄站出來,盯着田橫七,指了指地上屍體沉聲說道:“這個死者叫德川京上,是我們遠洋商貿的貴賓。”
“他剛來北平城不過兩天,如今就這樣橫屍街頭。我告訴你,你們警備廳必須在三天之內破案!破不了案的話,咱們走着瞧!”
“三天?”
田橫七聽到這個要求後,嘴角斜斜揚起,不無嘲諷地說道:“井上先生,我們辦案有着自己的流程,可不是你說什麼就什麼。”
“這案子我們當然會抓緊時間破案的,但你說想要讓我們在三天之內破掉,不好意思,這個我可不敢保證!你行你來啊!”
“不敢保證?”
井上三雄神情冷漠,言語凜冽,“你必須保證,要是說不敢保證的話,我會動用我所有的力量,讓你們全都捲鋪蓋滾蛋!”
“不要懷疑我的決心,我既然敢說,就肯定能做到。何去何從,你自己好好的掂量清楚再說!”
“咱們走!”
說完後井上三雄就帶着人離開。
他當然不會帶走德川京上屍體的,留在這裏讓田橫七去頭疼吧!
自己要是說帶走的話,下面的大戲就沒有辦法唱出來。
這樣最起碼自己還能去警備廳索要屍體,這點小心思,他還是能想到的,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等到所有島國人都離開後,有人走上前來低聲問道:“隊長,咱們下面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