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楚牧峯這話刺激到的關耀穗,臉色驟變,揚手喝道。
“楚牧峯,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我關耀穗是情報處的副處長,我要是說都是間諜的話,你覺得軍統局上下還有誰信得過靠得住”
“你你這分明就是潑髒水,想要栽贓陷害”
“嘿嘿”
楚牧峯冷笑兩聲,不置可否地邁步離開。
和關耀穗保持和睦的虛僞關係
這種事情放在以前的話,楚牧峯或許不會這樣撕破臉去做,但此時此刻他沒有那個心情。
閻澤是清白無辜的,你關耀穗非要將他置之死地,你就是其心可誅。
更讓楚牧峯憎恨的是,華亭那邊已經淪陷,身爲黨國的高官,你關耀穗不思保家衛國,卻一直在這裏玩弄這些陰謀詭計。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你這樣的人我看一眼都覺得噁心,既然給臉你不要,那就不必再客氣
只能說關耀穗撞槍口上了
忍讓
楚牧峯現在不需要再忍讓。
他當下最重要的,就是要讓關耀穗將事情說清楚,將華亭那邊淪陷帶來的悲痛情緒化解些許。
辦公室中。
回到這裏後,楚牧峯就翻看卷宗。
其實這樣的卷宗沒有什麼好看的,該說的閻澤那邊都說過了,這所謂的卷宗根本就是胡亂栽贓。
土佐九郎
梁月明
瓷都
楚牧峯在心底暗暗的將這條線連起來。
“華亭現在既然已經陷落,短時間內是沒有辦法有所作爲的,何況有華智武在那邊坐鎮,即便是沒有辦法開闢新戰線,守成總該是沒問題的。”
“那我就去北平城,好久沒有去這座我的興起之地,也該去瞧瞧,最起碼要將師兄救出來再說。”
楚牧峯捋順思路後,嘴角斜揚。
“不過在那之前,是該名正言順的收拾下閻伯吹了”
“閻伯吹,你不會天真的認爲,將閻廳長收拾成那樣,只是挨頓揍就算沒事了吧”
“我要拿着你來立威”
“我要讓軍統局上下都知道,我楚某人不是誰想就能夠挑釁的,誰敢動我的人,就都要做好被我報復的準備”
想到這裏,楚牧峯便直接將西門竹喊進來,將戴隱的命令說了一遍後,沉聲說道。
“從現在起,咱們要徹查閻澤廳長的事情,在這期間,你和我就去北平城,至於說到華亭那邊,你應該也收到消息了吧華亭已經淪陷。”
“是,我知道了,華亭已經淪陷”
西門竹語氣低沉的說道。
“不過華亭站應該是不會有事的,畢竟已經全都撤退出來隱藏好,就算華亭淪陷,公共租界和法租界還是暫時安全的。”
楚牧峯跟着說道。
“希望如此吧”西門竹說道。
作爲一個軍人,眼瞅着華亭市就這樣淪陷,你說誰的心情能好起來
光是想想這個,就感覺一種說不出的憋屈壓抑。
“華亭的事以後再說,咱們遲早是要回去的,現在就先解決閻廳長的問題,你要知道,這裏面牽扯到的是一個大間諜,是一個十年前就已經潛伏到金陵的人。”
“咱們在這裏是沒有任何線索的,惟一知道的就是他設計主導了閻廳長的事,那留在金陵是沒用的,得去北平城,從外圍查找。”
楚牧峯想到這個瓷都就感覺鬥志昂揚。
“是”
“你安排下,咱們明天動身去北平城,至於說到現在,給我將閻伯吹帶到審訊室中去,我要和他好好的聊聊。”
“是”
審訊室中。
當閻伯吹坐在這裏的時候,心情可謂是跌宕起伏。
他萬萬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當做罪犯對待,會這樣坐在這裏,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可這個笑話卻真的發生了。
“咣噹”
隨着審訊室的房門從外面打開,楚牧峯的身影走進來,西門竹緊緊跟隨,出現在這裏的人都是楚牧峯的心腹,如今都被編入調查小組中去。
他們看向閻伯吹的眼神是漠然的。
當時在祕密監獄的時候,他們就都在,如今看着閻伯吹更是沒有絲毫敬意,就這樣的一個人,也值得他們去尊敬嗎
“楚牧峯,你想要做什麼”閻伯吹這會兒是有些心虛和害怕的。
他知道在不知不覺中,自己和楚牧峯的位置已經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以前兩人都是被譽爲軍統局的精英,可現在哪裏還有他閻伯吹什麼事情
楚牧峯早就一騎絕塵的在前面奔跑,留給他的只能是高山仰止的身影。
“閻伯吹,閻澤廳長的案子現在歸我來管,我有幾個問題問你,你最好想清楚後再回答。”楚牧峯神情肅穆的問道。
閻伯吹已經聽說這事,強忍着心慌說道。
“第一個問題,你明知道那些證據都是站不住腳跟的,卻偏偏要將閻澤廳長置於死地,你是想要做什麼簡單點問,你爲什麼想要讓他死”
楚牧峯敲打着桌面問道。
“我沒有想過讓他死,就算是死,那也是他應該的,我做事只是依法辦事,我”
閻伯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楚牧峯強硬的打斷。
“第二個問題,我想要知道在閻澤廳長的問題上,你是不是直接聽命關耀穗副處長行事是不是他讓你將閻澤搞成賣國賊判槍決之刑”
楚牧峯問道。
“沒有沒有”
閻伯吹就算再笨都知道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
真的要是說將關耀穗出賣了,他能活下去嗎別鬧了,他也會死的。
“第三個問題”
前前後後楚牧峯總共問了十幾個問題,然後看着閻伯吹說道:“最後一個問題,我想知道你爲什麼那樣恨我非要把我誣衊成賣國賊才痛快”
“不要說你沒有這樣做,這裏沒有別人,你要敢不承認,別怪我不客氣。”
“我”
閻伯吹是想要狡辯的,但碰觸到楚牧峯冷漠的眼神,還有他手中拿起的鐵鉗後,就知道自己不幹那樣做。
真的狡辯,楚牧峯肯定會心狠手辣下令。
何況就這事閻伯吹是後悔了。
早知道會被楚牧峯這樣揪着不放的話,我當時真的不該鬼迷心竅的非要誘惑着閻澤去那樣說,不然現在哪裏會有這麼多麻煩。
我會這樣被針對,不就是因爲這事嗎
“楚科長,我實話和你說吧我那樣做就是心存妒忌,就是覺得我樣樣都不比你弱,憑什麼就要被你壓制住”
“我心裏面是充滿着妒忌的,纔會一時鬼迷心竅做出那種事來,現在我也挺後悔的,我希望你能原諒我。”
閻伯吹耷拉着腦袋說道。
“我不是賣國賊”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
“你是誠心誠意這麼說的”
“誠心誠意”
“閻伯吹”
聽到這個答案的楚牧峯,猛地拍案而起,指着閻伯吹的鼻子就痛聲怒喝。
“你說你比我強,你說你比我有天賦,你說你該在軍統局內大放異彩。”
“可你想沒想過就在你玩弄這些見不得人的招數時,我在做什麼我帶着的特工們又都在做什麼”
“我們是在前線賣命的蒐集情報,是在拿命和島國特高課的人死磕到底,我們隨時都會身陷重圍,會捨生取義,但我們甘之若飴的做着這些事,因爲我們知道,這是爲這個國家,爲這個民族該盡的責任”
“可就在我們這樣做的時候,你在做什麼你就是在這裏像是老鼠般玩弄陰謀詭計,就這樣的你,也還想要和我比,你有資格嗎”
“要是說你這樣的人都配和我相提並論,那些死掉的兄弟他們又該怎麼說那是對他們一條條生命的不尊重”
“閻伯吹,你這樣的人,纔是最當真該槍決的”
楚牧峯說完就轉身往外走去。
“楚牧峯,你想要怎麼樣我”閻伯吹趕緊喊道。
“和你這樣的人多說一句話,我都覺得是一種羞辱但你不要以爲這樣會能安然無事,你會被關押起來的,在這件事情沒有個明確說法前,你會被無限制的關禁閉”
楚牧峯背對着他冷漠地說道。
“你要關我禁閉你憑什麼”
閻伯吹忍不住叫喊道。
關一個科長的禁閉,你楚牧峯能嗎
楚牧峯慢慢轉身,滿臉不屑地瞥視過來。
“你問我有沒有這個資格那咱們就要看看有沒有,閻伯吹,我現在就關你禁閉,咱們看看有沒有誰會爲你說話求情。”
“咣噹”
楚牧峯摔門而出。
閻伯吹面如死灰的癱坐在地。
審訊室外。
“站長,關耀穗副處長就在那邊的會議室中等着你的審問,他畢竟是副處長,所以說這事在沒有定論前,咱們是沒有辦法怎樣他的。”
西門竹低聲說道。
“我知道。”
楚牧峯雙手後負,他難道不清楚關耀穗的身份嗎衝着情報處副處長的身份,他就是無能爲力。
但他就是要做出這種姿態來,要讓軍統局上下都看到他的強硬。
我連副處長都敢審問,何況是你們。
至於說到在這裏的名聲,很重要嗎
真正在意我的人,自然是會一如既往的支持我。
想要誹謗我的人,給他們再多都是白搭。
“走吧,咱們去見見關耀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