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強搖頭晃腦地說：“賭青皮，其實就是針對文玩市場火爆，興起的一種玩法。
所謂的青皮，就是才從樹上摘下來的文玩核桃。因爲皮是青色的，所以被叫做青皮。
所謂的賭青皮，就是在無數的青皮之中，挑選出個頭差不多的一對，切開之後，如果紋理清晰，賣相好，那麼就賺了。”
方揚搖了搖頭：“不就是幾個核桃？二三十一斤，再賺能賺多少？”
王強氣的真跳腳：“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文玩青皮，和喫的核桃能一樣嗎？當然，最便宜的也就是幾塊錢，
但是個頭大，品相好的，也能達到幾萬甚至幾十萬！這利還不大？”
方揚驚呆了：“我去，上萬倍的利？！的確是夠狠……”
兩人邊說邊聊，車子緩緩地開進了松江市區，天色也泛起了魚肚白。
在街邊隨意吃了點東西，王強問：“現在過去看看？約好的可是明天見面。”
方揚擦了擦嘴：“那又怎麼樣？約的是明天，今天過去，還不讓我們玩嗎？”
王強知道方揚想先去了解一下賭青皮的流程：“你方大老闆到了，誰敢不讓你玩？走吧。”
結了賬，兩人到了松江賭石城。
雖然是二十四小時營業，不過這個時候，是一天之中，人最少的時候。除了幾個工作人員和保潔員，幾乎沒什麼客人。
兩人站在一樓大廳四下張望，王強一拉方揚，指着左邊的一個角落：“那裏有家賭青皮的，過去看看。”
兩人走過去，老闆正趁着人少的時候，躺在行軍牀上呼呼大睡。方揚好笑地說：“心真大，就不怕別人把他的東西都拿走？”
王強指了指上面的監控：“雖然這裏的攤位費貴了點，不過還是相當有保障的。
如果有人在這裏手腳不老實，被發現之後，處罰非常嚴重。要是找不到人，店家的損失，就由賭石城來賠。”
“還挺人性化的。”方揚沒有再問，而是看了看攤子上的標價。
最裏面的一層青皮，看起來個頭大，新鮮，標準是三千。下面一層，稍微小一點，色澤差了點，標價一千五。
再下面幾層，就是幾百不一。最讓人無語的是，旁邊的角落裏，有一個竹子紮成的大筐，裏面堆着一筐顏色發烏的青皮。
筐前面立的牌子上寫着：“五元一對！”
方揚隨意地挑起一隻看了看：“這也是青皮？我看叫黑皮還差不多。”
王強說：“那些都是陳貨，或是運輸過程中擠壓的。只要一變黑，裏面的核桃就有可能有暗傷，品相受到影響，所以不值錢。”
方揚挑了幾個看起來個頭大點的：“不是說個頭越大的越好嗎？這幾個應該算是大的了吧？”
“光大有什麼用？”
王強拿過來一個看了看：“這個底部臍兒裏面的蒂幹縮掉空了，造成核桃下面是空洞，漏臍兒了，裏面的顏色肯定不正。”
方揚不由咂舌：“說道兒還真多！不比賭石學問少。”
“那是當然！”王強一副高人地模樣：“沒有十年以上的眼力，基本上都是被坑。
再給你交個實底兒，這裏拿出來賭的青皮，都是被人挑剩下的。真正的好貨色，早就被人包走了。
他們兩人在那裏說着青皮的種種門道兒，原本睡在那裏的老闆猛地跳了起來，氣呼呼地說：
“拜託，一大早的你們兩位就在這裏嘰嘰喳喳的還讓不讓人睡覺？”
王強眼睛一瞪：“什麼態度？我才幾天沒來，都有人敢對我大呼小叫了？”
似乎看到這邊的衝突，立刻就有保安過來。看到王強，立刻點頭哈腰地獻媚道：
“喲，強哥，哪陣香風把您老人家吹來了？快，樓上請！”
王強冷哼道：“哼，樓上？恐怕我沒那個資格吧！連在外面場子轉轉都被人往外哄，還敢上樓？”
保安連忙說：“誤會！絕對是誤會！老馬是今年才接的店，沒見過強哥，您大人有大量，高擡貴手。”
老馬一看這架勢，哪裏還不明白自己撞鐵板上了。睡意全無，小心地賠着笑：
“兩位爺，我是有眼不識泰山，怠慢了兩位，還請莫怪。您看中了哪個，儘管拿走，就當是我給兩位賠禮了。”
人家給足了面子，王強也就沒那麼大的氣性：“有這份心就行了，做生意也不容易，這一對我要了，這是三千，給我切了。”
王強指着上面的一對青皮，遞過去三千塊錢。老馬推辭了幾下，見他執意要給，也就收了。
動作麻利的將王強選中的一對青皮切開，老馬立刻遞到王強面前：
“恭喜強哥，果然好眼力！一個四十一點三，一個四十一點九，極品雞心，至少五位起。”
王強眼中不由露出一絲得色，將一對雞心接了過來：“隨便玩玩而已，方揚，你不選一對？”
方揚晃了晃手上的一對青皮：“我選好了，就這對吧。”
王強怪叫道：“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這對明顯還沒熟就摘下來了，雖然個頭不小，但是你看，這都縮皮兒了！”
老馬也說：“方先生，都是自己人，坑誰我也不能坑你呀！這種沒熟就打下來的青皮，不但容易縮，而且還很容易開裂，不好保管。”
方揚掂了掂手中的一對青皮：“反正都是玩唄，才五塊錢一對，也不心疼，就要這對，給錢。”
王強遞過去五塊錢：“錢不錢到是無所謂，我只是好奇，你這一對，能開出什麼貨色來。”
看到王強遞過來五塊錢，老馬也沒推辭。畢竟像人家這種地位，根本沒那個必要。
方揚把手中的一對青皮遞給老馬：“既然他想看，那麼就再麻煩馬老闆給開一下。”
“應該的，應該的。”
老馬接過來之後，動作麻利的將青皮切開，安全露出裏面的真身之後，整個人都呆了：“竟然是一對公子帽？！”
老馬才切出來的核桃，肚子飽滿圓潤，耳寬邊厚、矮樁摳底，兩肩呈等腰三角形。氣門呈菱形，皮質密度很大。
“公子帽？看起來好像還真有那麼一點像。”方揚把那邊核桃拿在手中，盤了幾下：“那我這就算是賺了？”
王強感慨道：“豈止是賺了，簡直賺翻了……你這一對，大小也得有四個一，至少二萬打底。”
老馬也是佩服不已：“沒想到方先生也是此道高人，我擺攤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有人五塊錢開出公子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