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侗語能一手建起壹號會所，什麼沒見過？眼光一掃，就知道陳沫是怎麼回事，只是笑了笑，沒有多問，也放慢了速度，偶爾還替方揚更正一下。
從前廳到後院，足足走了十五分鐘。終於在桌前坐下，方揚只感覺說不出的疲憊，對陳沫說：“你喜歡喫什麼，儘管說。既然老闆娘請客，咱們用不着和她客氣。”
陳沫輕點說道：“我只喫素。”
周侗語的壹號會所，總是會接待一些稀奇古怪的客人，自然隨時備着各種需要。聽陳沫這麼一說，立刻叫來手下：“讓後面給備桌一品全素齋，上點心。”
方揚並不想提寧遠澤的事情，隨口問道：“沒想到你們這裏除了江湖大菜，滿漢全席之外，還有全素席？誰要是指望素席過日子，那不得餓死？”
“聽你這麼就，就知道你是外行。”周侗語給方揚和陳沫倒上茶水：“現在的人，生活好了，也越來越會喫。以前苦日子過多了，自然出去喫飯就要大魚大肉。現在能有幾個？全都精細着呢。
我們這裏的素席，可是非常有名的。一天只接兩席，據說已經預約到了明年的中秋！”
方揚顯然有些不太相信：“真的假的？預約到明年中秋？你們的師傅什麼來頭？”
說到自己店裏事兒，周侗語那是如數家珍：“我們的素菜師傅，正是當年帝都東安市場全素劉的嫡系傳人！
那可是曾經御膳房裏出來的，伺候過老佛爺。別的不說，等一下菜上來，兩位嚐嚐就知道。”
說話間，已經有手下開始往上走菜，都是四人一組，上了二十四道菜。
周侗語接着介紹：“正常來說，全素齋共十六道菜。所謂“四四到底”就是四壓桌，四冷葷、四炒菜、四大件。
今天爲了給兩位接風，特意加了香菇麪筋、八寶炒糖菜、栗子雞、燒肝尖、辣雞丁、素燒羊肉、素腸、松仁小肚，請品嚐。”
陳沫看着滿桌有雞、魚、肘、肉有些發傻。方揚指着桌上的菜說道：“我說周老闆，雖然我念的書少，可你也不能這麼騙人吧？這又是雞又是肉的，你告訴我這是素席？”
周侗語無辜的聳了聳肩：“我說的再多也沒用，你自己嘗一口就知道了。”
方揚面前正好有一道澆汁魚，怎麼看也和平時飯店裏喫的沒有什麼兩樣。不過在黃金眼的觀察下，漸漸看出了有些不同。
這魚皮，竟然是油豆皮做的！裏面的魚肉，也是由土豆泥、豆腐等原料調味製成的！
方揚夾了一塊嘗在嘴裏，雖然沒有真魚肉的緊實，鮮美，卻更加的細膩，味道濃郁：“不錯不錯！果然是互派，陳沫，你也嚐嚐，裏面全是土豆泥和豆腐渣。”
兩人從雪景公司的地下研究所裏逃出來，又在車上盤腸大戰二個多小時，早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
再加上第一次喫這種全素席，即新鮮，又美味，不由得都吃了不少。
看到他們的喫相，周侗語終於明白之前方揚說餓了並不是開玩笑。不由得有些好笑：“難道飛機上沒有加餐？怎麼感覺你好幾天沒有喫飯了一樣？”
看他們喫的差不多，周侗語讓人上了份大號的果盤還有餐後甜點，這才正色道：
“方揚，我知道你對我的行事方式頗有微詞，但是請你想一想，換成你是我，會有更好的選擇嗎？
好吧，你可以說我們周家特殊，是遊離於古武界之外的一個勢力。即使如此，想在東海紮下根，其中付出了多少艱辛？
最開始的時候，是我對你的實力和潛力估計不足，纔有了接連的失敗。當我重視你，想和你化敵爲友的時候，卻突然傳來你的死訊！
一方面的是咄咄逼人的下世家聯盟，一方面是羣龍無首的陽明集團。只要是正常人，都應該知道如何取捨吧？
恐怕唯一沒有意料到的，就是你真的是總能給我帶來驚喜。你的每一次出現，都會讓我措手不及，顧此失彼。”
方揚不緊不慢的往嘴裏塞了個葡萄，聽着周侗語說完，嘆了口氣：“我明白你也很不容易，所以，有些事情，哪怕知道是你在背後做的小動作，也並沒有認真。
實話告訴你，之所以到你這裏來喫飯，並不是真的爲了省頓飯錢，而是想和你談筆交易。”
周侗語一愣：“談筆交易？和我？”
方揚點點頭：“不錯，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膽識和魄力。”
周侗語目光謹慎的看着方揚：“你先說說是什麼交易，然後我再考慮要不要和你合作。
說句心裏話，你給我造成的心理陰影實在是太大了。要是我的心理素質差一點，恐怕都堅持不到現在。”
方揚吐出嘴裏的葡萄籽，重新坐正了身體：“很簡單，我要借用你們周家的情報網，得到想要的消息。如有必要，還需要你們助我一臂之力。”
“你是想把我們周家也綁在你的戰車上？！”周侗語大喫一驚，不知道方揚是哪來的自信：“那麼我們能得到什麼回報？”
方揚淡淡一笑：“暫時得不到任何回報！”
這下連坐在方揚身邊的陳沫都搞不懂方揚是什麼意思，周侗語想笑，但立刻意識到不太合適，有些難受的接着問道：
“既然我們得不到回報，那不就成了周家無條件的支持你？這種只賠不賺的買賣，相信是個生意人就知道它基本上是不可能實現的吧？”
“不不不，話不能這麼說。”方揚極其認真的說道：“不是隻賠不賺，而是長期投資。
現在的我，你也看到了，就算是口綻蓮花，給你許諾好處無數，你敢相信嗎？你會相信嗎？
所以說那些都是虛的，周家如此把寶押在我的身上，在我最困難的進步階段助我一臂之力，那麼日後我發達了，會不照顧你們周家嗎？”
周侗語目瞪口呆，連她身後的忠伯眼中也是精光閃耀，看來方揚的話，的確是震到他們了。
震驚過後，周侗語委婉的說道：“這個問題超出我能支配的範圍，我個人做不了主，需要向家主彙報，如果有什麼消息，我們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