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臺恭敬的回答道：“天字一號房，他們自己進去的。”
周小桑沒說什麼，總來307會所的人都知道，這裏的包廂分爲天、地、玄、黃四等，每一個等級九間房。
而天字一號房，基本上極少開放。但是在江北，如果說方揚沒有資格用，恐怕也沒有誰有資格了。
周小桑隨手拿了瓶皇家禮炮，剛走到天字一號房前，正好看到包廂公主從裏面出來：“百靈，他們有什麼要求嗎？”
百靈連忙回答道：“老闆，客人要點新茶。”
周小桑揮揮手：“你先在外面守着吧，我親自去招呼他們。”
說完，周小桑拎着酒走起了包廂，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方董，好久不見。”
方揚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周老闆還是那麼魅力十足呀！”
周小桑把手中的皇家禮炮打開，給幾人倒上，在最外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聽說來了幾位貴客，自然不敢怠慢。”
季平大聲的嚷嚷道：“我們都坐了半天了，點的新茶還沒到，還說不敢怠慢？
像我這種小人物也就算了，要是方哥不高興，你這會所還想不想在江北開下去了？”
方揚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麼呢？周老闆開店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你要是再胡說，給我滾回東海去！”
“別別，我不說還不行嗎？”季平嚇的一縮脖，老實的坐了下來。
周小桑知道肯定不是方揚的意思，不過還是笑盈盈的說：“我還以爲是多大點事兒，好辦，我這就去安排。”
起身走到門口，和百靈說了幾句話，小姑娘立刻飛奔離開。
重新回來坐下，周小桑說：“很快就會帶過來，小女子略備薄酒，算是替方董接風洗塵。”
方揚客氣道：“周老闆實在是太客氣了，這多不好意思。”
周小桑正色道：“如果不是方董，恐怕我早就沒有坐在這裏的機會了，還請方董不要推辭。”
方揚知道周小桑說的是在東海的事情，當然也不好再扯陳年往事，只好藉着喝酒，把這事揭過去。
很快，外面傳來輕輕的敲門聲，百靈帶着七個年輕的姑娘走了起來。年紀都在十八九左右，臉上還帶着些許稚氣，長的都還不錯。
方揚對這一行，還是比較反感的，側頭問道：“周老闆，恕我冒昧，這些女孩子，是自願的還是強迫的？”
周小桑一聽就明白是什麼意思：“方董放心，絕對是自願的，不信，你可以自己問。”
沈鑫雖然是富家子，但是也是正義感爆棚，不屑的說：“什麼叫自願？誰願意自甘墜落？恐怕是被打的怕了，不敢實話實說吧！”
也不能怪沈鑫說話難聽，這種事情，基本上在這一行裏都是心照不宣，人人盡知的祕密。
周小桑也不回答，而是問自己身邊的一個女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江燕。”
“你到這裏上班，是有人逼你，還是自願的？”
江燕輕聲回答回答道：“我是自願的。”
周小桑這才轉過頭：“聽到了吧？這可不是我說的。”
放心，有我們在，誰也不敢把你怎麼樣！而且我還可以幫你贖身，讓你恢復自由之身！”
江燕有些束手無措，緊張的搓着自己的衣角：“我……真的是自願的！”
方揚看出事情也許並不像沈鑫想的那樣，柔聲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要做這一行？”
江燕的眼中悄然浮上一層霧氣，聲音有些嗚咽：“家裏窮，爸爸賭博欠了人家好多錢，還有兩個弟弟要喫飯，要上學。
媽媽身體不好，得了病也不敢去醫院。我沒什麼本事，沒有別的辦法去掙錢，所以……”
方揚嘆了口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有一天，你會爲今天的決定而後悔！爲了一時的利益，毀了自己的一生！”
江燕慘然一笑：“還能怎麼辦呢？媽媽太辛苦了，我不想讓她活的那麼累。
小時候，家裏好喫的都是給弟弟喫，爸爸一不順心，就對我又打又罵。每次都是媽媽拼命的保護着我。否則，我可能早被打死了！
所以，我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幫媽媽治好病，帶她去全國各地旅遊一圈，晚年過上平靜的生活。”
沈鑫忍不住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等你媽媽過世之後呢？等你遇到心愛的人，又要如何面對呢？”
江燕自嘲道：“既然選擇了這一行，又怎麼可能去奢望真愛？”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房間裏陷入暫時的沉默。還有幾個女孩子，似乎被江燕的話，勾起了自己的傷心事，也在那裏小聲的啜泣。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沒有人願意天生墮落。不用問，也知道其它的女孩應該也有着不盡相同的悲慘遭遇而走上這一步。
方揚看着周小桑：“周老闆，這些女孩子和你籤合約了？支了多少錢？”
周小桑有些不解的看着方揚：“方董，你不會是想讓她們離開吧？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是每天都有很多悲慘的事情發生，你能管的過來嗎？”
方揚搖了搖頭：“管不過來，我也不是聖人。但是既然遇到了，能幫一個，算一個吧。”
周小桑有些無語：“好吧，既然方董開口，我也不能駁你的面子。你們幾個，收拾一下東西，去賬戶一人支二十萬，回家去吧。
希望你們以後真的可以過上幸福的生活，不會有朝一日，再次回到這裏。”
江燕等人喜極而泣：“老闆……您說的是真的嗎？！我們，真的可以回家？！”
周小桑指了指方揚：“誰讓你們幾個的運氣好，出門遇貴人。整個江北，恐怕沒有誰敢不給這位爺面子。”
江燕撲通一聲給方揚跪下，不住的磕頭：“多謝恩人，多謝恩人。”
方揚連忙把她扶了起來：“千萬不要這樣，我也沒做什麼。這樣，你先回家安頓好家人之後，可以去陽明集團報到，看能不能安排個工作。”
“陽明集團？”江燕連連搖頭：“恩人，你的好意，江燕心領。可是我連初中都沒有上完，去了什麼也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