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正堂卻看向了長生。
長生天賦極好,又極爲刻苦,這一次筆試,他並未刻意的提點。
長生果然沒叫他失望,每一步都是熟練,準確。
結果竟然輸在了快慢上了。
所有人看向江冉的同時,長生也偷偷的打量過江冉,竟然分了心思,因此竟然輸給了一個江冉。
江正堂暗暗的嘆了一口氣,他有些不甘心,不過補充道,“江晨犯了三個錯,傷口不曾清洗,此乃其一配錯了四味藥,此乃其二,包紮的太緊,此乃其三。至於江濤三人,”他看了看那慘不忍睹的場面,說的十分含蓄,“便都排在第四位了。”
只有江欽說道,“我不服,伯父肯定作假了。”
話音剛落,徐望月便開口說道,“衆目睽睽之下,江大夫哪有半點作假之處,這一關,是由衆位大夫指點,你不如別人,也不肯認賬嗎”
徐望月聲音朗朗,又是徐太守的愛子,都是迫不及待的附和。
一個說,“徐二公子言之有理。”
一個說,“輸贏乃兵家常事,怎能輸不認賬。”
徐望月說話的同時,並不知道,有一雙眼睛在悄悄的注視着他。
這個人便是程蘭心。
從徐望月,踏入廳房的時候。
程蘭心就注意到了。
程蘭心和冉雲兒江冉不一樣。
江冉一門心思都在比試。
冉雲兒年紀輕,並不曾注意到場中的男子。
只有程蘭心少女懷春,忍不住將幾個少年仔細的比較了一番。
程蘭心從前覺得長生俊郎,不過論起氣質容顏,自然是慕容羽最甚,不過慕容羽只是一個經商之人,實在算不得名門貴公子。
程蘭心第一次見到想徐望月這樣意氣風發的官宦子弟,只覺得長生這樣的已經再也入不了她的眼了。
她看着徐望月,心裏只想着,若是她真有這樣的命,能加入徐家,江冉便再也不能這般氣焰囂張了
程蘭心想着心思的時候。
江欽依舊不服氣,再一次提出疑義,“我不信,長生一點錯處也沒有。”
江正堂再一次查看了長生的病人和江冉負責的老婦人,先說了一句,“長生的確無錯。”
然後看向了江冉,“冉冉,”雖然他並不願意承認,還是一字一句的吐出四個字,“亦沒有錯處。衆位評判可以作證。”
四個族老雖然不滿意,卻也只得認了。
江正堂的聲音透着沙啞,“這第一關,江冉奪得頭名,長生第二名,江晨第三名。”
江晨錯了三處,本以爲不能奪得前三,沒想到另外三個族中兄弟錯的更多。所以還是勉勉強奪得了一個第三名。
第一關過後,中途休息一盞茶時間。
冉氏和冉雲兒喜滋滋的走了過來,冉氏握住了江冉的手,頗爲欣慰的說道,“你若是喜歡,只要孃親有一口氣在,一定會支持你。”
說着回過頭柳月道謝,“小女能有今日,是娘子的功勞。多謝了。”
柳月一直在一旁看着,這丫頭膽大心細,果敢堅決,的確是學醫的可造之材,她很欣慰。
誇讚的真心實意,“太太讚譽了,姑娘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走到今天,我不過在一旁提點了些許。”
江冉只是淡然的笑了笑,“不過勝了一關而已,”
徐望謙的目光一直落在了江冉身上沒有移去半步,這丫頭奪得頭名,的的確確是他沒有料到的。
他正待朝着江冉走過來。
慕容羽已經喚了一聲,“江姑娘。”
江冉走了過去。
慕容羽已經笑道,“今日這一局,你真是贏的漂亮,那羣老傢伙,便是不滿,也說不得一句話。看來,今日你要奪得頭名了。”
江冉搖搖頭,她今天已經暴露了,以父親的性子,接下來的三關只怕有些困難了。
很快,第二關就開始了。
果不其然,這第二關,江正堂臨時改題,加大難度。
第二關找的是六個女人,通過診脈之法,查看是否懷孕。
因是女子,都架了屏風,坐在了屏風之後。
原本的題目是,由江正堂講解診脈之法,一人得一個病人,查看是否懷有身孕。
如今江正堂卻暗暗琢磨,女兒江冉已經勝了一關,三局兩勝制,只要江冉再勝一關,就能拔得頭籌。
到時候,江正堂就得履行承諾教她醫術。
這第二關無論如何不能讓女兒勝出。
江正堂加大了難度,這一題的題目變成了,在六名女子中,把脈選出懷有身孕的人。
這題目一出,
難度明顯加大。
他沒有說,這六人中,有幾人懷有身孕,這是一個不定項的選擇題目。
江冉忍不住暗暗的皺眉。
這樣的難度,就算是行醫十年的老大夫,也有失利的時候。
更何況像他們這樣不曾正式習醫的年輕人。
“脈象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如珠滾玉盤之狀。滑脈主痰飲、食滯、實熱等證,又主妊娠。婦女無病而見滑脈,可斷爲妊娠。”
江正堂將喜脈講解了一遍。
說完,他加了幾句,“這六位女子身子康健,並無痰飲。你們去把脈吧。”
這樣就算教完啦。
江欽碰了碰江濤的胳膊,“你聽懂了嗎”
江濤搖了搖頭,“沒聽懂。”
江晨卻露出笑意,“聽懂了就學的會嗎不過叫我們去蒙罷了。”
長生已經從第一個開始把脈。
江欽幾人還在忍不住嘀咕,怎麼把脈啊。
江冉垂着頭沒有說話,她跟着柳月學了幾日,柳月仔細的替她講了把脈。
她是死過的人,觸感包括嗅覺都是異與常人。
她坐在椅子上,第一個女子伸出右手的時候,江冉聞到一股淡淡的味道,這是一股薰香,這香味十分的淡弱,似有若無,若有若現。
這是江家的一種薰香。
從前祖母當家之時,剋扣的多。
如今換了母親,該有的花銷一樣也沒有斷過。
下人因爲要在主子身邊當差,衣服都會備上專程的薰香。
江冉聞過一次,就記在了心裏,這樣的味道她不會記錯。
她仔細的觀察這一雙手,手裏的皮膚粗糙,可是手腕的皮膚十分的細膩,應該是不到二十歲。
這是江家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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