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余,你跟我來一下。”培訓期結束了,段雲航這時候叫自己,猜也猜到是什麼事了。
餘唯一應了一聲,跟在了他的身後。
又是剛來時到過的熟悉的房間,不過這回進去,餘唯一有了底氣。
“首先恭喜你通過了我們的培訓期考覈,”段雲航開門見山,“之後會派給你具體的工作,但在通勤時間上會有所變動。”
餘唯一點點頭。
“嗯,”段雲航遞過來一份資料,“有一檔新節目,關注度不高,適合新人。不過播出時間有點晚,在每週五晚上11點到12點。你可以嗎?”
“沒問題。”餘唯一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以前爲了生活,凌晨2,3點的活都幹過,12點算什麼。
“行,詳細的資料你帶回去看,我跟你大概講一下節目的內容。”
“好。”
“這是一檔音樂談話類的節目。前半小時推薦一個音樂人或樂隊,可以由你自己的喜好,但我的建議是最好找些小衆或者獨立音樂人。”
餘唯一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後半小時主要是跟觀衆連線互動,觀衆可以暢所欲言,你看情況,根據氛圍放歌就行。”
“哦還有,你最好用藝名,這是出於保護。當然你要用真名也可以。”段雲航補充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節目從什麼時候開始?”
“這周開始,所以時間不多了,好好準備。”段雲航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看着餘唯一,表情溫柔,“你的聲音很好聽,加油。”
“你放心,我會努力的。”通過了考覈,還被上司誇獎,餘唯一心情大好。
接下去的幾天,餘唯一拿出了當初高考時的奮鬥勁兒,一回家就悶在房間裏惡補播音知識。
見她總不出來,葉鷹揚好奇地把耳朵貼在房門上,卻也聽不真切。這小姑娘,閉關修煉呢。
週五,餘唯一早早就到了白鯊。正值黃金時間段,演播室內正在進行着一檔最火的節目。
透過玻璃看着裏面談笑自如的前輩,餘唯一渾身充滿了動力,暗下決心要好好闖出一片天。
終於熬到了自己的時間,餘唯一站起身,等裏面的人出來。
宋夢涓看到了在門外躊躇的餘唯一,會意,走出來拍了怕她的肩。
“加油,我也是這樣過來的。”
沒等餘唯一反應過來,就笑盈盈地走了,邊走邊捶着肩膀。
“真是個溫柔的人啊。”餘唯一看着她的背影感慨。
演播室內按鈕密密麻麻地佔了一桌,雖然經過前期的培訓,已經對它們的使用方法爛熟於心,但當真的坐在面前要直播的時候,餘唯一還是因爲緊張,手心微微地沁出了汗。
閉上眼睛做了個深呼吸,這檔音樂談話類節目終於迎來了自己的處女秀。
關上麥,餘唯一如釋重負。
“咚咚”清脆的敲門聲後,門被推開,段雲航走了進來。
“謝謝。”餘唯一接過咖啡,有點詫異,“你是在等我嗎?”
“嗯,有事跟你說。有點晚了,我送你回家,路上說。”
“……好”
餘唯一看着他略帶嚴肅的表情,心裏有點打鼓。
空蕩蕩的地下車庫,兩人的腳步聲清晰。
“段經理,是什麼事?”一路上段雲航一直閉口不言,餘唯一坐在副駕駛上渾身難受。
“小余,我知道你對新節目很上心,這段時間我也看在眼裏,”段雲航平時都是有什麼就直說,現在有些支支吾吾,餘唯一隱隱感覺到不妙。
“總編今天聽了你的節目,和我一起。”段雲航頓了頓,“確切的說只聽了一半……”
“段經理,”餘唯一打斷他,“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
“那好,我就不兜圈子了。”到目的地了,段雲航把車停在了路邊。
“總編對你的節目不太滿意,說一個月後還是這樣的話……節目就會被停播。”
“……”
“你也不用太擔心,還有時間。”段雲航安慰道,“你是新人,儘可能地多聽一下前輩們是怎麼播節目的,對你有幫助。”
“我知道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餘唯一有些沉重地下了車,關上車門禮貌地道別。
葉鷹揚端着咖啡,從樓上細細地打量着這一幕。
“哐當”關門聲從身後傳來,然後是腳拖着木地板的摩挲聲。
餘唯一想着剛纔段雲航的話有些出神,沒發覺在不遠處有個人正站着看着她。
那人上前一步正準備說些什麼,只見餘唯一已轉身上樓。
想問的終究還是沒問出口。
是自己緊張過頭了吧,20出頭的年紀,偶爾出去玩玩回家晚了也挺正常,反正答應餘皓的也只是代爲照看,平安回來就好。
葉鷹揚倒掉了剩餘的咖啡,洗乾淨杯子回了房。
“唯一,你怎麼啦心不在焉的。”嚴曉黎趴在桌子上看着她。
“曉黎,你說我是不是一說話就讓人感覺很無聊啊。”餘唯一苦惱地問道。
“怎麼會呢,我覺得咱們班,不,咱們學校都找不出幾個比你聲音更好聽的。”
“可有人說我……”餘唯一斟酌了一下,“講話的時候讓對方提不起興致。”
嚴曉黎歪着頭仔細想了想,“我覺得原因應該是你的聲音太冷淡了。雖然聽着很溫柔,但是不夠熱情,容易讓人對你敬而遠之。”
“冷淡?”
“對,光聽聲音完全想不到你是個大學生,沒有什麼青春朝氣。而且你動不動就愛和人講大道理,”嚴曉黎說到這兒吐了吐舌頭,“太嚴肅了。”
“那……怎麼樣纔可以讓對方感覺到熱情呢。”
“那還不簡單,像我一樣說話呀。”說完還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我……我考慮一下。”餘唯一面露難色。
“你問這些做什麼,你保持自己就很好呀,我就喜歡酷酷的你。”
“咳咳,上課了上課了。”餘唯一其實有點被暖到,但還是一副嫌棄的樣子。
“你呀,什麼時候才能坦率一點。”嚴曉黎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