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我妹妹的情況怎麼樣了?”剛一起牀,風溟就趕緊洗漱完畢,來到了側營帳看看風沐的病情是否好轉。
“風兄放心,你妹妹的病情好了不少,寒毒被壓制住了,高熱也退了,如果我所料不錯,再有三五天就可以痊癒了,恢復快的話,今天就會清醒過來。”白藥爲了壓制風沐體內的寒毒可是一整晚都沒閤眼,對於他來說,這不僅僅是救人一命,更是對他醫術的一種考驗,他從醫十六年,如今已經二十六歲,從一出生就開始和這些草藥打交道,每種藥的藥性他最熟悉不過,當年軍中時疫橫行,多虧了他一副藥,才讓數千人倖免於難。
“先生,要不我替您一會吧,您先休息一下?”風溟看到白藥的眼圈都黑了,爲了救自己的妹妹這麼長時間的不眠不休,風溟的感動無以言表。
白藥連忙擺了擺手:“不礙事不礙事!這纔多點時間啊?我這個人遇到了特別少見的疑難雜症就是喜歡往裏鑽,不治好不罷休,我當初爲了研究一種奇特草藥的藥性,整整八天沒睡過覺,只要結局是好的,過程怎麼樣都無所謂。”
“那辛苦您了。”
“嘿嘿,客氣客氣,我這麼下功夫救你妹妹一是因爲一些本分,二是我們也算同命相憐,我出生在醫者世家,四歲的時候因爲試藥父母雙亡,我被鎮子裏的一個老大夫收養大,到了十五歲的時候,我的養父也因爲一株長在峭壁上的罕見草藥失足墜亡,我無依無靠,正巧軍隊招兵買馬,我就來了這當了個軍醫。”
“沒想到白先生還有這等遭遇。”
“唉,沒辦法,人吶就得認命,你也別叫我先生了,你我也算我有緣分,我比你年長几歲,以後你我兄弟相稱就好。”白藥拍着胸脯大小笑道。
“那就多謝白兄了。”風溟對白藥拱了拱手。
“哎呀,客氣客氣,舉手之勞。”
“都安排好了,我們該上路了。”風瀟吟走進營帳提醒二人:“我給你們單獨安排了一輛馬車,在隊伍中間的位置,這樣也方便照顧。”
“多謝風伯伯,風溟感激不盡!”
“呵呵,不用做這些虛禮了,你記着就好。”在風瀟吟眼裏,現在的風溟是一個可以引領帝國走向新的輝煌的人物。
一切都準備妥當,隊伍整裝待命,風溟揹着風沐和白藥一起上了最中間的馬車,上百人的隊伍再次浩浩蕩蕩的向皇城進發。
旅途奔波很廢心神,風溟剛上馬車坐了沒一會兒眼皮就開始打架,象徵性的和眼皮糾纏了好一會,風溟終於在戰鬥中敗下陣來,沉沉的睡去。
“風溟,你是王朝大陸最強者的兒子,是由我選中的人,這是你一生的宿命,也是無法躲避的命運,你終將成爲傲視一方的梟雄,我將指引你前進的道路,萬事順其自然,我是你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影子,你的記憶永遠屬於你,只是現在,我將代爲保管,努力讓自己強大起來,否則你的記憶,會害死你!”
“你是誰?”風溟指着紅色影子大吼道。
“我是誰不重要,你是誰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將來是誰,不要費心尋找我,我隱藏在你無法發覺的地方,每到時機成熟,我會來找你。”紅色影子撂下這麼一句話,再次消失在風溟的腦海中。
“風兄,人嚇人是要嚇死人的!”
這時風溟才發現,剛剛的情景不過是一場夢,可這個夢卻如此的真實,還有那個一直隱藏在自己腦海裏的紅色影子,他已經無數次出現在自己的夢境中,說着些奇奇怪怪的話,難不成真的有人在指引自己?擦了把額頭上的虛汗,風溟的後背已經溼透了。
“不好意思,我做了個噩夢。”風溟歉意的說。
“沒關係,你最近也是太累了吧,常有的事,要不要給你也開副藥?”白藥背靠着木板伸了個懶腰。
“不用了,沒事。”風溟站起身弓着腰伸了伸有些麻木的手腳,深吸了口氣,看着馬車外的風景若有所思。
“我到底是誰?”風溟無數次這樣質問過自己,這是他心裏的一道坎,也是揮之不去的陰影,一個沒有記憶的人連眼神都是空洞的。
沉思間,風溟只感覺自己的左手上有一團溫良如玉的柔軟,回頭一看,風沐睜着如秋水般柔和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哥哥又在想事情了。”
聞言風溟一喜,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沒有什麼比風沐的健康還重要了:“小沐,你醒了?”風溟趕忙湊了過去,摸了摸風沐的秀髮。
“哥哥,沐兒冷。”風沐縮了縮身上的被子,可憐巴巴的瞅着風溟,風溟知趣的笑了笑,向旁邊挪了挪屁股,把風沐緊緊抱在自己的懷裏:“爲什麼哥哥身上總是這麼熱,可沐兒總覺得冷?”
“因爲你是哥哥怒火中燒旁的柔水,而哥哥是你冰冷陰寒側的烈火,有你便有我。”
“沐兒聽不明白,也不知道那麼多大道理,沐兒只知道在哥哥身邊暖暖的。”
兄妹相視一笑...
“咳...呃...那個...風兄啊,你們這個樣子不太好吧?”白藥看着這一幕已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嗯?差點忘了你還在。”風溟這時才發現白藥還在馬車上,微微一笑說了這麼一句話。
白藥滿頭黑線:“什麼叫差點忘了我還在?我一直就在這看着你們兩個好麼?”
“哥哥,這個大哥哥是誰啊?”風沐大眼睛眨啊眨的盯着白藥看。
“他可是小沐的救命恩人啊,多虧了這個大哥哥,小沐才能醒過來和哥哥見面。”
“真的嗎?真是太謝謝大哥哥了,可是沐兒現在沒力氣起身給大哥哥行禮,請大哥哥多擔待。”風沐開心的笑着,像花開般燦爛,不得不說,風沐僅僅才十歲,但那種無意間展現出的柔弱,真的是讓無數人側目,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把她緊緊護在懷裏。
“呃...嘿嘿,那個那個不用這麼客氣,這是我們這些心懷天下以拯救蒼生爲己任的醫者應該做的,不客氣不客氣。”白藥撓着頭被風沐的笑容弄的有些臉紅,他也見過不少花枝招展的名門大戶家的小姐們,可像風沐這種不僅美麗天真無邪,還伴隨着似有似無的柔弱嬌俏的女孩,他還是真的第一次見到,這讓本就內向不善於交際的白藥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