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立德是跟隨着江聲腳步前進的人,是情報處提拔起來的。
自己是誰
自己可是跟隨着閻伯吹,是關耀穗的人,背靠着的是情報處。
在軍統局內部,誰都知道行動處和情報處是最大的兩個強勢部門。
他們的關係看似和睦,實則也是有着區別的。
這樣的區別在軍統內部特別明顯,誰讓軍統內就是山頭並立。
因此在這監獄中,範俊偉一直都是提防着延立德,怕的是這個傢伙有朝一日給自己穿小鞋,現在看來,他還真的是穿起來小鞋。
沒有經過通報,就私自帶着人去見閻澤,難道還不夠說明問題的嚴重性嗎
“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準去見閻澤。”
這是範俊偉當着監獄所有人的面下達的命令,難道說你延立德沒有聽到嗎
你聽到卻置若罔聞,到底意欲何爲
“走,跟我去甲字號監牢。”
“是”
範俊偉站起身,怒氣衝衝的就走出辦公室。
甲字號監牢。
“咱們這個監獄按照甲乙丙丁共分爲四處牢房,閻澤是被關押在甲字號的,能夠被關在這裏的,都是身份頗爲重要的軍政人物。”
延立德小心翼翼的跟隨着解釋。
當他願意趟這趟渾水嗎
自然不願意的。
但沒轍,誰讓他就是江聲提拔起來的,是情報處的人。
如今是情報處如日中天的楚牧峯想要見閻澤,你說他敢不幫忙帶路嗎
而且這樣做也並非是全部違心的,他也是想要這樣做,爲的就是瞧瞧範俊偉會怎麼辦。
畢竟他也早就想要和範俊偉硬碰硬一次。
這次正好順水推舟,反正有楚牧峯這個大個頂着
“閻澤就關押在這裏。”
延立德很快就帶着楚牧峯來到牢房外,指了指裏面說到。
“打開。”楚牧峯平靜地說道。
“是”
“慢着,我看誰敢”
就在延立德要去打開牢門的時候,範俊偉總算是及時趕到,人還沒有到,聲音便直接傳過來,音調拔高,怒氣衝衝。
“延立德,誰讓你來這裏的你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是吧我有沒有給你說過,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見閻澤嗎”
“你就是這座監獄的典獄長嗎”在延立德的沉默中,楚牧峯挑起眉角淡然問道。
“不錯,我是典獄長範俊偉,閣下是”
範俊偉還真的不認識楚牧峯。
他當然聽說過楚牧峯的名字,卻沒有見過真人。
他只認識江聲,不過能夠讓江聲跟隨着過來做事的人,相信應該不簡單。
所以說範俊偉儘管是在質問,但神情還算恭敬。
“楚牧峯”
楚牧峯淡淡說道:“軍統特殊情報科科長楚牧峯”
“特殊情報科楚牧峯”
猛然間聽到這個名字,範俊偉的神情有些愣神。
他竟然是楚牧峯
他做夢都沒想到這位煞星會出現在這裏
他雖然沒見過楚牧峯,卻早已經聽說過他的赫赫威名,知道這位可是靠着真刀真槍的功勞走到今天的位置,而不是說靠的什麼裙帶關係。
有能力,有後臺,這樣的人最可怕。
要是說可以的話,他可不想和楚牧峯對着來。
心中有數的他,立刻笑容滿面的拱手說道:“呵呵,原來閣下是楚科長,久仰久仰”
“不知道楚科長今天怎麼有興致,大駕光臨我們監獄呢”
“我要見閻澤閻廳長。”
楚牧峯雙手後負,從容說道。
“這個”
範俊偉皺起眉頭,擺出一副爲難之色,然後搖了搖頭說道。
“楚科長,您要是說想要見別人,見誰都行,惟獨這個閻澤是不行的。”
“閻伯吹閻科長那邊有過嚴令,閻澤是通敵賣國,明天早上就要執行死刑,在這之前,任何人都不準靠近。”
“所以說楚科長,還望您能體諒下。”
“體諒”
楚牧峯不以爲然的挑起脣角來,“閻澤是我在北平警備廳任職時候的廳長,他到底會不會叛國,我是心裏有數的。”
“我現在過來就是想要當面問清楚這事,所以說你還是讓開點吧,我今晚必須要見到他,誰敢阻攔,就是我的敵人。”
“範獄長,你應該清楚,當我的敵人可不是什麼好事”
“你想當嗎”
“我”
“讓開”
楚牧峯看着神情有些拘謹的範俊偉,直接呵斥道。
隨即沒有去管他的阻攔,大踏步的走進去。
範俊偉見此情形,正想上去阻攔,江聲卻是冷眼瞪視過來。
“範獄長,你真的是敬酒不喫喫罰酒,想找死嗎”
“這”
範俊偉臉色陰晴不定的閃爍。
“範獄長,你就算是沒有見過楚科長,也應該聽說過他的威名,你覺得他要是在這裏找個由頭,把你給收拾掉,上面會因爲你而處罰他嗎”
“即便是處罰,你覺得會有多重嗎”江聲意有所指的說道。
範俊偉整張臉瞬間耷拉。
他有着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就算是被楚牧峯斃掉,軍統局高層都沒有誰會爲他說話的,都肯定是會站在楚牧峯那邊的。
“行了,這件事已經不是你能干涉的,也不讓你難做,你可以去找閻伯吹彙報這個情況。”
江聲揚揚手道。
“是”
範俊偉立刻轉身離開。
江聲說的對,這件事已經不是他能干涉的,勉強留下來只會徒增羞辱。
自己還是趕緊將這事稟告給閻伯吹吧,我頂不住了。
“江科長,讓他這樣做沒事嗎”延立德低聲問道。
“沒事。”
江聲故作神祕的一笑,衝着監牢方向努努嘴,“裏面這位心情正鬱悶着那,正經想要發泄一番,你就瞧好吧。”
“閻伯吹最好是別來,真的過來,也討不到好處。如今的楚牧峯,在咱們軍統局所立下的功勞,只要不造反,足以應付任何麻煩。”
延立德恍然大悟。
監牢中。
外面的動靜,早就吵醒了裏面輾轉難眠的閻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