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這麼熱的湯倒在老子的身上該怎麼算啊？”聲音繼續從那邊傳來。
“這位大哥對不起，對不起。”夜排檔老闆聽到那邊的動靜早已趕了過去，連連點頭哈腰道歉道，接着又衝女孩子道：“詩詩還不快點給這位大哥道歉。”
“爸我不道歉，是他故意擡手碰了我一下，我才端不住盤子的。”女孩子倔強道。
“媽的，照你這樣說，這是老子自找的？”女孩子的聲音剛落下，就響起粗暴的罵聲和拍桌子的聲音。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老闆罵了女孩子一句，然後又急忙低聲賠罪道：“這位大哥，女孩子還在讀書不懂事，您別在意。要不這樣，今天這一桌算我請客。”
“什麼，這一桌算你請客？**的，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把我兄弟燙成這樣了，這頓飯還想收錢不成？你這店還想開不想開的？”桌子的角落長髮遮住半邊臉，臉頰上還有道刀疤的年輕人突然把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扔，罵道。
這年輕人正是曾在至尊娛樂場跟張衛東有過點過節的馮小刀刀哥。
“老師，我們去幫個忙吧？剛纔我看得很清楚，是那個人故意伸手去摸那女孩的屁股，女孩想躲開，這纔不小心將湯倒在他身上的。”趙星元滿臉氣憤地對張衛東說道。不過張衛東不動，他也是不敢。所謂喫一塹長一智，有時候並不是人缺乏正義感，而是這社會有時候實在讓人看不透。就像之前在酒店發生的事情，明明他們佔理，但結果呢？
見趙星元這樣說，隋麗等人都用充滿期待的目光盯着張衛東。
張衛東一開始以爲只是小姑娘端菜時不小心把湯倒到客人身上，所以也沒怎麼往心裏去。畢竟是你不小心在先，卻也怨不得客人生氣。但後來聽着聽着就有些不對味，再看那邊竟然還是老“熟人”，心裏早已隱隱動了幾分怒氣。
“去看看吧。”張衛東終於起身道。
見張衛東起身，隋麗等人立馬一聲歡呼，然後一臉興奮自豪地簇擁着張衛東朝鬧事的那一桌走去。
“刀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老闆顯然認識馮小刀，急忙陪笑道。
“刀哥？”趙星元等人聞言低呼出聲，身子也忍不住微微抖了下，腳步在不知不覺中慢了下來。
“你們認識他？”張衛東倒沒想到這個刀哥還有點名氣，竟然連趙星元等人都似乎聽說過他，而且看情形對他還心懷懼意。
“不認識，但聽同學說起過，是小刀幫的老大，聽說有好幾十號小弟，人手一把小刀，出手很狠，學校裏有不少人喫過他們的虧，聽說還在這一帶收保護費。”趙星元低聲道。
張衛東一聽這才明白過來，不是刀哥牛，而是他們根本就是上不了檯面的流氓混混，只會敲詐學生，對學生使狠，又或者搞搞這些沒有什麼後臺的小攤小販。不過也正因爲這樣，他們在學生和這一帶反而名聲顯著。反倒像杜威這類級別的老大，在老百姓中反倒遠遠不如刀哥有名，因爲他早已不屑跟學生玩酷玩狠，更不會自墜身份在大街上耍無賴流氓。
“好不好說，那要看霍老闆自覺不自覺啦！”刀哥陰冷冷地道。
霍老闆聞言這才知道刀哥他們是衝着什麼來的，急忙哭喪着臉道：“刀哥，我這店也纔剛剛開張不久，您看……”
“我還真沒聽懂，要不麻煩刀哥幫忙說個清楚？”就在這個時候一把冷冰冰的聲音在人羣后面響了起來。
“他媽的，誰呀？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那個把頭髮染成五顏六色的混混見竟然有人敢冒頭，立馬拍着桌子叫嚷道，目光卻朝張衛東那邊看去。
戴着黑框眼睛，斯文清秀，這一看，那個混混立馬嚇得兩腿直哆嗦。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二十來天，但一想起那日差點要被砍掉一隻手，他就忍不住直冒冷汗。現在，他再次看到了這張臉。斯文白淨如昔，但在他的眼中卻根本就是惡魔降臨。
“東，東，東哥！”混混哆嗦着雙腿，上下牙齒打顫地叫道。
馮小刀一開始還端着老大的架子，把腳丫擱在椅子上，一副不屑朝張衛東看一眼的牛哄哄樣子。只是一聽到混混顫着聲音叫東哥，慌忙扭頭一看。
這一看頓時嚇得急忙將腳放下來，然後站起來，擠出一臉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迎向張衛東。
“東，東哥，您好！”馮小刀小心翼翼地道，心裏卻是直打哆嗦。鐵手杜威那日在辦公室裏說的話，到如今還縈繞在他的耳邊，每每想起都是陣陣後怕。
李忠等人本以爲這次恐怕又要大打出手，甚至還有些擔心小刀幫勢大，事後會糾纏不清，麻煩不斷。但萬萬沒想到，張衛東才一現身，在東新路一帶橫行無忌的刀哥竟然立馬嚇得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一時間個個看得嘴巴張在那裏，眼珠子都差點要掉了下來。
難道老師還是黑社會老大，那豈不是黑白通喫，太他媽的牛逼了吧！
那個被叫爲詩詩的女孩子用黑白分別的美目極其喫驚地傻傻盯着張衛東看，以她這樣的年齡，這樣的人生經歷，實在無法想象爲什麼像張衛東這樣斯文白淨，一看就像個鄰家大哥哥一樣的男生，竟然能把那些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男人給嚇成這副模樣。
“我很不好啊，剛纔我好像聽到有人說我活得不耐煩了。”張衛東皮笑肉不笑地道。對這幫人渣他還真有些痛恨了，不過現在他也知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白有白的活法，黑有黑的活法，老百姓呢也有老百姓的活法。他並不想刻意去做什麼行俠仗義，除暴安良的英雄好漢，他沒那麼偉大，也沒那麼多時間，當然關鍵的一點，法律也不允許他仗着超能力“胡作非爲”。但現在既然遇上了，張衛東卻不想就這樣揮揮手讓他們滾蛋。
“東哥，對不起，對不起！”那個頭髮染成五顏六色的混混見張衛東這樣說，嚇得差點尿褲子，對着他連連彎腰道歉。
不過張衛東卻是瞟都不瞟他一眼，只是用冷冷的目光平視着馮小刀。
張衛東的目光平時看起來似乎很親切平和，但此時目光卻是比劍還要銳利，不僅如此目光中還帶着股無形可怖的精神威壓，馮小刀雖然好歹也是個人物，但在張衛東這目光之下，卻遍體生寒，總有種錯覺，他的生死根本就在他的一念之間。
冷汗不知不覺就從馮小刀的額頭滾落而下，心頭就像被巨石給壓着，讓他有種要窒息過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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